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布衣父亲涂上一抹色彩1000字
写父亲的经典近有朱自清的《背影》,让人心悸动,更有古人不胜枚举的典范文本。
我,从呱呱落地到现在,已十五年有余。谈不上经历什么大风大浪,但也决不是一潭清水:偶尔亦有涟漪,虽涕泪尽落于时尚摩登女服,好不感性!吾父尚武,喜茶之韵、拳之刚、字之神。我从没有认真而完整的观赏过父亲的书道,上月,却在见其字时,想起多年前,父亲的一段话。此话倒不如称其为叹。叹得我一阵辛酸,却至今为之动情不已。
“儿啊,你父亲我骨子里头其实厌恶现在追求铜臭的无奈,最大的理想也就是见证你的成长,老了后找一处依山傍水的地方,喝几口所谓的烂茶,写几手所谓的烂字,再抽点烂烟,和一群老友钓钓鱼,吹吹牛,此生就算尽兴啦!”犹记得,父亲的神情,似悲似叹,那双墨染的剑眉也似淡了许多,双目布满血丝,我并不觉得害怕,只感到一阵从未有过,也许是太少感受到的酸涩,从喉头一直涌上眼窝,我感受到脸上的湿意,父亲眼里的我,满脸通红,左眼一串水痕,脸上开始发烫……自此后,我也就将这段悲叹作为我七老八十后的理想生活。
父爱书法,尤善毛笔。舍堂中有三米半见方的长台,红木所制,造价不菲。桌上笔墨纸砚无一不非精品,曾有幸完整看过父亲的书道,合着那段肺腑之言,实乃我心中之珍藏。
父亲书法时与别人是不同的,人家是叉开腿站着写,父亲却是像练武术一样蹲着马步。研磨打水,铺纸压板,眼一闭, 心神一敛,笔走游龙,在纸上宛如水中鱼、穹中鸟,行云流水。父亲的脸火烧云般,一对剑眉扭成峻岭,喘气如牛,手背青筋暴起,短发根根直立,汗水布满一脸,似要将全身的心力都运于手,从笔下沿着墨迹流出,压满整张宣纸。望着我的老父亲,望着那被汗打湿的脸,那般专注、执着。我又一次为他的态度所动容。儿时天真地拉着父亲的食指:为什么不这样做呢?是呀,为什么不这样做呢?父亲,您为什么不像您说的那样生活呢?您可能不知道,您叹息时,脸上有着惋惜,喜爱与难受,却独独没有后悔!我不明白。
“女儿,父亲我身上已沾满了铜臭,已经把那颗淡泊的心染脏了,没那资格再去过那生活了……唉!”话没完,父却闭上那眼,只向我挥了挥手。往日的乐观与沉稳在现在已不在,留下的也只有一室凄凉满心酸。
我其实是知道的,那个年代,做老师,作家薪水低,家中支出大,又添了我,已为人父的他,扛起整个家,果断地放弃了理想,踏入了他所不喜的,甚至满心厌恶的庸俗中……
父亲的内心世界我无法完全洞悉,但是这个男人总是把自己的失落和苦涩尽纳于他伟岸的身躯中,展现给我与母亲的,全部是豁达、宽容和洒脱。也许,当我内心世界能够感悟现实与理想的交融和冲突时,就会和父亲的思想唱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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