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魂3000字
沉睡
夜魂的呼唤
夜色很浓,阴沉沉的压得很低很低,让我几乎摸得到了它的寂寞。平原上的风很大,粗野的掠过地面的时候,留下了大片大片的荒凉,一直浸润在我的心扉里。残存天地的风声,破碎而凄冽,像是灵魂那没落的哭泣。舞动的寂寞里,依然荡漾着我微弱的心跳和呼吸。我很想解脱,渴望自由,可是我依旧只能一个人静静的沉睡在地底下,寂寞而愤怒。
我是一个被残忍的人类禁锢在这个只有黑夜的平原里的灵魂,年年月月日日间不容刻的接受着他们给予我的酷刑,没有解脱没有尽头。我愤怒,我绝望,我呐喊。
我发誓,我要重生,我要报仇……
每当夜幕铺天盖地的来临的时候,我会一个人莫明其妙的仰望天空,看深邃穹苍下的点点繁星和黑色的夜。我会莫明其妙的流泪,心里藏拙着一种不为人知的忧伤,即使是我也不知道,可是我感觉到它的存在,它的寂寞。我总是恍惚听到夜空中飘渺而过的歌声,悲壮百凄美,和隐约其中的哭泣。
我自小生活的地方叫魔星山。我是一个没有父母的孩子。我的义父叫星君,他是魔星山的王。他还有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我们三个孩子自小一起长大。哥哥叫星辰,妹妹叫星云,我叫风流,义父说是希望忧郁的我可以像我的名字一样。可是我依然常常感到恐惧和孤独。一种呼之欲出的寂寞存活在我的血液里,洗礼过我的每一寸有生命的肌肤。
义父是个很伟大的王,占据魔星山做侠盗已二十多年依然屹立不倒。魔星山的每一寸土地都几乎印遍了他的足迹,也洒染过许多嫣红的鲜血。灿烂的鲜血如同朵朵开不败的红莲,盛开在魔星山的各个角落,唱出悲壮的战歌。
义父喜欢一个人站在魔星山最高的地方,眼睛中浸润着的泪水饱含着一缕一缕的思念,满怀心事的俯视着连绵千里的山下。黑色的风粗野的舞起他长长的青丝和凝沉的披风,坚毅的脸笼总是滑过淡淡的哀伤。我知道他一直都是这样腼怀着过去,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去。
我的身体很纤弱,不适合练任何一种魔法和武技,即使是最简单的元素召唤。义父为此伤透了脑筋,所以我自小就在所有人的溺爱关心和灵药的支持浸润下长大。可是我的身体并没有因此而有所改善。
我四岁那年,义父请了一个很伟大占星师为我占星。占星师凝视了我许久,我看到了他的眼瞳中隐匿着一种莫大的惊诧。很久他才说:“黑暗涌现的大地里存在过的神话,一直在等待着苏醒。”接着他对我说,“你是个天才,你的生命被绝望诅咒过,你的生命里也将永远流淌着残酷的血腥。其实,绝望只是自己对自己的一种深刻的逃避。”然后占星师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义父抱起我,我看到了他的眼中充满了无限的牵挂和忧伤。他对我说:“不错,你是个天才,可是你是个被上天诅咒过的天才。”这是他们对我的一切的肯定。我是个天赋很高的孩子,可是我不适合练任何魔法和武技,否则会吐血,不停的吐,直至到生命因此而死亡。
虽然我不能练任何魔法和武技,但我从来没有感到过悔恨,因为魔法和武技是血腥的存在,是吞食灵魂蚕灭天地的恶魔。我发自内心的讨厌着那沉重的血腥味,里面藏匿着万千正在哭泣的灵魂,让我感到无比的惶恐。
哥哥在长大的时候,他对我说:“流,我要像父王一样保护你,不受到任何伤害。”然后我看到了他自信的笑容,像义父那样,温暖的如同春天里的梦。哥哥长大后很像义父,一样坚拔的身影,刚毅的面容。我相信他真的可以做到,就如相信我自己一样。
义母在生下妹妹的时候就去了另一个世界孤独的生活,所以义父对她更是溺爱任宠。妹妹长得越来越像义母,一样的精致的面孔,笑起来倾国倾城。她也喜欢听我说心事,一起唱伤感破落的歌,保护我不受到一点伤害。
我就像个长不大的孩子,至少在他们的眼中我就永远长不大,总是那么的令他们隐隐担心。他们都说我笑起来的时候是那样的好看,总是让人忍不住想一生的保护我。
一切都是美好的,即使我常常在夜里孤单的涌起淡淡哀愁。可是我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活得很快乐。
这天早上,我从梦中醒来的时候,我发现我流泪了。可是我不明白我为什么会泪流满面,只是隐约感觉到心里很痛,深沉得如同掉进了黑暗的地狱,看不见一丝阳光和色彩。
义父来叫我洗过面后去客厅会客,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喜悦,敞开心扉的喜悦。然后他就走了。我记得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义父这样洒脱的笑了,他一直都在为我担心,他说他可以保护我的日子不多了。
