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中绝音3000字
是的,整40人,在万里之遥的重庆綦江县。我找来一张中国地图,用直尺量了綦江县到福州市的直线距离,12厘米又6毫米。这么远的一个小县死了这么些人,原本不关我的事,只是,这40个死难者里有我的一位挚爱的网友,她叫凝烟,今年16岁,不,17岁零4天。
1998年7月份常上"泉聊"的网虫们不知是否还记得这个ickname。
我是1998年6月上的网,聊天与BBS站点基本固定在泉州,在那里鬼混了一个多月后就认识了凝烟,现在算起来,我们在"泉聊"里聊天的时间不长,可能只有一周多。随后,我们就把交流的地点搬到ICQ。
前几天,我把ICQ里以前和凝烟的所有谈话内容save到了软盘,共有7000多行,最后一次谈话记录是11月3日凌晨6点10分,只有几句话,copy如下:
98-11-3 6:04凝烟 还在线?
98-11-3 6:04亦人 嗯。
98-11-3 6:05凝烟 早点休息吧。
98-11-3 6:07亦人 嗯,还没睡?
98-11-3 6:10凝烟 刚起床,正在拉窗帘,外面天都亮了,街灯也快熄了。
之后是断线了,还是彼此再没说话,我已记不起来了,反正ICQ里和凝烟的最后通话就只有这些。这7000多行谈话记录如唱片上的条纹分布在我和她交往的一百多个日日夜夜,它也是我们恋情的见证与结晶。
今天早上,在终于下决心动手写这篇东西之前,我用鼠标拉下了自己ICQ上面那长长的一串名字,在名单倒数第四个找到了凝烟这个名字,尔后用鼠标轻轻点击了菜单上的"delete"键,凝烟这个nickname终于在她从人间消失的第14天,也从我的ICQ里消失了,轻柔如一缕风中的青烟……
原本以为这辈子我是决不会在BBS上贴有关她的贴子的,这是我们的约定。在认识她的第9天,我们约定了三点:①不在"泉聊"公聊里说话和做动作(和对方);②不在任何BBS上贴涉及两人感情的贴子;③不对任何其他网友说起对方。 这三点我们一直做得很好,至凝烟去世前, 即使是像清浊、梦佳那么熟的网友我都从来没和他们提起过凝烟。今天,我终于违约了,为的是我们已没有了明天,也没有了未来,我不再担心它会对彼此的今后发生影响,也不用担心她会再次不顾一切地跑来看我……
其实我们并没有如大家想象的那样相恋到她生命的最后一刻,甚至早在1998年11月份我们就已形如陌生人。七八月份正是福州市气温最高的月份,我和凝烟的网上恋也如老房失了火般燃得一发不可收拾。
当时她并没有告诉我她几岁了,否则年岁的差距会使那把火如冬天的温度瞬间降下来。隐瞒岁数究竟是她的恶作剧,还是她真正的情感流露,我不知道而且永远无法知道了,但我隐隐约约可以感觉到应是后者。或许16岁的她不该上网,或许上网也别碰到我,即使碰到我,我也不应该给她E-mail去那么多无病呻吟专骗年幼小女孩的散文小说,她曾亲口对我说,她被我的小说深深感动过。其实我早已知道她喜欢的是我编造的乱七八糟的文字中的主人公,而不是我这个人,但我却自我欺骗认为她喜欢的就是我这个人。
也许是认识后的一个月吧,好像是个星期三中午,我在五一中路旁的单位食堂里吃完午饭回到空无一人的办公室,天气热得我直打困,我躺在办公室的长椅上休息。电话铃响了,一声两声三声,我没起来,可那讨厌的铃声憋足了劲似的叫个不息,现在想起来,其实我和凝烟说的第一句话(指现实中)应是相当不客气的,这似乎也冥冥预示了我们今后的悲剧结果。抓起电话我几乎是吼着说:"谁啊, 有事下午上班再打!"(需要特别提示的是亦人办公室里有一部"公开电话",类似"市长公开电话"或"96315"之类的投诉电话,而亦人平常已被这些投诉电话给搅得焦头烂额了)说完这些我正想搁下电话, 却听到了至今亦人听到的世上最美妙的声音(或许是无法再听到她的声音了才这么认为)。
