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的掌声1100字
罗尔斯是当代社会学大师,以《正义论》一书奠定了在学术界不可撼动的地位。中国留学生吴咏慧曾经在哈佛大学听过罗尔斯的课,她在《哈佛琐记》一书中描述了课堂上的情景:“罗尔斯讲到要紧处,适巧阳光从窗外斜射近来,照在他身上,顿时万丈光芒,衬托出一幅圣者图像,十分炫眼。”
这一场景真是让人神往。 学期结束,罗尔斯教授讲完最后一堂课,谦称课堂谈讲全属个人偏见,希望大家能做独立思考,自己下判断。说完,他走下讲台,全部学生立即鼓掌,向他致谢。罗尔斯本来就有点内向害羞,频频挥手,快步走向讲堂。可是,在他走出后许久,掌声依然不衰。冬天拍手是件苦差事,吴咏慧的双手又红又痛,便问傍边的英国同学,到底还要拍多久?同学回答说:“让罗尔斯教授在遥远的地方还可以听到为止。” 什么是哈佛精神?这就是哈佛精神。正如哈佛校训所说:“让柏拉图与你为友,让亚里士多德与你为友,更正要的,让真理与你为友。”学术大师们都是带领学生走向真理的向导,对向导的尊敬,也就是向真理表示敬意。
哈佛的学生很骄傲,因为“没有美国的时候就有了哈佛”。哈佛的毕业生在物质生活和精神生活两个层面上对槊造美国做出了无法估量的贡献。如果没有对真理的热爱,对学术的渴求,对教授的尊重,也就不会有今天的哈佛和今天的美国。 我曾经写过一篇文章,比较哈佛与北大的差距。北大与哈佛的差距,其实就是中国教育与美国教育的差距,也是中国的经济实力和民族精神与美国的经济实力和民族精神的差距。我在北大念书时,从来没有经历过吴咏慧在哈佛所经历的“遥远的掌声”。就教师而论,不说学术水准的差异,就敬业精神和诲人态度而言,两所学校也不可同日而语。许多北大的年轻教师只想着在核心期刊发表论文,申请国家的研究基金和评职称,对讲课常常是应付了事。他们与学生指教没有感情和心灵上的交流,上完课后便如同陌生人。这样的教师又怎么可能赢得学生“遥远的掌声”呢? 而就学生而言,在我们的大学里,也鲜有哈佛那样尊重学术,尊重教授的年轻学子。许多学生以纯粹实用主义的态度对待自己的大学生涯,大学仅仅是“职业培训班”而已。念完大学,练达了人情,增强了技能,但人格的提升和灵性的成长却源源没有完成。哈佛的学生说:“人无法选择自然的故乡,但人可以选择心灵的故乡。”中国的大学生们很少把母校作为“心灵的故乡”。 什么时候,在我们大学的讲堂上能够出现那“遥远的掌声”呢?
首先,得有一群由衷地鼓掌的学生和配得上享有掌声的教授。录者后记: 这是我个人文集中唯一一篇转载的文章。他令我由衷的震撼和感动。可是我不禁发问:为什么这样遥远的掌声,这种学术的尊严在中国偏偏要等到硝烟弥漫,兵连祸结的时候才会出现?为什么在短短的50年的太平盛世里,这样的一切有悄无声息的消退了?学术盛与衰的转变,像是水的突然涌现又突然断流。难道拥有5000年灿烂文化的中华民族真的就是那种需要别人在背后践踏,鞭打才肯往前行走的民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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