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作”梦1300字
最近,我家楼上搬来一个“新新人类”,穿着入时,风姿潇洒,三更半夜,邀朋友喝酒划拳,狂吼卡拉OK,连续几夜,皆是如此。我本不算一个睡眠太浅的人,可几夜下来,嘈杂的人声总闹得我的美梦像章回小说似的,得一段一段地做。几次醒来,总有一些奇怪的念头袭上心来。待到白天清醒时,回想起来,不禁十分诧异自己竟会有如此怪异的念想!想必是梦的作用吧?于是有几次半夜醒来,总是想起床,拿出纸笔作文,趁着那似乎乱如麻,但似乎又十分清晰的思绪,也许能够诞生力作一篇!无奈惺忪的睡眼此时想见的只是周公,只得待到天明时捕捉几缕残存的、已不很奇特的梦后余思敷衍成文,于是便有了这篇《白日“作”梦》。
昔者庄周梦为蝴蝶。一阵凉风吹走了他的美梦,他揉着惺忪的睡眼,懵懵懂懂地看看四周,傻乎乎地自问:“不知周之梦为蝴蝶欤?蝴蝶之梦为周欤?”庄子怕是梦糊涂了,连自己是什么都辨不清了。不知他是否和我一样,在清醒后对自己这一奇特想法深感惊异。但就是这“若愚”一问,却问出了“大智”。
暂且放下庄周不说,我们来看看这个“梦”字。在词语的搭配上,此字常常扮演着一种近乎迷迷糊糊的角色--“白日做梦”、“痴人说梦”皆是讥人糊涂、荒唐之词(请注意,本文标题中的“作”意“写作”,当不在其中)。古人造词用字自然有他的道理,但时代在前进,人的观念在不断更新,“梦”究竟糊涂不糊涂,荒唐不荒唐,我们还得用事实来说话。
德国化学家凯库勒研究苯分子的结构式长期没有结果。大多数科学家常因为从事科学研究而废寝忘食,想必凯氏亦是如此。也许是由于连夜的奋战,人类的生理需要长时间无法得到满足,意志力最终臣服于困倦,后者将他推入了梦境。心里存着事儿的人总是很难睡得沉,即便是睡着了,大脑皮层中的残余兴奋仍会给予那件事足够的重视。凯库勒的这一觉并未持续太长时间,但他做了个梦,此梦在他的研究中扮演了极其重要的角色。凯库勒醒来了,他兴奋地冲向自己的实验室,用梦赐予他的那种奇妙构想,开始了新一轮的研究,他成功了!
凯库勒梦见的是一条蛇,一条咬着自己尾巴的蛇。中国人讲“狗咬尾巴团团转”,狗咬尾巴做的是圆周运动,那么蛇咬尾巴呢?苯会不会是呈一种环形结构?
很难想见一位平时严谨治学的科学家近乎癫狂地蹦下床,冲出卧室时会是一个什么样子。但可以肯定,此时在他眼里,平常可怖可恶的蛇简直就是缪斯女神的化身。事实最终证明了他的判断,这个判断来自梦的暗示,梦的灵光闪现节省了凯库勒许多徒劳的演算和实验。
上面提到的庄周梦蝶后的自问,揭示了一个“物化”的精神境界。说得明白一点,就是“万物与我同化”。今人皆云此乃庄子哲学的渣滓,对后世的影响是消极的,殊不知这却是道家的一大重要思想。还有那传世名曲《魔鬼之歌>,亦是作者梦后的灵感倾泄。
人的一生有三分之一的时间是在睡梦中度过的。舆论总是劝诫世人要珍惜生命,认为过多的梦周公是对生命一种浪费。但无数事实表明,睡眠不足的人办事效率明显低于得到充分休息的人。况且梦也不是对生命的一种浪费,梦并没有剥夺人处于睡眠状态中的思考权利,有时甚至使人白天的思绪得以升华。从这个意义上说,梦是释放灵感的泉眼。
但我们不能不说好吃懒做之人的梦,多半是没有太大意义的。高于生活的思考毕竟要以生活为基础,“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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