我今天显得心事重重的样子,思绪格外的混乱。我知道很快便要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了。记得两年前我也试过这样,那天是我的一个陪伴了我许多年的猴子很伟大的舍身取义做了别人的佳肴。那个猴子已几乎可以读懂我的心思,可是它就那样的离开了我。今天的预兆却比上次的更为凝重,冷得让我涌起丝丝恐惧。
我走进客厅的时候见到了里面正凛然的坐着一个仙风道骨的老者,穿着一件黑色的魔法长袍,隐隐约现一种令人不寒而悚的霸气。眉宇间透露着阔意的微笑,一头银白色的没有一丝杂质的长发,白色的胡子长长的挂在胸前。义父正在和他说着话,而且好像聊得颇为开心。
我看到那个老者后,头就突然痛得犹如要胀裂般。眼里充满了愤怒和恨意,泪水很快便滑落到了地上。我曾经并没有见过这个老者,可是我对他有一种说不清的熟悉,而且对他充满了愤怒,是一种超越于一切愤怒的愤怒。
我看到客厅里的每个人都露出了诧异的神色。我的双眼突然痛得要命,只好闭上眼睛。当再次眼天眼睛,我眼中所看到的东西已全部变成了红色,就像是透过一层暗红色的透明的物质去看东西。
每个人的神色都由诧异变成了动容。我听到云的声音对我说:“哥……”可是她再也说不出话,只是紧张而心痛的看着我。
我没有练过魔法和武技,要可是现在我的体内竟有一股力量在急速流转。无从发泄的浑重力量钻进了我的所有筋脉,像要将我撕个粉碎飘荡在风里一样。
“啊……魔瞳……”客厅里本是平缓的气氛瞬间便已经变得异常的混乱,就像是战场上战败后的一方的混乱一样。
义父就在这个时候向我出手了,快如流星的身影转眼间便来到了我的身边。我体内的野性竟让我狂莽的向义父还手,一股犹如波浪般汹涌的力量便立刻由我的双掌发出,和义父的双掌印在一起。我的视线慢慢的变得模糊起来,然后我看到义父的嘴角溢出了鲜血。心里的激动和痛楚瞬间蔓延了全身。
切身的痛。
那个老者依然只是平静的坐着,没有一丝喜怒哀乐。我突然间就很不明白我为什么会对一个曾素未谋面的老者产生如此匹大的恨意,还因为他的出现而让我打伤了一直对我恩深似海的义父。我的喉咙里涌上了一股腥咸的液体,那是鲜血,痛苦绝望的鲜血。
“义父,对不起。”深红色的鲜血从我的嘴角慢慢向下滑落,漫长得像是经历了数个世纪。
然后我便晕了过去。在晕倒之前,我看到了义父那慈怜的目光,隐含着深情的微笑,没有一丝怨恨。义父一直都是如此深爱着我,包容我的一切。我还听到了云那泣不成声的哭泣声:“父王,哥……”她一直都是无言无语的希望着我快乐,可是我竟如此伤透了她的心。
虽然由此至终我都没有听到辰说出一个字,但我还是可以清楚的感觉到他正在流淌的眼泪。我的痛苦便是对他最大的伤害,我一直都是受他宠爱的长不大的弟弟。他曾向我保证过今生不再掉一滴眼泪,甚至保护到我也这样,可是现在他还是为我而痛苦的流泪了。我知道,他的心也一定在流着泪,和涌动的鲜血流淌在一起,唱出一首凄美的绝望之歌。
我的思绪由此陷入了漫长的黑暗之中。我希望我可以快点醒过来,看义父和哥哥和妹妹那快乐的笑容。可是我又希望自己可以永远的这样沉睡下去,不敢面对义父那挚爱的目光,不敢面对哥哥那流淌的眼泪,不敢面对妹妹那苦涩的声音,不敢面对我一直所面对的忧伤,不敢面对现实……
我在黑暗之中还做了一个梦,一个破碎的梦。我梦到我处在一片混浊的世界里,周围没有一点可以让人感觉到希望的生机,死气沉沉的四周只有黑色的风在冗长的细作。风很大,吹过我的脸庞时冽冽生痛,针刺般的痛。我隐约听到一个声音从沉闷的地底下发出,远远的呼唤着我。他说:“救我……救我……快来救我……难道你把我忘记了吗……救我……救我……”
我听到他的声音时,心中莫明的升腾起一种寂寞的暖意。我很想和他说话,但我就像个哑巴一样,张开嘴巴却没法说出一个字。黑暗的世界里便只有他一个人在遥远的呼唤,呼唤着我,绝望的声音渗透在黑暗的四周,显得是如此孤单。我恍惚看到了一条孤独的龙在空中漫长的飞翔着,没有目的没有尽头的路上看不见一点快乐。
从黑暗中醒过来以后,我第一眼看到的便是义父那苍白憔悴的脸。他对我的苏醒感到莫大的欣慰,激动的扶过我摇摇欲坠的身体说:“流儿你终于醒了,终于醒了……”义父对我的千言万语忽然就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只是心痛的看着我。
泪水瞬间从我的眼中流下:“义父,对不起,现在是什么时候了?”窗外已经只剩下无尽的黑暗,应该是夜晚了,只不知道我这一次到底昏睡了多久。
“就快天亮了。”
“我昏迷了一天一夜?”虽然我早有所觉,但我还是诧异的问了出来。身体的痛楚已消褪下去,只有眼睛依旧微微疼痛。
义父摇了一下头,抹过我眼角的泪:“不是,你已经昏睡了十天十夜,星幻城里的所有子民都已经担心到希望上天可以一命换一命了。”我仿佛看到了星幻城里的所有子民在黯然为我伤心流泪的样子,也看到了星幻城里缺少欢笑后的寂寞。
我抓过义父的手,他的手冰冻,不再像以往那般暖和而有力量。我忽然担心他被我打伤的身体来,虽然每次义父受过伤后都能安然度过。我说:“义父,你的身体还好吗?”
