就这样,也好1100字
不是所有事都能提前被安排,不是所有东西最终都能留下来。我们都撼动不了的,就这样,其实,也好。
天越冷,树的装饰就越简单,突兀的树枝要拿什么来装点?那天下午雾色浓重。空气中弥漫着水花的气息。我从离家较远的地方回家,在那条陌生的路口停了下来。几度张望,竟然忘了方向。张皇之间就遇见了他。
他生得高大,给人一种望而生畏的感觉。我望着他的背影,不由得轻轻地问道:“你为何要一个人站在这里?”微风将我的话轻轻地传了过去,却不见他出声,也不见他回首,只仿佛看见他晃动了一两下。我猜不透他,就像我猜不透天何时转好一样。
连着几天,天空的面容都不怎么明媚,又迟迟等不来雨水的来临。我只能借助手机导航确定方位不让家人紧张。他像手机导航一样可靠,每一次都不让我失望,高大而坚定地站着,不转头,也不张望,身体只会轻微地摇晃。不知为何,我竟然不再张皇,心中生起了欣喜。渐渐地,他成为家的标志,一见到他,我就能忘记天空的阴沉,迟疑的步伐也愈发坚定。后来,每天都要在这个时间点在这个地方稍作停留,略作张望,看一看他的背影,他的微微摇晃。他与行人保持着距离,却与车辆相互守望,站在街心,推开拥挤的车辆,兀自安详?不知道,看不清他的面庞,也找不到他寻找的方向。
终于有一天,我因为一些琐事而耽搁了张望,心中升起的不只有内疚与慌乱·····天空中只剩一点点光线支撑着还是白天的假象,一盏盏路灯挥舞着黑色的绸缎,企图把我的视线扰乱。我虽然惊慌,却没有让这企图得偿所愿。我竭力寻找他的影子,差点迷失了原来的方向。当我终于从黑色的绸缎中发现他的躯干,黑暗已经铺满了城市之外的大半个天。幸好没有了雾,我在跌跌撞撞的搜寻中,发现了他同样的踉踉跄跄。他细瘦的枝条勉强撑破这夜的衣服,似乎还在微微地颤抖。不幸的是没有了雾,我突然发现了他的弱不禁风。
停下脚步,我想对他说些什么,风儿加快了速度,我却不欢快,话到了嘴边反而说不出口。我猜他也想对我说些什么,但是他一直沉默,像刚开始那样,只是一棵缄默无言的树。
我的目光与我的舌头一样蜷缩了起来,同时卷起来的,还有我的行程。他和阴沉的天空消失于何时,我也不知道,没有在意。他也许被连根拔起,车辆取得了最终的胜利。可是,即便如此,我也没有伤感,而生出如常的欣喜。
不该说这是可以提前预知的结果,也不该说他的停留或消失可以被其他人决定,我们素来难以抗拒阴沉的天气、拥挤的车辆和难以琢磨的自己。他不是满是笔记的故事书,也不是空白作业本上的分栏的朱丝界线,即使就是故事书就是朱丝线,那也说明不了什么!也许就是因为我们考虑太多,不必要的事才会接踵而至。我们喜欢一切因果,却又惧怕一切因果。也许他不怕,他只是换了个地方告诉另外一些人他的感受,也许他仍然想说些什么又还是什么也没说。事情其实就这样。
这样,也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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