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不敢说900字
原题应是“今天我想说”。这原来的题目让我琢磨了好一会儿,命题要我们说“不”,可为什么是“今天”呢?.如果看过《中国可以说不》的话,就知道中国“现在”可以说“不”是因为中国“现在”实力增强,可以和西方平等交涉、分庭抗礼了。
那么我们今天说“不”是否因为我们和师长们的实力——此实力非彼实力——对比发生了变化呢?我很怀疑。家长仍是家长,老师们也一样,今天又有什么变化呢?
看过庸俗的宫廷戏的人都应该记得一个代表性镜头——大臣说:“圣上赦臣无罪,臣方得直言。”皇上回道:“卿但言无妨,朕不怪罪于你就是了。”然后大臣四顾,确信无人,再凑到皇上的耳边一阵口舌。——然而那结果呢?臣子终被杀了头也不无可能。
其实真让我说呢,我也说不出什么的。我早已学乖了。父亲说班级的事情是班干的,你不要管,不幸我竟变成了一个小班干部,父亲改口说该班长管,好在我并不会再变成班长,于是我对班级事务能不管就不管,不能不管而也不管了。母亲说兴趣爱好是消遣的东西,是玩物丧志,成天忙文学音乐美术的学生不是一个好学生。然而最近又另有议论,问我为什么学习之外的爱好一个也提不起来,否则考大学是可以加分的。不管怎样,我现在对文学音乐美术是真的没什么兴趣了。
我小学时写了一篇游记,篇末提及公园墙上鞋印太多,是公园的美中不足。
老师看了直摇头——小学生的作文一点向上的精神也没有,全是社会阴暗面。我只好承认我是个完全向下的东西。自此虽然生活中不美好的事物总还有一些,但不是很敢提及。之后作文并无长进,但添了一条阅历——凡看见阴暗的人都是阴暗的,向下的。不然,怎么别人看不见,单是他看见了?
我学乖了,可并不一定老实了,可能反而有些油滑了。妈妈说200C刚到,两件毛衣总还是要穿的。我毫不抗议,穿上就走。刚出门就脱一件塞进书包,放学到家时再穿上。老师说大学,只有大学才是人生的出路。我坚信上不了大学死路一条。政治书上说大学不是惟一的出路,我毫不犹豫地在政治卷上写“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
我知道,我在撒谎,我在欺骗,我丧失了童言无忌的天真。我在“听话”与“诚实”不可兼得时,舍“诚实”而取“听话”了。
可是,我“听”的并不是坏人的“话”呀。我并非天性恶劣,我不过是很窝囊,是西洋人说的“道义上的懦夫”,我受的就是这样的熏陶,我不具备“说不”的人格,一个“今天我想说”的命题引诱不了我。
巴金先生说:“掏出心来。”
雷抒雁先生痛苦地说:“当心被鸟啄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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