“好,好,还是强龙一条……咳……”义父忽然用力的咳嗽了一下,嘴角还溢出了血丝,他的脸色更显青白。我一下子就傻了,心里悔恨得希望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一个我。
义父轻轻擦掉嘴角的血丝,微微笑着:“不用担心,义父没事,只是吃的补品过多,血气旺盛。”
一瞬间,我便泪流满面了。我的眼前恍惚而过的全是儿时的情景。义父对我的举动总是那么刻意的注意,希望让我过得快乐,可是我总是令他失落。
“不用多说了,先起来吃点东西吧,你很久没有吃过东西了。”义父把放在旁边椅子上的一碗粥捧在手里,想喂我喝粥。
“我不饿。那个老人去哪了?他是谁?”
“他说他是你的宿命之主。对不起,是义父累了你,让你完全丧失了练武的资格,义父对不起你……”义父哭了,晶莹的泪水大颗大颗的从眼中忧伤的划落,掉在绵被上。淡黄色的灯光把义父影得格外苍老凄落,我隐约可以看到间夹在他头上的白头发,伤痕便一直在我的心头蔓延。曾经那个站在城墙上指手天地的坚毅的身影好像一下子就永远的留在了忘记里。
“没关系,我对武功没有兴趣。”我没有说假话,可是冥冥中脑海里总有一个信念在呼唤着我,要我变得最强。而且当我从黑暗中醒过来后,那个信念更为强烈了,好像有一个很遥远的心魔在等待着我去打破,否则我将永远也看不清眼前的阳光的缤纷色彩。
“你记得小时候那个为你占过星的占星师吗?”
我回忆了一下,点点头说:“我记得,还记得他叫破隐,一个人所共仰的最伟大的点星师。”
“今天那个老人便是他……”
“怎么可能?他们一点都一像。”我真的不敢相信,虽然那时年小,可是记忆中的破隐是一个隐约泄露邪气的中年人。
“不错,是他。那天他来这里本是想把你送回命运之轮的,只是没能如愿以偿,因为这里的每一个人都舍不得你。你只是一个沿未长大的令人担心的孩子而已。然后他就走了,说不会再回来。”我知道义父的意思,原来破隐那天是想来了断我的生命,而义父并不知情,否则不会让他轻易进来。
“他一定还说过了其他话。”我望着义父,希望他可以如实相告。那些应该是有关于我的存在的信息,我不得不迫不及待的想知道。
“没有,你也累了吧,先休息,明天再说。”义父放下手中的碗筷,然后神色暗淡的走了出去。他竟然忘记了我是空着肚子的。
我看着他萧索的背影,心里隐隐作痛。或许我是个不祥之人,我把这里的幸福打乱了。义父一定对我隐瞒了许多事,因为我和破隐间所存在的千丝万缕的关系不是一两句话便能理清。
我迷迷糊糊中想了许多东西,想起记忆中存在过的快乐,想起自己一个人在夜里偷偷仰望星空时的寂寞,想起曾残留在生命里烙下痕迹的点点滴滴。
每二天醒过来的时候,我看到了耀眼的阳光从窗口斜射而入,然后无精打采的躺在地上,再也激荡不起一点破裂的希望。义父和哥哥和妹妹正坐在我的身边,焦急的等待着我醒来。
云看到我醒过来后,激动的说:“哥,你醒了?”她的声音飘荡在空中,充满了无限的伤感。
我装作没好气的瞪着她说:“你这不是明摆着多此一问吗?”
云显然大受委屈,露出了伤感的神色。她说:“人家在担心你嘛。”然后她就哭了,像个在森林里迷路了的孩子一样无助的哭泣着。
我忙解释说:“我只是说笑……”
“人家都快担心死了,你还说笑。”她哭得更伤心了,爬在我的怀里。我恍惚闻到了她身上的淡淡的清香,也感觉到了她眼中不再坚强的泪。
义父安慰着云说:“别哭了,哥都醒了,还哭什么呢?”
