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在人心1600字
“名利”,一直是许多人所追逐的对象。自从有人类的出现,“名利”,便成了宠儿。这名利二字,市井参不破,江湖参不破,天下亦参不破。人,为了名,为了利,是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江湖世界,更是刀光剑影,血雨腥风。剑,素有“百刃之君”的美称。剑术之道,行云流水,任意所致,潇洒无比。江湖中,“剑”,素来奉为主流。“天下第一剑”,自然成为江湖剑客垂涎三尺的名号。
华山之颠,两大剑客为“天下第一剑”的名号,将再一次掀起一场血雨腥风……
剑气纵横三万里,一剑光寒十九洲。残秋。艳阳高照。天地如金。木叶萧萧。
落叶,剑影,何足贵。
湖边,有一人影在流动,如一条灰龙,掌中剑在烈日下闪烁着金光,剑上充满了杀气。长烟湖,落日峰,傲剑山庄少庄主何足贵。年少丧父,却是一剑术奇才,十七岁时在江湖中便如异军突起,大小十二战,场场皆胜,而对手无一不是剑术名家。如今,何足贵的剑法已与“浪子飞仙”易销魂齐名。而易销魂的剑法也是从未输过。两人在江湖上有“南何剑,北销魂”之称。一山不容二虎,何足贵便向易销魂挑战,在华山之颠一决胜负。而何足贵也为了这一战,披星戴月般的在湖边习武练剑,从早到晚,从不间断,即使疲惫不堪,也不愿停下。天下熙熙,皆为名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当年,自百晓生编写《兵器谱》开始,武林中风风雨雨便从未停止。如今,这“天下第一剑”的争夺,又是如何?现在的何足贵,剑法效之过去已是进步不小,剑在他手,仿佛已成为他的心的一部分,名利之心。杀气充满了他的剑,甚至在某种意义上说,他就是护卫他心中名利的杀手,杀尽一切有夺其名利能力之人。
一剑过去,片叶为双,一木成截,多么狠的剑招。搜魂剑无影。夺云剑如雁。“蛮练是无用。”一种不和谐的声音传出。何足贵停住了,一双眼睛紧盯面前的陌生人。陌生人,一个落拓书生。
“这话什么意思!”,何足贵冷冷地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你不了解易销魂,也就无法将他打败。”陌生人仿佛不喜欢拐弯抹角。
“何某愿听其详”。何足贵口气缓和了些。
“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
“叶孤城?”
“不错。白云城主叶孤城。易销魂本是江湖落拓少年,因不堪屈辱,奋然习武,偶得叶孤城真传,剑法自然天下无敌。”
“哼,不见得。叶孤城不也败在西门吹雪的剑下吗?”
“那不同。易销魂的剑法已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你的胜算不大呵!”沉默。何足贵在沉默,剑也在沉默。
“不过,我有一种失传百年的剑法,你如练成,定可胜此一战。”
何足贵眼中顿时充满希望,道:“可否借我一阅。”
“当然,不过必须以你们傲剑山庄的镇庄之宝‘千山傲剑’来与我交换。”
“什么?!”何足贵大吃一惊,“为什么?你明知它是我镇庄之宝。为何……”何足贵心中充满了矛盾。
“在下乃一好剑之人。深知此剑与割鹿刀,霸王枪同称‘百刃三绝’。而‘千山傲剑’更是三绝之首。但你想过没有,它给你傲剑山庄带来了什么?名?利?还是不尽的金山珠宝?但你得此失传剑法,‘天下第一剑’的名号在手,还惧得不到什么吗?”
“名利”,何足贵的心已在变质,变黑……
“好!”“不行,万万不可。”何足贵之母何夫人听了何足贵的叙述后极力反对。何足贵冷冷地说:“千山傲剑不过是死物,咱们天天对这一个老古董拜来拜去有什么用?待儿得‘天下第一剑’的名号,傲剑山庄定可光耀千秋。”
“逆子!千山傲剑是傲剑山庄镇庄之宝。当年你祖父何天傲打下这基业,难道为了这虚名,要败这家不成?”何夫人苦口婆心地劝他,但已被名利冲晕头脑的何足贵根本听不进去。他好说歹说,见母亲至死不同,心中不由一阵厌恶,挥手一掌向母亲打去,何夫人没有防备,顿时晕了过去……何夫人醒来后,发现床边有一张字条,上写道:母亲,孩儿已取到千山傲剑。恕孩儿不孝,但不久你会明白儿的用心。逆子何足贵拜上。
何夫人看完,心中一阵酸楚,她挣扎的走下床,在这纸条背面写上“回头是岸”四个字,踉跄而去。何足贵在桌上发现这张字条,不禁难过。
忽然,他麻木地将它撕碎,甩向空中。纸片,如雪花,在风中飘散。
飘散的,是何足贵的心。
“钟鼓馔玉何足贵,但愿长醉不愿醒,”何足贵醉入这名利世界,真的长醉不愿醒了。“无奈被些名利缚,无奈被他情担搁。”人在名利,心入名利,天地万物在何足贵的眼中已如过眼烟云。仿佛只有自我的存在。
还有他的剑,“天下第一剑”。
杀人的剑。剑再也不傲,而充满了杀气。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也许自古皆然。那么人为名利呢?“千山傲剑你已拿到,剑谱呢?”