如果说网上相识已使我们走到了深渊边缘,那那个中午的电话就直接把我们带入情感的地狱了。早在两个星期前我和她就相互传了照片,照片上的她是个清清纯纯的女孩,应该说在亦人所有见过的网友中,她是最漂亮的,只是发育良好的身材彻底把亦人给骗了,让人相信她好像还是挺像回事地跟我聊天,也许是亦人自我感觉太良好,无法及时从她的谈吐中发现蛛丝马迹。反正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亦人是被她骗了。据她说她父亲有的是钱,却不肯告诉我是从商还是从政。除了周末,电话从来都是她打来的,而且都在中午,吃完午饭等她的电话一度成了这个夏日我的一个习惯。
自从打了电话,我们几乎都不在聊天室见面了,只在晚上的ICQ上聊天, 逢周六周末,我的传呼往往会在我不经意的时刻响起,那是凝烟在重庆街头打的,也因为周末的电话费,我只得取消了周日上午到欢乐频道打保龄球这个晨练活动,一直到11月份才又恢复了。
如果凝烟她10月份没有不顾一切地跑到福州来看我,也许我们就会如那无数网上相恋的恋人们一样由热烈走向平和,再走向沉寂。可我大低估她的性格了,无论在ICQ还是在电话里,她的声音总是那么的柔顺,应该说我的脾气不是很好,虽然痴长了几岁(后来才知道整整痴长了10年),可有时和她吵架还得她来哄我,好几次我们吵完架好几天谁都不理谁,可最终都是她先打电话来道歉(这几天我一想到这我心里就如刀割般地疼,为了这永无可赎回的错)。前几天长沙的雨柔对我说过一句话,她说一个女孩宁可要男的一天一天地对她好,也不要让他一天一天地伤害她。可惜雨柔并不认识凝烟,凝烟也并不知道这句话,所以她一次又一次地被我所伤害。有时,喝多了酒意识迷蒙的深夜,为了验证远在重庆有这么一个女孩在深爱着亦人,我会半夜用手机拨叫她的传呼,为的只是听到她的一声:I love you,尔后又毫不留情地挂掉电话,让从甜美的梦乡中被拽起来的她在电话线的另一端发呆。可凝烟她这个小女孩竟一次又一次地原谅了我,后来我才知道,为了回我的传呼又不让她家里人知道,她是穿着睡衣披着外套深夜到街上的磁卡电话去回的。今天,当我一想到那几次她如果万一碰到坏人怎么办,我就会不寒而粟。
促使她的福州之行也许跟亦人1998年仕途上的一次海市蜃楼有关。1998年九、十月间,据一位同事的可靠消息,领导准备把亦人提到另一个工作岗位,那是个令人羡慕的职位,我自然一度异常的兴奋。肤浅的亦人一高兴起来,嘴巴便如蜜似的甜,把久受委屈的凝烟哄上了九霄云外,事后想,也许也正是那个时候,她最终下定了决心来看我。
10月上旬她就来了,不过事先并没告诉我,只是到了长乐国际机场后才给我打的电话,要我去接她。大家可以想像那时我的欣喜与惊讶。我马上请了假,花了一百多块钱包了一辆的士赶往机场。近一个小时后,我在机场空荡荡的出口处看到了她,她什么也没带,只背了个小背包。一看到我,她马上认出了我。我只有在这个时候,亦人才觉得她的脸头庞是确实的稚气。
上了车后,她才敢挎我的胳膊。我问她机场不是有专车运送乘客到市区吗,她回答说,我要你亲自来接我,我从千里之外来看你了,也得让你跑跑路,不然太不公平了。那一刻,亦人确实有点感动。