“这么多天来我连哭泣的勇气也没有,现在哥醒了,我就不能痛痛快快的哭出来吗?”云抽泣着说。然后义父和辰也一起流下了泪。我也流泪了,我不知道他们这么多天来是怎样熬过的,但我知道一定很痛苦。
“报,王,急报!”门外传来了一个特别焦急的声音。
“吵什么?有什么事都留待以后再说,退下去。”义父沉声的对着门外的卫士说,不希望被他打破了我们现在四个人在一起时的快乐和洒脱。
“可是……”
“可是什么?退下去!”义父厉声说着,威严的声音依然仿如昨日不变。义父在我的心中永远都是那么么有坚决伟岸。像个不死的战神。
“可是这次有攻城史无前例,我军伤亡甚大,还请王为我们指挥守城,给我们一个不败的信念。”门外的卫士急促而简短的说。
“父王,让我去吧,你在这多陪陪弟弟。”辰站了起来。紧握剑柄,向我们行了一个庄严的军礼,然后阔步向处走去。他的身影像义父站在城墙上高傲的俯瞰大地时的一样,英豪而挺拔。
“义父,又有军队来攻城?”我担心的说,虽然星幻城常被侵犯和偷袭,可是没有一次真的产生过危险,而今天的气氛却截然不同。空气中满是凛冽的战意和杀气。
“一群乌合之众而已,不用担心。”
“义父你不是教过我骄傲是失败的前兆吗?”我从来没有见过义父这么傲慢过,但今天的义父却很是傲慢的贬低了自己的对手,可能是在掩饰什么。他的目光和眼神却依然坚定从容。
义父抚摸着我的头发,对云轻轻的说:“照顾好哥哥。”
我眼前所看到的景物越来越朦胧,但对义父眼中所闪烁过的泪光却看得彻亮。我隐约听到去的声音担心的说:“可是父王你的身体……”
然后我又睡着了,陷入了那漫长的黑暗之中,仿佛做着同一个漫长的梦。我一直都不觉得黑暗是一种折磨,反而特别亲切,可以清楚的触摸得到黑暗中所存在的寂寞的洒脱和美丽,就像我时时刻刻所存在的忧伤的心情。我喜欢黑暗,喜欢黑暗中的一切。义父问过我为什么,我答不出,只是说喜欢就是喜欢,不用理由。所以现在我并没有感觉到悲伤和无助。
我在这个漫长而又黑暗的梦中听到了许多声音,破裂而残缺。但我可以分得清是谁说的,有义父,有妹妹,有卫士,他们的声音好像都很凄美。可是我听不清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
我还隐约看到了漫天呼啸而过的尖锐的冰棱和铺陈大地的烁亮的火种,到处是一片凄戚的惨像和哭泣声呐喊声。我可以听得清从耳边萧瑟滑过的风声,里面满是沉重的血腥味和干裂的腐焦味。
很久以后,周围又是沉寂的黑暗和宁静,我只隐约听到两颗心的微弱的心跳。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醒过来,发现自己还是处在一片黑暗之中。熟悉的黑暗,我可以清楚的听得到混合在黑暗之中的虫叫蚊鸣,滴滴答答的流水之声,娓娓余音漫长的湮没在历史的洪流之中。
星云正靠在我的身边,因为我可以闻得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熟悉的淡淡幽香。她的呼吸时断时续时快时慢时沉时轻,我知道,她是受伤了。心里突然弹起一种苍凉的心痛感觉。
“云,你在……你醒着吗?”我心伤的问,泪水已滑到了我的嘴唇,我尝到了自己的泪水的味道,很苦很苦。
“哥……你……你醒了?”云微弱的声音在黑暗中更显得无助,像一个正处在绝望中的小女孩一样。
“发生什么事了?”
“星幻城破了。”云轻轻的哭泣了起来,我可以感受得她心里如刀绞般的痛,痛得肝肠寸断。
“破了?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我一时没法相信一向稳如泰山的星幻城竟然破了。
“哥,可以抱我一下吗?我冻。”
我没有再说话,只是紧紧的抱着星云,大颗大颗的泪水轻轻的落在了她逸香的头发上。曾几何时,我们也这样看过星星月亮,可是一切都已成为了过去,成为了沉淀在深深的幽黑的海底里的历史。黑色的风渐渐把周围的一切都摧毁了,只剩下永远没落的黑暗。
“哥,我以后不能再照顾你了,你要好好保重。”
“哥不要你的照顾,哥要照顾你保护你,永远都是。”我忽然发现了自己的懦弱,一直以来我都是在所有人无私的照顾下长大,更可耻的觉得这理所当然。而现在当一切的美丽和幸福都从我的眼中和记忆里悄然离去后,我才醒悟那其实只是一种微不足道的依赖,一瞬间的幸福没法得到永远的保证。我只可以在回忆里找到曾经存在过的痕迹。
“哥……那你要做到最强,然后回来这里找我,带我离开这里的黑暗。我一个人沉睡在这里会很寂寞很孤独,我怕有一天我会支持不下去。”
“你不和我一起离开?”
