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有鸟飞过3000字
我是鱼，你是飞鸟，要不是你一次张望关注，要不是我一次失速流离，哪来这一场不被看好的眷与恋？
你勇敢，我宿命，你是一只可以四处栖息的鸟，我是一尾早已没了体温的鱼，蓝的天，蓝的海，难为了我和你。
什么天地啊，四季啊，昼夜啊，什么海天一色。地狱天堂，暮鼓晨钟，always together forever apart睡不着的夜，醒不来的早晨，春天的花如何得知秋天的果，今天的不堪如何原谅昨日的昏盲，飞鸟如何去爱，怎么会爱上水里的鱼？
——齐豫《飞鸟和鱼》
一
小鱼被电话声吵醒的时候，虽然睁着眼睛，也拿起了话筒，可是依然还在那个梦里沉醉着……
“喂——”
声音像是掉进了闷罐子里似的。
“小鱼，懒鱼，起来没？”恍惚听出来，是琦琦的声音。
“啊？”小鱼一时还是醒不过神来。小鱼的心，还是在翔羚身上。翔羚的面容，他的笑容和身影，清清晰晰……
“喂，小鱼你没事吧？”琦琦担心的声音。
“哎——呵呵——”小鱼用力把自己从翔羚的笑容中拔出来，真的是很用力的！
“我去你的寝室哦，就是现在！”
琦琦大声地说。
“恩。”小鱼说。
每个星期六，总是这样的，不是琦琦来找小鱼，就是小鱼去找琦琦。两个大一女生，来自同一所中学，又都没有男朋友，星期六就经常在一起玩了。
小鱼是上了大学后才和琦琦亲密无间的，中学的时候，高三年级有13个班，小鱼在2班，琦琦在8班，那时连点头之交都谈不上。
小鱼坐在床上，怔忡地看着窗外已经灿烂而刺眼的阳光。
琦琦进来的时候，看到上铺的小鱼就这样以菩萨的姿态在发呆。
“咳咳咳！”琦琦打了小鱼一下，才把小鱼打醒过来。
“琦琦，今天陪我去一个地方好不好？”小鱼下了床，劈头就问琦琦。
“去哪里啊？好热的哦！”琦琦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微微地撅起了嘴唇。
“去……是去找一个人哦……”小鱼的声音有点游移，并且，连神情都游移起来。
“找一个人？什么人啊？”琦琦奇怪地问道。
“他……他叫翔羚。”
“谁啊？我怎么没听说过？”琦琦越发地狐疑起来。
“咳呀！”小鱼拍了琦琦脑袋一下，“翔羚呀，是一个……一个帅哥哦！反正啊，去了你就知道啦！”
说完，小鱼端了脸盆去水房洗漱，把琦琦丢在寝室里。
小鱼一边刷牙一边问自己：“你是不是疯了？去找一个在梦里认识的人！”
翔羚，连续两个晚上出现在小鱼的梦里。而且，这两个梦，居然是相连着的！这令小鱼感到震惊。
奇怪的是，她并没有感到一点点害怕。
也许，是翔羚使她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吧。
翔羚让小鱼感到好奇到了极点。所以她刚才一见到琦琦，那句话根本没经过大脑，就“哗啦”地滑了出来——
“琦琦，今天陪我去一个地方好不好？”
翔羚在梦里，很清晰地告诉小鱼，他是在郊县的一所中学教书。甚至，小鱼还梦到翔羚在教室里带学生读书的情景。
那是一间破旧的教室，窗户上玻璃都不见了，幸好是在夏天。翔羚穿着白色的短袖衬衫，腰部扎在米色的卡其布裤子里，看起来很齐整。他瘦瘦的，个子好象不算太高，不过看起来蛮挺拔的。翔羚手里拿着课本，在教室里走来走去，他读一句，学生就跟一句。
其实，翔羚算不上很帅，和大学里那些男生相比，他甚至显得土气。