的士直接送我们到了亦人单位附近的贸总酒店。在总台登记时,服务员要她的身份证,她扯了扯我衣角悄悄告诉我她没有身份证,我确实愣了一下,在服务员殷勤的笑意中,我扯谎说她身份证忘我房间了,我们回去取了再来。路上我问她没有身份证是什么意思,是忘带了还是压根就没有,她蹑懦了半天说是没有。至此亦人盘问半天终于知道她其实只有16岁,虽然她辩称论虚岁已17岁了。
穿过雨巷,回到亦人的单身宿舍,我正在紧张考虑如何对待这个不速之客时,这个丫头已在我房间捣腾开了,一会儿跳到钢丝床上翻跟斗,一会儿又一本正经地收拾起亦人的狗窝,可能机器猫、梦佳、清浊等几个参观过我的窝的网友都知道,亦人的衣服从来都是一个星期洗一次,地上正杂乱堆着脏衣服、CD、VCD、书等乱七八糟的东西。 由于还没下班,我得马上回去上班,给凝烟开了瓶饮料后,我就溜回班上了。
剩下的时间我开始考虑自己拐骗未成年少女的后果,紧接着另一个能让我出汗的问题忽然冒上心头:她父母知道不知道她来福建?
想到此,我已没心思上班了,又赶回宿舍(亦人的窝就在单位大院里)。不出所料,她果然是未经她父母的同意就擅自失踪了,她还为自己找理由,说一告诉他们准没戏。不过,她说她已给他们留了纸条。
此时亦人的汗是彻底下来了,不管领导同事是否看见,我拉着她来到了对面六建口的一个IC卡机,拨通了熟记心头却一次都未用上的她家的电话号码,此时我看了一下表,下午5点40分。电话通了,一个男的接的电话,我说:是黄碧真家吗(凝烟的真名)?待对方肯定后,我立即接下去说:我是福建福州长途,可能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了,黄碧真她现在在福州,刚下的飞机……
我记得当时还没等我说完,对方马上打断我问:你是谁?黄碧真她在哪里?同时,我听见话筒里他急匆匆地和另外的人说她果然跑福建去了。
黄碧真他爸可能急坏了,要我马上找他女儿说话。我把话筒递给了那时可能也已被吓坏的黄碧真。
她的话我听不懂,不过她的眼泪下来我却看见了。我走开了,到附近小卖部买了一包纸巾,转身时见黄碧真冲我直招手,我跑了过去接过话筒,这次换了一个女的,不过尽是抽泣声,我静静地等着。稍顷,电话又换回了她爸,他要我先帮他女儿找个地方住下来,要我把电话号码和传呼留给他,他明天就飞福州,并让我一定看好她女儿,要我确保他女儿安全,并说万一出了事,第一个先找我算账。说完这些,他又要我找黄碧真听电话。
回去路上,我们两个都没说话,黄碧真似乎到此时也才真正意识到自己闯了祸。我不忍心看她那么懊丧,接下去的半个小时我一直在安慰她。
后来我用自行车带着她到附近一个温泉澡堂洗澡,她进去后,我在外面等,半个小时后她一身轻爽地出来时,我已打定主意了,用我的身份证马上到酒店开房。再接下去,我带着她和她那一点可怜的行李再次来到了贸总酒店服务台,服务员已换班了,我要了一间双人房包了下来,带黄碧真到了房内,放了行李,我问她要休息还是愿意去逛街。
那个晚上我带她跑遍了大半个福州,吃遍了自认为具有福州特色的所有小吃,当然并没忘了带她到津泰路和中旅的网巴。到东街口时,她说想去看电影,我问她真的想把时间浪费在看电影上?她说就看5分钟。我们买了票进了场,我已记不起演什么电影了,只是我们真的只看了5分钟就出来了。出来时她说:我终于和你看过电影了。
这是我第二次差点掉泪了。
那天晚上10点多时,我的手机响了,是他爸打来的,我告诉他他女儿非常安全地在逛街,同时把电话递给了黄碧真。他们又叽哩咕噜地说了一会儿话,电话又回到我手上。他爸说,能不能这样,你明天帮我女儿买张机票,把她送上飞机。我说没问题,你不这么说我也会这么做。他说明天再联系,我说好吧,我问他要不要把电话再传给他女儿,他犹豫了一下说不用了。