“哥,对不起,我不行了。所以现在我要用尽我所有的力量结下一个结界沉睡在这里,等你回来接我回家。”
我可以感受到从星云身上散发出来的生命气息已经很微弱,只有点头说:“好,哥答应你,哥一定回来接你回家。”
云突然也抱紧了我,轻轻吻了一下我的眉心,像以往她坐我的床边守护着假装熟睡的我那样,深情的吻过我的眉心,希望我睡得安稳。她说:“哥……”然后她再也说不出话,口里含满了自己的泪水。
我们就这样坐着,过了很久我才离开。在我离开之前,云用所剩余的力量结下了一个结界把自己包裹着,静静的沉睡在里面,像个孩子一样。魔法的七彩颜色在她的身上和脸上时快时慢的流动,黑暗的洞穴也美丽了许多,周围浮涌着阵阵清若云烟的彩色的雾。
我仔细的看着星云美丽洁净的脸庞,恍惚还看到了在她的脸庞后面飘荡着朵朵白色的雪花。她的身影在雪花里是那样的单薄孤独和无助。
要洞穴门口,我伫立了许久,我要深刻的铭记下这里,沉睡着我的妹妹在等我来接她回家。周围虽然荒芜,洞口也比较隐蔽,但我还是害怕辰什么东西钻进洞里伤害到云,便想把洞口旁边的一块岩石推到洞口前挡住洞口。可是我一点也推不动,因为我没有力量。
我突然就很急,我恍惚看到了许多的发生的云身上的噩运一样。心里一激动的时候,四肢涌起了一股强大的力量,岩石便被推到了洞口前。
喉咙有一种酸涩的感觉,接着一口鲜血从我的嘴角流下,一滴一滴落在岩石上渗透下去,最后只剩下一点斑驳的陆离的血迹。
我无力的抚摸着眼前青黑色的岩石,手在不受控制的不停的抖动,像我的心那样。我没有说话,可是内心的痛楚却挣扎着汹涌了出来,在我的面前慢慢汇流成一条黑色的翻腾着绝望的河。
云,哥答应你,一定会回来接你回家。
等待 星云 黑暗中的微笑
我一直以为我们在一起的日子可以是永恒,可以得到永远的幸福。可是当哥看到破隐的一刹那,无限的绝望的痛苦一瞬间便涌上了我的心头。我可以清晰的听得到飘荡在风中的绝望的歌声。
我看到了我哥眼中的魔瞳,血红的充满了残酷的野性,像是绝望中的野兽的眼睛一样。然后没有练过任何魔法和武技的哥只一下便打伤了在我眼中一直犹如战神般的父王。然后我哥像个熟睡了的孩子一样昏迷了许久,英俊的脸孔时而笑时而伤。我的心也碎了。
哥醒后,星幻城遭受了前所未有过的劫难。父王让我把我哥带走。几经生死后,我终于把哥带到了一个隐蔽的洞穴中。我突然间就很累,可是我没有倒下,因为我要照顾我哥,他从小到从都是那么孱弱孤独,像个孩子一样需要人的照顾。
父王用在我哥身上的魔法消失后,他就醒了。星幻城里的战火硝烟就在这时刹那间荡漾回我的心头,悲壮的战歌有说不出的豪迈。我很想休息,但我不知道我睡着后还能不能睡来,我所受的伤太重了。哥忽然说要照顾我保护我一生,然后我笑了,一种求生的欲望占据在我的心头。然后我用所剩的力量结下了一个结界,把自己尘封起来,一直沉睡,直到我哥来接我回家。
哥,我等你,然后接我回家。
我站在洞穴外凝视着阴沉沉的天,风吹过的时候带走了云,空留下许多我可以感受得到的寂寞。义父哥哥和妹妹的笑容依次出现在空中。他们在对我笑,伤感的笑容里满是泪水洗涤过的痕迹。
我回到魔星山已是第二天下午。山上焦黑的痕迹在山下也可以隐约看到,整个山头被淡淡的黑烟笼锁着,涌动着黑云的天空压得很低,几乎靠着了山顶。昔日华丽辉煌的魔星山只一夜间便成了失落在历史里的过去。我听到我的心也随之淌血的声音,沉闷的如同灵魂绝望的呼唤。
山下已经被军队封锁,不准外人踏进半步。我只可以在山下仰起头凝视着我曾经生活了十多年的故乡,直望到脖子麻木泪水倾泻。
“流儿,你终于回来了。”我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对我说。
我转过身,然后看到了义父的近身护卫龙裂空爷爷的熟悉却憔悴苍白的脸庞。他对我说:“王在等你救他逃出险境。”
“义父在哪?”我没有再流泪,声音虽然坚强却还是让我可以轻易听得到存在其中的懦弱。
“当四大圣剑用同一招攻击向王时,王终不敌,身体瞬间成风化雨,然后演化成了一条火红色冒着烈焰的龙,载着辰儿离去了。他咆哮的龙吟说会回来的,接着星幻城里的所有人都欢呼一声后弃城逃离。他们都说王,我们等你回来。天忽然下起了血雨吹起了腥风,熄灭了所有的战火硝烟。”龙裂空的眼中满是泪水。我在他的眼中发现了义父的身影,也看到了星幻城最后一战的凄烈。
“义父化成了龙?为什么?”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一直是我心中的神,是我一生所守护的神。他的伟大高于任何一个人,甚至于自古存在的神。王便是神,神的主宰者。”龙裂空激昂的说着,眼里冒着连绵不息的熊熊烈焰,中骄傲,是愤怒,是兴奋,是苦涩……
“我可以如何救出义父?”