不过，翔羚的笑容有着说不出的魅力，使小鱼感到熟悉而又亲近。好象，他是一个认识了很久的人。
奇怪的感觉！
“我想我一定是疯了！”当小鱼洗漱完毕，离开水房的时候，她自言自语地对自己说。
二
“你疯了！”
才下了大巴车，小鱼就遭到琦琦的骂。
她们坐了整整两个半小时的车程，在车上，小鱼把她的梦和翔羚都告诉琦琦，琦琦当时就差点跳起来，说要跳车。
小鱼可怜巴巴地央求了半天，琦琦总算安静下来。
不过，下了车，一看到脚下的乡土路，琦琦又变得暴躁起来。
小鱼不理琦琦，只顾自己向前走。
“喂喂喂，你知道路吗？你这个疯子，要把我带到那里啊？要不我们就回去吧，好吧小鱼？”琦琦跟在后面，先是不停地唠叨，接着就是哀求了。
小鱼继续不理琦琦。
其实连她自己都感到奇怪，幂幂之中，似乎有种不可知的引力，在吸引着她向一个特定的方向走。
想到这里，她忽然想起了《千隐千寻》。
那个小女孩，不知不觉走进了一个奇奇怪怪的世界里，然后忘记了自己的名字，也迷失了回家的路。
也是因为有这样的一股不可知的魔力吧？
“无论发生什么事，我叫小鱼，她叫琦琦，一定要记住！”小鱼这样暗自告诉自己。千寻的教训告诉她，一定要记住自己的名字。
她们走啊走，看到前面有个很新也很气派的大院，乍一看，有点像富人住的别墅，不过，再仔细看看，就知道那是一所学校。正对着校门的是一座红色屋瓦的两层教室楼，楼顶飘着国旗，楼里有学生读书的声音传出来。
小鱼和琦琦一起站住脚，用惊叹的眼光看着这所乡村学校。
“我拷！这是农村的学校吗？简直就是豪华得一塌糊涂耶！”不拘小节的琦琦，忍不住爆出了粗话。
这时，下课铃声响了，教室里的学生，哗啦啦地跑了出来，都是乡村的孩子，他们有着红扑扑的脸蛋，以及简朴的衣装。
小鱼不由自主地走进校门里，没有人拦她。
琦琦跟在后面，她看到孩子们好奇地看着她和小鱼。
小鱼径直走到一间办公室，琦琦走进去前抬头看了一眼，门上挂着“语文组”三个字的牌子。
办公室里，有个很年轻的男老师在给学生讲作业。
“请问……”小鱼很小心地走上前去，试图打断年轻老师的话。
年轻的老师抬头看着小鱼，他那温暖的笑容鼓励着她，于是小鱼就不顾一切地说：“我想找一个叫做翔羚的人。”
年轻老师的脸色倏然而变——似乎是很吃惊的样子。
琦琦在一旁看了，不禁很后悔刚才没能阻止住小鱼的唐突，她担心地想，人家会不会把我们当成变态轰走呢？
“啊！你是……”年轻老师定睛看着小鱼，欲言又止，表情显得好奇怪。
“小鱼，我们走吧！”琦琦走上前，轻轻地拉小鱼的衣杉。
小鱼推开琦琦的手，语气果决地对那位年轻老师说：“翔羚！翔羚他是在这里当老师的，对吗？”
“是的！”年轻老师站起身来，郑重其是地说。
小鱼和琦琦，都愣住了。
三
一刻钟之后，小鱼和琦琦已经坐在年轻老师的宿舍里了。
那是一间空间狭长的双人宿舍，靠墙的东面和西面，各摆了一张单人床，和单人床并排的，各有一张简朴的写字台。
靠南的窗户，望出去是学校外面的田野，还有水塘。
年轻老师沉默地坐在东面的单人床上面，小鱼和琦琦坐在西边那张桌子前的椅子上。小鱼看着桌上木头相框里的一张照片，她知道这就是翔羚！
前天和昨天的梦里，翔羚出现在她的梦里，与她相识，并将她引领到了这里。
她觉得不可思议。
琦琦也无聊地看着相框，她微微地蹙起眉头，不知为什么，相框里的这个人，她觉得有点面熟。
瘦瘦的面容，沉静的微笑。
那个年轻老师一直在默默地打量着小鱼。
最后，还是小鱼打破了这令人沉闷的气氛，她微微一笑，对年轻老师说：“今天真是奇怪的一天，我不知为什么，就莫名其妙地跑来了。真是麻烦您了！”