西风,古道,烈日。
何足贵的剑影。
昏沉的影。
何足贵,陌生人。
“在下从不打谎语,剑谱拿去。”
“什么?!《天魔七伤剑》?”
“哈……,少侠想必明白这剑法的厉害。在下得此剑谱也是莫大的机缘。可惜在下好剑,对剑法却没兴趣。好的剑法应有好的归宿,如今它已有了好主人,咱们可谓是皆大欢喜。“不错。您可是帮了我的大忙。不过,你我相识这几天,我还不知兄台尊姓大名?”
“落拓书生,天地游客。”说完就不见了。
来时无影,去如鬼魅。何足贵的嘴角露出一丝诡密的笑。什么叶孤城的传人,在此处已注定他的灭亡。
千嶂里,长烟落日孤城闭。何足贵站在烈日下,看着手中的剑谱,仿佛自己已是天下第一剑。心中的狂喜再也控制不住,不由仰天长啸。
艳阳当空。
人影,剑影,仿佛愈加昏暗。残霞,古道,华山之颠。
云如血,枫叶如血。
掌中剑,何足贵。
他早早的来到了华山,影子是如此昏暗阴沉,他已练成天魔七伤剑。
华山,曾几何时便有不少高手在此论剑。王重阳,黄药师,欧阳峰,洪七公……华山,在名利世界中已是血雨腥风之地,但在名利世界中却是一块风水宝地。易销魂来了,“紫禁之颠,天外飞仙,”易销魂的剑已没有叶孤城当年的孤傲不羁。实际上他根本不愿来,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既然已步入这无奈的江湖,就必须面对。
“你迟到了。”何足贵冷冷地说,“你认为这样可乱我心智吗?错,一个人在期望别人等他时,实际上自己也在等,比等他的人更焦急。”
“名利世界。唉,你我就不可成为朋友吗?”
“江湖世界中只有用刀剑说话。”
“难道‘天下第一剑’就如此重要吗?”
“有人轻虚名如浮云,我却视名节如镜鉴。我何某大好男人,习武学剑,自然为了光耀门楣。天高,海远,人如不用有限之身,去努力观那未知的风景,那么活着便没什么意义。”
“天并不高,海也并不远。而人心却比天高比海更遥远。”
“你又错了,我的心早已死,如果你有能耐,可让我的心,再死一次。”枫叶更红,剑亦红。这里有两个人的心,一个疯狂一个无奈。
在华山周围,仿佛是那么宁静,美丽。
人生,又何尝不是那么多变,那么复杂。在他们拔剑的一瞬,他们的肉体仿佛失去了重量,如同风一般的流动,只有一团影在不停的滚动。剑光流动,叶如碎了的血雨一般落下。
易销魂的剑,充满了无奈,却不失洒脱,剑如飞凤,潇洒依旧。何足贵的剑,杀气冲天,剑气仿佛笼罩整个华山,天魔七伤剑一剑破天。
忽然天地一切仿佛都停止了,刚才的一剑划破了天地间的那一丝美丽。何足贵长叹一声,一切都结束了。残阳如血,何足贵的影,呆呆的立着。易销魂死了,一个无心为名却又身不由己的人,从此,阳光下也不见他的影。
“一向年光有限身,等闲离别易销魂。”对于易销魂,死,也许是种快乐,一种洒脱。何足贵胜了,他真的胜了吗?一个人能杀死对手,却无法灭亡他的心。
“哈……,我赢了,哈……,我是天下第一,我是天下第一。”何足贵突然大笑大叫,向华山深路跑去。突然摔倒在一个水洼里,浑身是泥。但他笑着爬起,跳着,叫着,跑向深处,树影的深处。
他疯了,他的心永远醉在名利世界之中,也许是天命,天魔七伤剑的剑意正是将其心志发挥到极限。而一个充满名利的心,发挥到极限,伤的人,却是他自己。一天,某君上华山观景。突然他看到一个落拓的疯子,头发散乱,衣衫肮脏破旧,手里拿着一柄破剑,坐在一个坟堆上,嘴里喃喃不休。
阳光下,这个人的影子,仿佛,淡了些…
剑在人心字相关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