“我也不知道,可是我有一个直觉,王的解脱需要你的帮助。你的魔瞳虽然邪恶,可是我可以感受得到你心灵的纯洁,比任何人的都要纯洁。王一直在一个很遥远的地方,耐心的等待着你的长大,等待着你去救他逃出那里孤寂的黑暗。”
“可是我没有任何力量。”我第一次感受到了力量的重要,在这个乱世纷争动荡的年代。
“魔瞳的存在就是力量的化身。”龙裂空的目光突然深邃了许多,让我也没法再看得清他的深邃。然后他慢慢微笑,笑到最后的时候他的眼瞳变得无限的忧伤绝望,只剩下大片大片的雪花在飘。折射光芒的眼瞳一点一点淡化开来,再也找不回昔日高傲的神采。
龙裂空的生命就在此时走到了尽头,我依然可以在他没有任何生命气息的眼泪中找到对生命的留恋和牵挂。我的回忆里浮现过他昔日的笑容,深刻而慈爱的教导着哥哥和妹妹练习魔法和武技,给我说笑话,给我们说笑话,教我们对这个世界的认识……可是一切都已成为了幻影,只遗留下缕缕无限的思念和心痛。
国破家亡,一种犹如用针刺心的痛在反复刺激着我的心。我记得龙裂空说过他希望死后可以随风,飘荡而遍踏着整个大陆,看湖光山色,看尘世繁喧,看我义父骄傲的统治整片大陆。因我用不了魔法,只好将他火化。即使终归为土,可是他的足迹将会蔓延过天下,走得很远很远……
看着龙裂空昔日伟岸的身影在烈火中一点点溶回天地,我的心一阵触痛,突然间我又迷失了方向,不知道该何去何从。生命对我仿佛毫无意义,我只是行尸走肉般履行着生命给予我人生老病死的义务,然后像龙裂空一样把记忆尘封回自然,了却一生。可是我还有梦,义父他们在很遥远有地方等我支持我牵挂我。
我望向天空,看着遗失在风中的星云那忧伤的笑容说:“云,哥可以怎样做?”
看过最后一眼魔星山,把最后一滴眼泪流下后,我踏上了自己的命运之旅。我决定去寻找破隐,因为我感觉到他可以帮助得到我,只要他愿意,即使我们之间存在着很多我不知道的宿世恩怨纠纷。
夜里,因没法到达附近的城镇,我只好一个蹲在篝火旁过夜。我不敢在这里安然的入睡,我怕我睡着后再也看不到尘世间的梦。这里的魔兽和肉食动物太多,而我没有防卫的能力也爬不上周围的参天古树,只能在地上数着天上的星星的时候祈求自己可以安全度过今晚。
今晚的月色有点朦胧,不再像以往那般的皎皎纯洁。星星却格处的醒目,我看着一直闪烁光芒的星星心里就特别的痛,义父他们也常常陪我看漫天的星斗时陪我沉默,可是如今已物是人非。我一直不相信天意,可是现在我不得不长叹一句:“天意弄人。”
不知不觉中我竟睡着了,当我从梦中惊醒的时候,周围是出奇的宁静,听不见一丝丝杂音。而我的前面赫然卷缩着一细小的金蛇,一对目光如炬的眼睛冷如电的审视着世间的一切,竟然有一种不可抗拒的威严蕴含其中。一种我从未听说过的金蛇。
它看到我醒过来后,高傲的把身子高高抬起,目光仿如寒霜般让我不禁打了个冷颤。它吐了一吐血红的蛇信后接着再飞速的向我扑过来。我大惊失色,却无法躲避,它的速度太快了,比我义父全力施展魔法或武技时的速度还要快。
它并没有像我想像中那样伸开血盘蛇口狠狠的锁住我的鼻子,而是环绕着我的脖子卷了数卷,却没有用力勒住我的脖子令我没法呼吸。我闻到了一股沁人肺腑的清香,是金蛇的身体散发出来的。我还感觉到它把蛇头贴住了我的头,不停的伸吐着蛇信。
我不敢稍动分毫,毕竟我还有诸多未了心愿,我怕我的一个不慎动作会令这条奇怪的不散发腥臭却散发清香的金蛇发狂。那样我将再没机会完成我答应过星云的承诺,却呼唤她苏醒,然后接她回家。
我们就这样僵持着,一直到天边的光亮开始蠢蠢欲动的闪耀。天上的月儿在此时早已隐没了那形单影只的孤独的身影,只有廖廖几颗暗淡的星星依然悬挂高空。周围还是沉寂的死静,没有了往昔鸟鸣莺转的舒畅。淡淡的雾气朦胧的弥漫在森林里,像要把一切分隔开来保留着永远的寂寞的孤单一样。
金蛇并没有离去的意思,而是甜甜的趴在我的头上睡整觉,做美梦,就差没打呼噜。我却毫无办法,即使是祈求上天,因为我是一个被上天诅咒过的天才。生活给了我如此多甜美的回忆已算是一种奢侈。
心里忽然涌起阵阵淡淡的伤感,虽然我一直都不相信命运,可是我却依旧没法摆脱上天既定的一切,因为我没有这个权利和力量。
我望向天际对自己说:“云儿,哥一定可以改变命运的,你要坚持,那怕是再孤单寂寞。哥答应过你,所以哥一定会完成对你对我的承诺。你是相信哥从小到大都是言而有信的人的,所以你要坚持,坚持……”
太阳终于露出娇艳的身躯的时候,金蛇醒了,抬起头前后左右晃了几下脑袋后跳下了地面,两道凌冽的目光紧紧盯着我。红黄色的阳光撒在金蛇的身体上,闪闪生辉,我恍惚看到了一条威严的金龙,骄傲的划破了碧蓝的天空。