“不，不麻烦，一点也不麻烦！”年轻老师连忙说，他看起来有点紧张，那神情，似乎很怕自己稍有不慎，会把两个女生吓跑似的。
看到他那样子，小鱼反倒首先放松了下来。
“哦，那么，翔羚他，去了哪里？”小鱼问道。
这句话，她刚才就想问了。
不知是什么心情，迫切地想见到梦里出现的那个人。想看到他脸上的笑容，他在教室里一边走着，一边读书的样子。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她为什么要擅自就跑到郊区来呢？
其实她很苦恼——因为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做什么？这样做应该还是不应该？虽然周围的人都认为自己有点任性，但像这次，还是头一回！
“翔羚他……”年轻老师看着桌上翔羚的照片，喃喃地说，“他去了一个……地方……”
“你到底在说什么？”
琦琦忍不住发问道。
“你就是那个女生吧？”年轻老师没理琦琦的话，他喃喃地对着小鱼说。
“啊？”
小鱼茫然地看着年轻老师。
“翔羚两年前曾在你的中学实习。”年轻老师顿了一下，似乎是要让自己镇定下来，然后才以坚决的口吻说。
小鱼和琦琦一听，眼睛不由得一亮，两个人同时说：“啊！”
“是啦是啦，我想起来啦！”琦琦拍拍脑袋，然后指着翔羚的照片，冲口而出，“他不就是带10班的那个旺么！”
“什么旺啊？”小鱼问道。
琦琦笑嘻嘻地说：“给他起的绰号，因为他的头发，有点像旺旺喔！是10班女生起的，传到了我们班，呵呵——”
年轻老师和小鱼都专心听完了琦琦的话，然后两人相视而笑。只是，小鱼笑得很甜，而年轻老师，则笑得勉强一些。
“那么你想起来了吗？”过了片刻，年轻老师又期待地问小鱼。
小鱼看看照片，摇摇头。
“不过很奇怪，我对翔羚的感觉，似乎是早就认识了他似的。”小鱼沉吟地说。
“他也这样对我说过你！”年轻老师脱口而出。
“我？”小鱼茫然地问道。
“是啊，是你。翔羚说，他实习的时候，有一个女孩子给他留下很深的印象。只是，他觉得惋惜的是，那个女孩子好象并不认识他。”
渐渐地，年轻老师摆脱了刚才的拘谨和紧张，他们之间的谈话气氛变得轻松和随意起来。
“是吗？”
小鱼抿嘴一笑。
琦琦也眨眨大眼睛，大胆地调侃道：“翔羚是不是喜欢上了那个女学生呢？”说完，还向小鱼做个鬼脸。
小鱼并不气恼，只是看着镜框里的翔羚，心想，这个家伙去了哪里？怎么到现在还不回来？
年轻老师挠了挠他的脑袋，回答琦琦说：“翔羚也没承认，不过我猜，大概……可能……是这样的吧。”
琦琦大声地笑起来。
小鱼再次问道：“翔羚什么时候回来？”
“他……”年轻老师再次欲言又止，“哦，翔羚他现在搬到了另一个地方。这样吧，我带你们去他那里。”
年轻老师站起身来，果决地说。
她们跟在年轻老师的身后，踏上了一条乡间的土路。
“你怎么知道翔羚说的那个女生是小鱼，而不是我呢？”一路上，琦琦喋喋不休地追问着年轻老师。
年轻老师回头看着小鱼，憨憨地笑了一下，然后才说：
“我一看到她，就知道是！因为我是翔羚的好朋友啊，他一定喜欢这样的……哦……学生。”
琦琦一听，拍着手大笑。小鱼终于微微地红了脸，但她仍然笑着。
她想，等会见到翔羚，该说什么呢？
其实也没什么可担心的，翔羚似乎是很早很早以前就认识的一个人哦，而且，是一个很亲的人……
四
他们开始走上山的路了。
“小心一些。”年轻老师不停地回头关照着。
琦琦有点大惊小怪的，显得很兴奋。