我们从东街口顺着八一七南路一直走到南门兜,又拐到五一广场,在广场转了一圈后,一人拎了两串糖葫芦到了毛主席塑像下的台阶上坐定了发呆。在接下去的几个小时里,我知道了很多以前她不肯告诉我的事。她初中毕业后就不再读书,而不是像她以前所说的正在重庆读大学预科,平常整天没事,她父母亲又不让她这么早找工作,便让她整天在家呆着。本来年初说好要给她买个店面开花店,可最终怕她累坏了又取消了,所以整天就这么呆着没事干,后来她父母亲给她买了电脑,叫了一个朋友带她学上网,她就如一只飞蛾般扑到网上来了。
深夜12点钟,我叫她主动给家里打个电话,这一次,他们很快就说完了。我想带她回去,记得当时她好像还不肯走,后来又陪她坐了一个多小时才走的。说实话,当时我的心思糟透了,根本没了以前那种梦想过千百次的见面浪漫感觉,也许是我做梦也没想到我们是以这样一种方式见面。不过,即使是这样一种情况,我还是很感动凝烟为我所做的一切,虽然我们都没说什么,但我们都意识到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离去,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也正在一分一秒地失去。现在回忆起来,那个晚上在五一广场上,我们好像说了很多话,又好像什么都没说。第二天凌晨两点多,忘了关的手机又响了,是黄碧真的母亲,她问我能不能找她女儿说话,我说她现在在酒店休息,要不我打个电话问一下酒店的电话后你再打过去,对方说不用了,明天再说。关了手机后,临睡前我忽然意识到这可能是她母亲在查岗。
第二天早上5点多,我就去了就在我单位隔壁的贸总酒店,到了她房间, 显然她还不习惯在这样的一个早晨见到陌生人,开门两三秒后她才省悟过来这是在福建福州。虽然她见到我很高兴,但小孩的贪睡终究战胜了见到我的高兴。聊着聊着,她又睡着了。
7点多,我打电话到领导家请假说不舒服要到医院,8点多,我到酒店楼下民航售票处,却意外发现当天并没有到重庆的班机,要到第二天才有,我愣了一会儿后,回到单位拿了保温瓶到六建口买了两碗锅边,回到客房,凝烟还未醒,我又坐了半个多小时,她才醒过来,一看到我就一骨碌翻身坐起问我几点了,一听说8点多了,忙到浴室洗刷了出来。我叫她吃锅边,说是福州的特色小吃。对于凝烟是全部吃完了锅边还是只吃了一点,到现在我是忘记了,脑海里有两个我在吵架,一个说她全吃完了,另一个说好象她不喜欢吃,只吃了一点。现在能记起来的只是当我告诉她当天没有飞重庆的班机时,她好象一下子非常高兴。
我们又打了重庆方面的电话,告诉了他们这一消息,同时问他父亲要不要买好明天的机票,对方除了答应外显然再无其他办法。
那一天,我去银行取了半年来所有的储蓄,带凝烟去了鼓山、西湖、左海,还有那开张没多久的鳄鱼公园,坐了缆车划了船,路上全部打的,虽然我们意外地多了一天的时间在一起,但没必要把这时间浪费在坐公车上。下午,我们又马不停蹄地赶往马尾去看她从来没见过的梦想已久的大海。第一次见到海的她自然兴奋极了,开心地跳着笑着,现在想起来,我却想哭,也许她并不知道,马尾的海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海,她看到的只是海湾。如果一切都重来,我愿意冒天下之韪带她到厦门鼓浪屿去看海。
那天晚上后来又去玩了什么,我是不太记得了,好像还去打了台球、保龄球,又去四海舞厅跳了舞,到新偶像溜旱冰,总之,所有能想到的可玩的都玩过了。