我松开一口气,壮了壮几乎吓破了的胆向金蛇挤出一点特牵强却甜甜的笑容说:“金蛇大哥,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该分手了。守君千日,终须一别。”我竟发觉我的证据有种说不出的悲壮,大义凛然般。
金蛇向我点了一下头,威严的目光变成了依恋。我还在它的双眼内发现了一种忧伤的泪水。它转过身慢慢向森林的深处游去,就在快隐没身影的时候,它回过头来久久凝视着我。像要把我深刻在脑海中一样。
看着金蛇离去时的单薄的身影,我的心里忽然涌起一丝丝莫名的惆怅。我很想把它留住,可是我真的叫不出口,也不敢叫出口,声音被卡在喉咙里,很久以后又被唾沫带回了内心的深处。
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到达迷烟城已是中午时分,天空又变得阴沉沉的,浮动的乌云压得很低。迷烟城是一个大城,听说破隐最常出没的地方就是这里,所以我选择了先到这里寻找破隐的足迹。
可是当我向周围的人们问及破隐时,他们总是摇着头说不知道,眼里流露出丝丝崇拜而迷失的光芒。由此可见,破隐是非一般人所能把握的,这晚加大了我找他的难度。
据我所知,占星一族只剩余破隐一人尚在人世了。占星师是自古遗传的一个伟大的种族,特殊的休质和灵力可以隐约预知未来,中是人数不多。后来不知道为何,占星一族遭到了灭族之灾,只有数个灵力法力高强的男占星师逃脱灾难的祸及而得以幸存。到现在,占星一族只剩下不知年龄的破隐了。因为可以得到占星能力的人几乎都必须是占星一族的纯血统,只有个别例外。
入夜之后,城里到处挂满了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灯笼,柔和的烛光混合在月光和星光里,混合在人们洋溢着灿烂笑容的笑声里,有一种别样的美丽。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美丽,那怕是在无所不能的梦里,我一直以为我只配拥有寂寞的忧伤而不配拥有一点可以值得回忆的自然美丽。我自小就生活在自我封闭的狭隘空间里,每天把笑容绽放在我的生活里的只有义父他们。我的心里忽然涌起一种厌恶的情绪,我讨厌这种美丽,没有任何理由。
我的眼前突然闪过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辰,一直陪伴着我感受生活气息的哥哥,所以我相信我没有看错。可是当我正想叫“哥”的时候,他的身影已没入了熙熙攘攘的人群,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像压根没有出现过一样。我焦急的冲上前去拨开人群寻找着辰,却只寻找到无限的失落,和惹来许多人们厌恶的目光,因为我的钻动已经很严重的骚拢到了他们欣赏生活的雅兴。
我离开了热闹非凡的人群,一个人忧伤的徒步在一条幽暗的小巷里。带着光晕的月光和明亮的星光撒满了整个天空,空旷而寂廖。在黑暗的角落里只有一些微小的虫豸在哀伤的鸣叫着,沉闷得令人感觉到了一个人时的孤独和害怕。黑色的风充斥在这个黑暗的世界里,没日没夜的不停的走着,带走了多少灿烂的欢乐,把这个世界也吹得萧索冷落了。
我的脖子旁突然挂上了一把明晃晃的剑,闪烁过幽深的蓝芒。月光洒在剑面上,然后再反射到我的脸上,有种冰冷的感觉。
我听到了身后传过来一个声音说:“识事务都为俊杰……破财消灾……打……劫……要钱……不要你的……命……立刻把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交出来,否则……否则……”我听得出他颤抖的声音里蕴含着一种不易察觉的害怕,连话也说得断断续续。
我闭上眼睛,像是坐以待毙一样,脑海里一直浮现过星云那寂寞而忧郁的笑容。我没有说话,只是默然的站着,很懦弱的竟然抱着欲死的心绪。
“快……快……否则……”他有点着急了,声音已变得语无伦次,不知道该如何延续下文。
“人生善恶难测,为善为恶只是一念一差。错过了一次,除非沿着这条路一错再错,否则即使改正,心里烙印下的刀伤也永远留下暗影,一直腐蚀着脆弱的心灵,将永远得不到解脱,永远没有快乐,快乐……”我忽然觉得了“快乐”两字对我的遥远,我甚至忘记了快乐的定义。