小鱼心里感到很疑惑：“翔羚难道住在山上吗？真奇怪！”
山上只有树和半人高的野草，弄不好，还会有蛇吧？想到这里，小鱼不禁问道：“快到了吗？”
“前面就是了！”
年轻老师直起身子，指着前方，然后他率先爬了上去。
小鱼和琦琦追上年轻老师的时候，愣住了——他竟然站在一座坟前！
琦琦紧张地拉紧了小鱼的手。
年轻老师对着坟，喃喃地说：“翔羚，是你把她叫来的吗？她来了。”
三个人一时都沉默了良久，最后，小鱼才说：“原来，是这样的啊。”她再次想起了那个生动的梦境。
梦里的他说，“我叫翔羚。你是不是叫小鱼？”
他们坐了下来，就坐在翔羚的坟前，年轻老师从裤兜里掏出一瓶白酒，打开瓶盖，把酒撒在坟头。
琦琦先是惊叹了托梦这种事情居然会在现实生活中出现之后，又对年轻老师回忆说：
“高三的时候，忽然来了很多的实习老师，听说是师院的学生。那时，我们只注意到漂亮的女老师和帅帅的男老师了。至于翔羚，他好象话不多，也不太活跃，但他带的班有个学生和我的同桌很要好，有时也来说说实习老师的事情，她们给他起绰号呀什么的。出于好奇，我和同桌还偷偷去看了旺一眼，他的发型有点土，的确像旺旺雪饼男孩。呵呵——”
“是啊，我们这些从农村考出来的，都是这么土的。”年轻老师宽容地说。
小鱼微微地笑着，依然沉浸在她对梦境的回忆里。
那个有点土气、却带着最真诚笑容的大男生，他穿着整洁的白衬衣，头发黑亮，在那间破旧的教室里，像是灿烂的阳光……他带着学生读书的情景，很动人。
“对了，我在梦里，见到的教室好象和这个不一样哦！”
小鱼忽然想起来去问年轻老师。
听小鱼这么一说，年轻老师的面容一下子就变得严峻起来。
“你们看到的这间漂亮的学校是刚建起来的。是很早以前毕业的一个学生，后来进了城，挣了一些钱，回来捐资盖的。其实，它是翔羚用生命换来的。”年轻老师咬着嘴唇，看着很远的地方，喃喃地说。
“为什么？”性急的琦琦忍不住好奇心。
年轻老师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小鱼看着他，她知道，马上，就要说到翔羚的死因了。
“原来的学校，很小也很破旧，是一间危房，可是，乡里拿不出钱来盖新学校，每个年级都在一间教室里上课。那天南方刮台风，也刮到了这里，将近一百年的老房子，先是被掀掉房顶，然后开始一部分一部分地坍塌。”
说到这里，年轻老师低下头，狠狠拔着地上的野草：
“那天，本来是我上课的，因为身体不舒服，是翔羚代我去上的课，他把学生都救了出去，而自己却没出来。”
“死去的应该是我。”最后，年轻老师自责地说。
琦琦的眼里盈出了泪水。
小鱼没哭，她沉默了半天都没说话。
梦里的翔羚曾苦笑着对她说：“人生真的是很累的，尤其是当你爱上一个人的时候。我已不堪重负了，如果，死去就是解脱和放松的话，我宁愿那样。”
想到这里，小鱼起身走上前去，把头上的一根天蓝色发卡解下来，放在坟上。然后，又抓了一把坟上的土它用一张白色的纸巾包了起来，攥在手心，转身轻轻地对他们说：
“我们下山吧。”
这时，天光已经开始暗淡了下来。
年轻老师把那间狭长的宿舍腾了出来，让两个女生住，自己不知跑到哪里去睡了。
临走前，他把一个黑色皮面的笔记本交给小鱼：“这是翔羚的日记，他曾对我说，这是专门为那个女孩子而写的。我想，在这个世界上，惟有你才拥有阅读它的资格。”
五
琦琦都发出了熟睡的鼻息声，小鱼却坐在翔羚的相片前，缓缓地翻着日记。
整整300多篇日记。
从翔羚到小鱼的高中实习，一直写到他去世那天。
