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田上的守望1600字
麦田上的守望
金黄的麦浪一层一层地袭来,沙沙的天籁之音跳动在这片质朴的田野上,一栋简陋陈旧的小木屋卧在田野一角,那是老王住的地方。
老王是个农民,住在大岭村,被母亲抚养长大,无儿无女,目不识丁。改革开放时,他正三十来岁,和他同辈的乡亲们都赶着改革的东风进城打拼去了,唯独他总喜欢穿着粗布衣裳,补丁鞋子,整天扎在土地里干农活。
他的母亲劝过他说:“儿子,你看人家都往城里奔前程、挣银票,咱也不能落下呀!”老王得意地说:“娘,您放心行了,咱家的地能挣的钱,比他们挣得都多,咱们落不下。”他的邻居也邀请过他:“老王,要不咱俩往城里去揽工吧!听说一个月下来能挣一千多块钱呢!”老王不屑地说:“一千来块钱算什么!俺只要有这块地,一个月挣他个五千都不是事儿。”
随着时代的发展,别人一个接一个走向成功,村里的人一个接一个搬进了城里,住着整洁舒适的楼房,开着迅捷的摩托车,但老王也不落后,他用他几年的积蓄为父母建了一栋气派的砖房。 有一天傍晚,老王正扛着锄头走在崎岖的小路上,心里正盘算这今年夏末的大好收成。突然,一个乡亲跑过来,喊着:“老王!快来啊!你娘快不行了!老王!”老王心里一惊,拔腿就跑,悬着心跑到了家中。他看见母亲卧在床上,低声呻吟着,脸色苍白,两手不停地抽搐,赶紧扑到床前,又惊又吓地问道:“娘!没事吧!怎么了?”母亲的嘴唇微微颤抖,吐不出一个字。老王急了,把母亲背起来,二话不说就一个劲儿的往镇上的医院奔。
直到晚上八点多,老王在才抱着早已冰凉的母亲到达了医院。老王看着一声不吭的母亲,停在了医院的门口,不住的说:“娘,您走好,娘,您走好……”昏暗的路灯闪闪烁烁,老王腿一软,摔倒在路上……
第二天,乡亲们看见老王背着他母亲走了回来。老王阴着脸,身上带着灰,老太太一动不动地趴在老王的背上。一位邻居上前去接应,一股凉意袭上心头,他向周围的人示意:准备葬礼吧! 为了给老王的母亲送行,许多在城里工作的乡亲们也回到了家乡。有一个人叫明国,是老王的朋友,曾颇受老王母亲的照顾。当他听说事情的经过时,气得立刻跑去质问老王:“老王!你咋还跑着去医院呢?这都什么年代了你还不打算买辆自行车?哎!还有啊!你这砖房也该修一修了吧,人家住的都至少是水泥房,就算咱自己不享福,也要让老母亲享一享福吧!你要是真缺钱,那——”老王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嗯”了一声,径直走出家门,拿了一把铁锹。
他站在自己那片金黄的麦田上,看着轻柔的和风抚摸着金麦的额头,明媚的阳光亲吻着金麦的脸颊。老王擎着锹,小心地抚开一棵棵小麦,走到了麦田中央。他低头盯了这片土地良久。风势突然变大了,麦穗被风压倒在地。老王拿起锹,深深地刺入了温厚的土地之中。他不忍看着饱含心血的金麦被一次又一次连根拔起,像失去依靠的孩子,无助地被谋害。他不忍看着质朴的土壤被一遍又一遍地扔向空中,如同失去价值的垃圾,默默地被抛弃。老王的脸拧成一团,抽搐的面庞已分不清是喜是悲,是醒是梦。他的眼睛被泪水覆盖,但却不知该为谁流下。他歇斯底里地挖着,在这片土地上,为他的母亲做了一个安息之所。
当老王回家时,天色已晚,只有零星几人还留在他的家中,等候老王,和他商量送葬的安排。明国看着老王一身灰土的样子,愠怒地说:“你去哪了!这么重要的时候你还惦记着你那块田?”老王没搭理他,只是边向棺材走边说:“我娘不稀罕你们弄的那些纸钱、墓碑什么的,她老人家有更好的去处,你们要是想送我娘,就和我扛起棺材走吧!”众人不明所以,但老王阴沉的气息让人不敢贸然阻止。明国示意其他人先跟上去。
在寒月下,四个人影无声地走在忧郁的田野上,任凭丝丝寒风点着淡淡星光穿梭在小径上。老王没了往日的憨厚与豁达,像一个木头一样往前挪动。其他人只是跟着他,不时交换着眼神,但谁也不清楚老王到底在想什么。
四人在麦田边停下,在淡灰色光的照耀下,麦田中央的土堆显得特别明显。明国不满地说:“老王,你不会打算把你母亲埋在这种地方吧!你到底在想什么啊!难不成老太太生前亏待你了吗?还是没钱?喏!就因为老太太生前待我不错,这次送葬我出钱!省得她老人家被你搅得在天上都不安宁。赶紧的,抬回去!”老王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盯着明国吼道:“咋得了!这麦田哪不好!这麦田不比你们那些破房子、烂车子好百倍?我娘住在这儿,说不定在天上还能做个神仙……”一股一股的热泪随着话语翻涌而出,老王哽咽得说不出话来。他只是把头扭过去,倔强地扛起沉重的棺材,踉跄地一个人没入了麦田。决堤的感情席卷着每一个人。和麦长眠?无数回忆泛滥在众人的脑海里,明国摆摆手,脱下了自己的皮革外套,甩到一边,说着:“走!帮忙去!”
众人将棺材抬入土坑中,老王沙哑地说:“你们先回去吧!麻烦了。剩下的我自己来。”明国不安地看了他一眼,老王低下头说:“没不了,别多心了。”
众人走后,老王躺在温厚的土地上,看着金黄的麦子,任凭眼泪肆意横流……
一年后的某一天,老王在麦田边上盖了一栋简陋的小木屋,离开了村子,每天都住在里面,看着一层一层风拂过金黄的麦穗,拂过难忘的土堆,拂过木屋,拂过自己的脸颊。有路过的人问他:“为什么你一个人住在这儿?”老王顿了一下,看着远方说:“我哪是一个人啊,我的母亲正在麦田里割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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