“我不用你教训!”他对我大声说着,隐约夹带着哭泣。剑忽然掉到了地上,爆破出来一声响亮的撞击之音,镇慑住了周围虫豸的鸣叫。然后他抱起头蹲到地上,像个孩子一样伤心无助的哭泣了起来。忧伤的抽泣声一直蔓延在幽暗的深巷里,传得很远很远。
我转过身,发现他竟然只是个比我略大的孩子。他的头垂得很低,还用双手抱着脸,所以我看不见他的样子。但我可以从他的衣着举止看得出他是个有修养的孩子。
我也蹲到地上,然后拿起了剑,看到剑身上龙飞凤舞的刻着“玄冥”两个字,是一把人人见之而欲得之的神剑。玄冥剑在月光的浸润下通体闪发出幽深的蓝芒,如果凝神倾听,即使没有注入任何能量的玄冥剑竟也有一种破裂的暴风之音,像要摧毁一切一样。
“玄冥剑,力量的象征,强者的天下,只不知道它的主人为何沦落至此?”我抚摸着悲吟中的玄冥剑说。
“你是不是也要笑话我,你立刻给我滚!”他依旧没有抬起头,沉闷的声音有一种冷漠的味道。我想他是应该快要稳定情绪了。
“看不起你的只是你自己。”
“不错。”他抬起了头,英俊的脸孔有一种苍凉憔悴的无奈,“我是圣法师的儿子,是所有人眼中的骄傲,只有你们才是愚昧的弱者和懦夫。”他站起来,浑身散发出一种盛气凌人的霸气,把手指向我说,“参观过玄冥剑的参观费,一百个金币。”
我没有反驳,因为他也有作为强者的尊严,即使这种变相的打劫令人真的很难接受。一百个金币已可以作为一个平常的八口之家的一年的伙食费。我把玄冥剑交还给他,同时也不卑不亢的把一百个金币交给了他。
他略显得惊讶,但没有表现出来,而是向傲的接过了剑和金币,像这是理所当然般。他沉默了一会,伸出右手说:“我叫千术羽,你可以叫我羽。”
我很友善的握住了他的手,他的手很是孔武而有力量。我微笑着说:“我叫风流。”
“你来迷烟城的目的是什么?你不像是本城的人。”
我没有说假话,觉得没有必要。而且我知道羽已把我当作朋友,所以我也把他当作了朋友。我说:“找破隐。”
“他已经离开了迷烟城,我也在找他。”
我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平静的看着他。他的脸上写满了一种不易察觉的纯洁烂漫的天真,一双忧郁的眼睛轻轻泄露无限的寂寞,藏蜇不住的寂寞,寂寞里满是大片大片的一直在空中的飞扬着的雪花。白晰而英俊的脸孔给人一种不易近人的神态,总是那么有骄傲,一枝独秀。所以我也发现了他的寂寞,没有一个可以交心的朋友的寂寞。
羽也没有再说什么,转过寂寞的身影,然后冷漠的声音对我说:“跟我来。”
“你一直都是这样伪装自己的情感?所以你并没有很多的朋友。”我说。我看到了他内心的寂寞和孤独,即使再坚强的伪装着自己面部僵硬的表情,可内心深处的脆弱的情感是人所不能掩饰的。
“我没有朋友,永远都是。”羽冷冷的说,寒霜般的语言就像中针尖处所闪烁过的锐利。
“我已经是你的朋友,在你的心里。因为你信任我。”
“朋友……”羽慢慢的向前走去,一边慢慢的咀嚼着朋友两个字。
“千术羽……玄冥剑……”我们的前面很快便闪出了一个身影,他拖着长长的尾音阴阳怪气的望向月亮说。他一头银白色的略带蓝色的长发在风中微微飞扬,不断的飞扬,一身宽大的衣裳朴素却华丽,给人一种看不清摸不透的感觉。
“你是谁?你是来夺剑的?”羽没有任何感情的说,右手还小心翼翼的凝聚着能量。手心里很快便形成了一个能量球,闪动着变幻莫测的七彩光芒。
“那破东西对我没用,送我也不要。”老头轻蔑的笑了起来,有种持才傲物的自大。
羽并没有放下警惕,紧紧盯着老头,但已经停止了再继续凝聚能量,因为老头的身上并没有散发出一点杀气。
老头忽然用一种我从未听过的语言唱起了歌,但我可以清楚的听得出唱的是什么,是一种战场上反复吟唱的战歌。划破天空的歌声宽敞而悲壮。唱到最后的时候,他把目光望向我,眼里流露出一种绝望的痛梦:“多少年了啊,多少年了……”
羽忍不住问老头说:“你是谁?”
“千术羽……玄冥剑……你走吧。我这次要找的人不是你,而是你身后那个一直沉默无言的站着的小子。”
“找他什么事?我对你不放心。”
“与你无关。”
“他是我的朋友。”羽想了一下,然后毫不犹豫的说。我的心里突然闪过一种莫明的冲动。
“朋友?哈哈……他是你的朋友?你是否问过他好把你当作朋友!他也会有朋友?每个人都可以拥有朋友,但他……不配!”老头凄戚的笑着,闪烁过回忆的光芒的眼睛浸润在一种痛苦的泪水下。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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