第二天在去机场的路上,一路上她都紧紧地抓住我的手,我们再一次陷入了沉默,只是到了候机厅时,她的话才又多起来。她不停地数这两天我们所去过的地方和吃过的小吃,又数我们逛过了多少家商店,只是商店没数完,乘客开始过关检查了,她终于忍不住了,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把头趴到我肩上失声痛哭起来,在费了好大劲把她送过关口后,我到了大厅左侧的卫生间,在那里我的眼泪终于不可抑制地冲了出来,但我没敢多呆,洗了一把脸,就赶紧到机场外面等着那架飞往重庆的班机。近一刻钟后,那架载着凝烟--黄碧真的飞机呼啸着升空,慢慢地在天边从亦人的视野里消失了,一个此生难觅的女孩从此不会再出现在我的生活中。
从机场回去以后,我并没有去上班,而是跑到中旅网巴那儿上了一整个下午的网,记得梦佳和yaya问我好几次说你今天不用上班?我都板着脸说是,也许她们都忘了。
那天晚上我接到了她爸爸打来的电话,说她已回到家了,又说这次给你添麻烦了云云,那时我分明听到电话的另一端里黄碧真在旁边的喘息声,然而她爸终究还是没让她讲话。
在接下去的一个多月里,她断断续续打了好几次传呼,我都没回,中午我又重新恢复了睡午觉的习惯。也接到了十几封她发来的E-mail,但我铁定了心一封都不回。偶尔在ICQ上见到她在线也不去搭理她,或至多客气一两句。晚上也不再上网了,常和福州的网友们去打牌,海天、小猫、小野兔、虾米等也是在这个时候打牌认识的。
日子很快过去了,一切慢慢趋向了平静,到了今年的圣诞节,平安夜我和几个大学同学到仓山的一个教学玩完后,到一个啤酒城去参加一个晚会,那晚酒喝了不少,11点多拿出手机要回传呼时,看到没关的手机有五个电话因为没听见而没接,我记得一个是小甲虫的手机号码,一个是泉州juner的手机号码,还有三个不知是哪里的,这个圣诞夜也许是个不祥的夜晚,回小甲虫的手机时,听到了她钱包被偷(或是丢了)的消息,回juner的手机时,也是听到不是太好的消息。
当我正准备再回大厅倒计时迎接圣诞夜的到来时,手机又响了,我没看来电显示便接通了它,我听到了一阵无可抑制的哭泣,那哭声一直没有停,我就这么站着,足足有3分钟之久,虽然我的酒没有全醒过来,但我清醒地知道那是谁的哭声。
3分钟后我挂上了电话,我们谁也没说一句话。
1999年的元旦,见到泉州的philips和福州的十几个网友,又和猫家的几个兄弟姐妹们到西湖划了夜船,此后便没去哪里了。1999年在无声无息中过了近10天,那一天是星期五,一上班我习惯地打开电脑上的信箱,又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地址来的信,我吹着口哨打开它,却看到了凝烟她爸的E-mail,接下去的消息你们都知到了,只有此时,我才意识到这几天报纸传媒登得轰轰烈烈的彩虹大桥倒塌事件竟然和我有着多么重要的关系。
我再一次拨通了那个让我熟悉又让我陌生的电话,电话那头一听说是我便沉默了,两端都是我们沉重的喘息声和呜咽声,我把电话挂上了,在街头灿烂的阳光下站了十几分钟后,我再次打通了这个电话。
知道了如下情况:
1999年元旦后, 黄碧真回到了老家綦江去看望她的生病的奶奶, 在她回去的第三天,即1999年1月4日,傍晚带她奶奶在桥上散步时,双双遇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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