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的每一个清晨[三]2000字
2006年秋天,从南一人北上。
秋天的北京和从南的故乡完全不同,下雨时凛冽的寒风劈头盖脸的袭来,整个城市都有一种凝固的悲喜哀愁。小的时候从南的外祖父讲过很多他在北京的旧事,讲他的孩提时代是怎样地赤脚跑过下午时光的四合院,讲他在旧日里是如何的熟悉北京的老胡同,从南想,到底是几十年,时间变了人却不明不白的荒唐过了如此久,原来时光真是有异于生命的可怕事物。
从南走后在火车上陆陆续续的接到了妈妈的几通电话,邻座的人好像有点受不了,每次电话铃一响就用抱怨的眼神看从南,从南也很无奈。挂上电话之后才发现邻座的人和自己也差不多大,是个沉默的男生。后来开始交谈才得知原来是一个将要去一个学校的,从南本来是想问对方名姓的,可是对方好像不喜欢在火车上对话,于是慢慢这种想法就作罢了。
很长时间里从南有那么一个感受:我到底是为什么而奔波至此。
庆幸的是从南很快遇见了她的室友,一个叫叶忆之的小女生。她有许多要好的朋友,常常拉着从南四处游荡,从南也因此变得脸皮厚起来,往往是彼此根本没有相识过,只要是忆之说见过面的,从南通通当做自己的好友。后来无意中遇到忆之的一个很要好的异性朋友在一起吃饭,很腼腆的一个男孩子,从南几次觉得在哪里遇见过,想想自己是个人来疯,也就没有计较。忆之提到这个男生去过很多地方,是自小就习惯离家闯荡的人,“那么的确很厉害呀。”从南感叹,“小的时候我一直住在海边,还只是一个小城镇,很少有出来的时候。”“才不是,”忆之不以为然的说,“他爸妈早和他闹翻了,要知道高考的前一个星期他还在越南,秦楠的妈妈曾经说他要是考不上大学完全是他咎由自取,秦楠是这样的吧?”“……噢,怪才。”从南尴尬地打圆场。
后来忆之要求秦楠说说自己的旅行经历,秦楠想了想,“其实吧没什么好说的,”转脸对从南笑笑,“蛮受罪的其实,回到家就开始很糟糕的问话……”“活该。”忆之在一旁幸灾乐祸地说,从南转脸看秦楠,他倒是很宽容,没有因为忆之话生气的表现。“我忽然想起来有那么件事,觉得很有趣。”秦楠没有顾及忆之和从南的脸色,自顾自地说下去,“我妈妈曾经改过名,她姓温,原本起名叫瑞应,后来因为我外祖母觉得这名有点不适合,不是说一座庙叫瑞应寺吗,她说这名容易折寿,可惜的是已经登记在册了,就此作罢。后来是二十几年前外祖母临走前,硬是要妈妈改名才肯放心地去,于是妈妈又和外祖父急急忙忙去改名。那个时侯我妈妈才十几岁,恰好当时也有一个妇女在为女儿改名,最离奇的是她的女儿也叫温瑞应。妈妈回忆说那个妇女应该是中俄混血儿,去登记的时候引起了很多人的围观。当时妈妈和外祖父排在那个妇女的后面,事后妈妈回忆的时候告诉我,最不可思议的是……她在改名后,和那个女孩的名字,又是极其相似,只不过相差一个字。”秦楠笑笑,“我觉得真是巧,而且好像还有点不太对劲。”“天下巧事那么多,秦楠你只遇见了这一个就还把它当宝贝!”忆之笑他,“没什么好奇的!”从南刚才一直在听,只是听起秦楠的回忆,好像这一切自己都应该知道,但是自己所知道的和秦楠故事中的完全不符合,自己的母亲姓左,并不是温,自己的外祖母是在生母亲的时候难产而死,这一点也是外祖父亲口说的,从他们的回忆中从南从来没有听到过自己的外祖母是中俄混血儿的消息,从南觉得秦楠讲这么一个故事,必然会多多少少的和自己有点关系,可是现在看来只能说是自己一厢情愿了。
一厢情愿,不,不是的。从南不确定,她不确定自己所知道的是不是真实的,她现在确认消息的还有一个来源,那就是自己的父亲。
回到家的时候夜已经深了,忆之有点困,在出租车上就已经开始说梦话了,秦楠只能送忆之和从南到女生宿舍楼下,从南这才明白原来秦楠也是这所大学的学生,当初和自己一起做火车来的那个邻座,就是秦楠。当初的那个秦楠完全是无心回答从南的问话,和现在这个自动讲故事的秦楠判若两人,凭忆之和秦楠的熟悉度也能看出来秦楠是一个可以交心的人,种种不同的迹象让从南很疑惑,但是想想或许对方当初只是太累了,反而看看自己才明白现在想得太多了。安顿好忆之睡下后从南有些疲惫,她现在所能做的就是好好睡上一觉,而不是在想这些乱七八糟的故事。
第二天从南去上课的时候被看宿舍的大妈叫住,转而递给她一封信。从南之前认识的人少得可怜,大学里面初初认识的也是同一所学校的,没有必要写信啊。再仔细看这封信才发现上面竟然是没有邮戳的,字迹也很陌生,看样子不是通过正常方式邮递的。从南把信收起来,告诉自己暂时还不能揭穿这个秘密。
原来我奔波至此,是为了引爆这个秘密的炸弹。从南想:“现在,我是引爆者。”
附言:没什么好说的,写到秦楠讲故事的时候我才真正放开了手脚写,有关从南的信,它才是最大的爆点,秦楠的故事到后面你才会明白它为什么雷人,从下集起,有关从南的父亲和他的家庭,故事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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