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对话1100字
按照白茵的说话,所有问题都源自那枚不知从何而来的胸针和被封印其中的旋律。她的姐姐拿到胸针,梦见了瘟疫中死去而未被记录的人,最终选择自杀。胸针落在她手中,她也做了同样的梦。不同的是,她活了下来。这也是真理部要抹除她记忆的原因。而就在被抹除记忆的过程中,她梦见了我。
至于原因,没有人知道。
总之,既然梦见了。就要想方设法逃脱,出来见我一面。真理部对此亦有察觉,大概率是顺水推舟放她出来和我碰头,并赶在她之前先找到了我。说给我一笔钱恐怕只是探探口风,主要还是想看看我本人的面目。
为什么会是我呢?
此时此刻,月光落在客厅的落地窗旁。白茵弓身躺在地板上,面朝窗外,酣然入睡。从呼吸来看,怕是最近都没睡过一次好觉。我从冰箱里取了一罐啤酒,坐在离她一米远的地方,朝喉咙里猛灌一口。沁人心脾的麦芽香直穿内脏。使得人眼前的月光也变得凉爽几分。
白茵翻身时,手中的胸针掉落在地。我将其拾起,放在耳边,紧闭双目,想看看能否听见所谓的旋律。可什么也听不见。
只有窗外的夜,又冷又黑。
在与这深黑夜晚互相凝视的同时,我不禁在想,40年零4个月前,瘟疫爆发的前夜,屋外的天空也是一样深暗吗?天幕下,城市里的人群沉入梦境之底,喑哑的鸟群从枝桠间掠过。从来按部就班生活的人们,丝毫察觉不到第二天世界的异样。他们早已习惯了这片天空,习惯了这里的空气。直到从旧梦中惊醒,他们才发现空气并不为自己掌控。
自始至终,都没有方向,对吗?
没等我思考出个所以然来,啤酒花的味道在胃里一阵翻涌。我拿起啤酒,正要看看他们是怎么动的手脚,脑袋已变得像石头一样僵硬……
醒来时,耳边传来一连串的猫叫。
我躺在水族馆的长椅上,男人擦拭着手中匕首,淡淡地问:“醒了?”
“那是你跟我说的第一句话。”
“好记性。”
男人拍了一下手,四周的灯光暗下去,只剩下眼前的巨大水槽和水槽里沉睡的盲脚蟹们。男人敲敲玻璃壁:“见过了吧?”
“见过,但我不那么认为。”
我晕乎乎地从怀里掏出一支烟点上。
“如果说之前还有犹疑的话,昨晚我突然确定。你所说的盲脚蟹,都只是你们一厢情愿认为的观念。在我看到的人里,就算他们的视野封闭,缺乏自省,他们也不是盲脚蟹。这种说法非常自以为是,也非常缺乏想象力。”
“是吗?这话我同样送给你。”
我和男人直直地对视。
“你们在害怕什么?”我问。
“害怕?我们?”男子不屑一顾,“可笑。”
“只有自身恐惧的人,才会努力让别人恐惧。”
“怎么?被那丫头洗脑了?”男人将匕首在皮衣上来回擦了两下,“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明白,问题不在于谁怕谁,也不在于谁是盲脚蟹。相反,我去他妈的盲脚蟹!问题在于整体运作,在于灯光,在于水箱,在于运转这间庞大水族馆所需要耗费的人力和物力。无论什么物种,把它们驯化成盲脚蟹才更有利于机器飞速运转。算了,多说无益,反正你也会忘记。”
说完,男人用力抖了一下胳膊。
匕首死死钉在我的脚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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