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isteinSchneegefallen1600字
【Eins】
看着青黛色的斜晖逐渐漫过尘埃及窗棂时,甚至可以听见风声的苍白。此刻,我不禁将身上裹着的外套使劲的往身上拽去,费劲的将还留有缝隙的落地窗闭合,正值初秋,天转薄凉。山壑本归落满果核与孤叶,雁群本归远行南岸,可这季节的来临不再富有诗意,除了肆无忌惮的流感与缩短的白昼,我也逐渐亵慢自己付诸的言与行,冷漠,停止,寂静,周而复始,裹成一个茧,准备迎接冬至。
对于旅途诸多末节已经遗忘,以致于抬头的瞬间可能是闲散的浮云,低头的须臾就是寒风萧瑟。葛生蒙楚,蔹蔓于野的景致不知叹为观止了几次。我记得那日,看着日潮绻绻退去时,你的睫毛上落满霞光的灰烬,你望着远方落寞的海平线,平静的说“改日我要去德国,我会写信给你。”我胸口不知为何是一阵钝痛。我缓缓站了起来,像发誓一样,对着你青蓝的瞳孔说“我也会给你写信。”
【Zwei】
父母已经睡去,深夜伴随落雨款款。房屋内坐着风雨声,风抽噎犹如裂皂。我合上言语青涩的小说,把那些恩怨的腥风血雨全都合在了黑暗里。我缓缓踱步到你座位的对面,坐下,对视着座位上那盆矢车菊,仿佛那还坐着你。你向我道别时,钥匙扣碰撞极富金属质感的声音,举着奶茶杯含糊不清的说话的样子,披上外套时从白净的衣领下模糊的轮廓曲线。还有现在凌晨1:00,夜在沿街拾取昏黄的灯光。我总是感到疲倦,像似在奔赴颠簸的旅途。此刻你应该已经抵达德国柏林Flughafen机场。我知道总有一天当我将遗忘这场旅途的真实性,逐渐衍生出欺骗蒙蔽的记忆。梦里毛糙抑或逼仄的线条无法代偿期望的日期时,这场浩繁的视觉影像也终将应声而止。
次日清晨,黑森洲与北莱菌-威斯特清伦州交界处,收到你的来信。你信中的字迹全都不可回避你落寞的身影。你仿佛在对眼前的一卷白纸倾诉:德意志是四季凄凉的国度,春冬皆是皑皑白雪,而盛夏却与深秋并行,那里有Bandari专辑上深绿兼蓝的林海,同样,那里宛如只有乐高积木才能堆砌的精致围城。你说那里的国旗拿捏在手心很有厚重的硬度,是威赫且不可亵渎的代名词,并且那里的天空阴霾惨淡,掬起的雨水跌落仿佛在以泪洗面,渐远渐行的车辙回环山麓,像是父母脸庞上的白鬓与沟壑….
信末端是刻意落笔沉重的省略号,我想那应你怅然的叹息。
【Drei】
迪伦是个小镇,它是通往科隆的一个小镇,我在那儿小憩过夜。
在整理背包时,偶然找到你寄来的科隆教堂外景明信片,那如排笙般矗立的楼阁重新填塞了我的视线,在信得背后,盖着“北莱菌-威斯特清伦州 寄”的字样,邮戳油印的日期已经模糊不清,你在背后写着“我所在的阁楼第二层,建在拜恩伦漏光的椴木下”之后便没了后话。我读着你那满腹赋律繁文的字句,最终还是殉葬在拂晓横过钟表的子午线上,我想你又熬夜啜饮着咖啡了
城镇一旦落霞,便如燃烧殆尽的灰深陷在壁炉深处,镇上的街灯逐一亮起,直至燎烈亚琛与科隆一整轨的车道。旅馆斜挂的天窗外,越过甬道便抵至房梁的篱樊,深邃的星光,混淆了旅社三层楼的高度。这里的照明设施是烛灯,提携着一抹光亮顺着扶梯走下去,楼道的空气膨胀着橡木辛烈的味道,这让我想到了在烈日灼烤下爆裂的橡树籽,烘烤着光纤的罅漏,勃兰登堡门上空盘旋着在六月十七日迁徙过境的白鹳,渐渐越过波茨坦广场上遗留的旧址上,消失不见。
离开迪伦后,我再也不习惯用通话的方式与你叙旧,因为我们总是饱受沉默。最后一次,听筒中里蝉鸣如雨,这令我想起了那往事依旧,你那似透明的蝉翼上浮凸枝桠的轮廓,肩头被漏光织成网,静静的呼吸着,而我却对着话筒想到“呵气成霜”这四个词。直到最后,你诗人的情愫萌生了,你摩挲着你起雾的双眼,定神的看着从丹麦迁镜的白雪遗落在失声的枝头,无法再承载飘雪的负荷后应声跌落——“刚刚的落雪声,我看见了,说给你听。”听到此,你文绉绉的语气还是没变,但是我觉得听筒那头的雪似乎比之前更静了。
那天,在我收到的最后一封信纸中,摘选着诗人Ludwig Uhland 1450年的诗赋,其他全是如雪般寂寥的空行,一如你在电话彼端长久的呼吸声。我知道你望向白鹳迁徙的轨迹一路南望时,周遭却跌落白霜,你一直不肯揭露我自顾自演的骗局,于是我们逐渐走向呼唤我们归去密林,我们视线愈加模糊不清,落下满地荒芜。
Es ist ein Schnee gefall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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