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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父母的要求下参加了这个对外交流夏令营。这个营的特别之处在于有一队外国来的中学生,与我们一起参加各种活动。前天集合分组的时候,对营活动半心半意的我莫名其妙地便被分到了B组。在那里,我遇见了来自美国的莱特。这个男孩与我的年龄一致,栗色的头发,脸上总是挂着灿烂的笑容。我英语一般,见面时只是随便寒暄两句便罢了。
真正的交流始于第三天。那一天,我们乘汽车到西郊去踏青。我恰巧与莱特坐在一起。路途漫漫,光是在高速公路上就有2个小时的车程。于是,本不大想也不大敢说话的我也想方设法地跟他说了起来。
"You are thirsty?"我小心翼翼地问,手里拿着老师正在派发的矿泉水。"No, thank you."莱特很有礼貌地说。他一直在看一本书,我问他是什么。"Catchers in the Rye."他回答说。好一会之后,我明白过来这本书就是赛林格的麦田里的守望者。"You...Like it?" "Yes, very much!"能看这本书的人,好像大概是跟我说话对路的。于是我笑着说:"Read...on bus...feel dizzy?"破碎的英语。但是莱特明显听懂了,很礼貌地一笑:"A little."然后把书放下了。
于是我们便谈了起来。奇怪的很,不同的语言,不同的文化,却互相有很强的认同感。尽管如此,我对他还是有一分堤防心理。他终究与我的思维有着本质的不同。他不理解的很多东西我理解,而反之亦然。
到达了踏青的目的地。下车之后我们是一起行动的。来到了一个机械工厂进行参观。看着那些机械,没想到莱特竟然有些出神。我不明就里,问他怎么回事。"These machines...my father should come with me!"原来莱特的父亲曾经是一个工人,是汽车车间里的车工,他车出的零件精确度很高。但不管怎样,车零件的工作最终还是被更加精确的机械代替了。
就像我的父亲一样。
"Everything is made of machine now, so bad..."一瞬间,我也有些出神了。我用不流畅的英语跟他说,生产力总要发展进步啊,在旧的职业被毁掉的时候,新的职业又会出现的。我高兴的加上一句"This is what they call it... a structural unemployment!" "Maybe, you are right."莱特也明朗起来。他接着告诉我,不管什么类型的失业,不管社会生产力怎样进步,工人总是要保护自己的权力的。他的父亲在80年代的时候参加了工人运动的尾声,是一个工会的组织者为自己的,别人的权力进行斗争。但是后来的经济发展便淹没了呼吁社会福利的声音...我再次想到了我的爸爸。啊!我们是一样的。心中一刹那,竟有了感动。
我又想起了一直认识的一个日本学生,他的父亲曾是“全共斗”(日本全国学生共产主义共同斗争大会)的一员。曾经反对过日本共产党宫本显治集团的右倾投降主义路线以及日美安保条约的帝国主义行径。我把那个学生的电子邮件告诉了莱特,并跟他说"The world will be better...as long as there is a hope!"莱特很感激,他敞开心扉,说对于中国的成功经验感到很振奋。我们的事业需要的是参与,是团结,是鼓励。
这个夏令营结束时,我与莱特握了很长时间的手。这一切,诚然超乎我的预期和想象。我对于自己的英语更加自信,更重要的是,我看到了来自地球另一面的光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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