今天，是翔羚去世一周年的忌日。
2001年5月15日
晴
今天是来戴震中学实习的第4天了，我原来并没有记日记的习惯，可是今天，却实在忍不住要写一些文字出来。我有个预感，这个日记，将会写得很厚很厚，所有，我特意备了一本厚厚的笔记本。
今天，我在办公室看到一个很特别的女孩子，看到她走进来的时候，我有被雷击中的感觉。她是给2班周老师送本子的，很快就走了，连看都没看我一眼。
我听那个和她一起来的女孩，在窗外叫她“小鱼”。很好听的名字！
小鱼！
我开始想念小鱼，那个穿着大红色宽松T恤、米色马裤、脚上穿着白色透明丝袜和浅帮的牛仔帆布鞋的女孩子。
这是一辈子第一次，体会到想念一个女孩子的滋味。
万万没想到的是，她竟然是我的一个学生！
我只有把这个秘密深深地隐藏在心底。
2002年6月5日阴
小鱼，她就快要考大学了。
我每天都在为她喊加油！虽然她并不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在一个偏僻的角落里，有个人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思念着她。
或许，永远也不会知道。
我觉得很哀伤！
今天在《读者》上读到一个传说，一只美丽的小鸟，在飞过一片蓝滟滟的水域时，偶遇一条浮上水面呼吸的鱼，眼神碰撞，久久凝望，它们惊讶地发现，彼此都深爱上了对方。爱情真的是如此奇妙！小鸟在空中盘旋，迟迟不肯飞走，而这条鱼也久久不愿沉入水底。然而，它们毕竟是有着两个完全不同世界中的生命，注定无法走到一起。最后，这条鱼带着深深的叹息沉入水底，而飞鸟也悲伤地飞走。从此，这只鸟再也没有经过这片水域。鱼也再没有离开过水底……
如果我是那只鸟，我不会走，我会一直一直地呆在水的上空。我会找一根可以栖息的水草，一棵靠近水域的树，我会伴在鱼儿的身边，一直到老，一直到死。因为爱情只要一转身，之间便隔千山万水，叫我怎能不珍惜这样相聚的缘份呢!
所以，我决定了，明年的这时候，当小鱼已经上了大一的时候，我要去找她。
希望，我的结局，要比传说中的那只鸟要幸运。
日记到此戛然而止。
2002年6 月6日，是翔羚遇难的日子。
而今天，是2003年6月6日！
小鱼合上日记，凝视着镜框里翔羚的照片，在这夏日凉爽的午夜里，她感到很舒服。
“翔羚，每天晚上，都来我的梦里吧。”小鱼轻轻地说。
翔羚没有说话，他只是在镜框里，幸福地注视着小鱼。
“有一首歌，就叫《飞鸟和鱼》喔！你听过吗？”小鱼轻轻地问。
翔羚始终没有回答。
六
2005年的夏天。
一个背着行李和书包的女生，跳下通往乡间的大巴车，走进了那所别墅一般的乡村学校。
年轻老师带着一群学生迎了上来。
“小鱼小鱼小鱼！”
学生们做着开心的鬼脸，大声地喊着。
“别乱叫！”年轻老师“啪啪啪”挨个打着学生的脑袋瓜，“告诉你们，从今天开始，小鱼就正式做你们的老师啦！”
“小鱼你这次来，就真的不走了？”一个嗓音尖细的小男生，惊喜地叫起来。
“当然。”
小鱼把行李放在地上，抬头朝天上张望着。
“小鱼……老师，你在看鸟吗？”
小男生又问道。
小鱼笑笑，然后问他：“这里会有鸟经过吗？”
“可多啦！”
男生这样回答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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