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根火柴续记3000字
老黄突然从恶梦中惊醒起来,吓出了一身冷汗。他胸口嘣跳个不停,活象一阵骤急的鼓点。他下意识地摸摸脑袋,慌乱地调头朝窗外望了望……
那只黑洞洞冷森森的枪口还对着自己脑袋!
小女儿不知道什么时候伏在桌上睡着了,两只白嫩的小手压着摊开的作业本,脸上飘着朵红云,嘴角挂着一丝笑容。难道她也在做梦?这个 天真纯洁的孩子!老黄看看挂钟,时钟刚好指着十二点。就是说自己在躺椅里已睡了将近一小时。
奇怪!怎么会做这个梦呢?胡思乱想!纯粹胡思乱想!老黄咧开嘴绽出丝苦笑,觉得脑袋象砣右头那么沉,使劲摇了摇,两手压着太阳筋。
……卢进勇被大雨淋得周身湿透,他拖着伤一步一瘸着一条布满杂乱的脚印的草地小路艰难的向前走去。雨还在下个不停。单薄的衣裤贴在他身上,往下滴着水;脚印深深陷进水里,身上,脸上沾满黄色泥浆。他右手拄着一根在路边拾到的枣林棍,左手将一个红色小布包紧贴在胸口,用身体保护着,以免它受雨。这个小布包里装着那个在草地上倒下的无名战友的党证和他用生命保护焉的七根火柴。自从他接受了那个无名战友临终时的嘱托,意志战胜了肉体的伤痛,他在草地上顽强地跋涉了一天。他几次倒在泥水里,但又了起来,咬着一步一步向前走去。黄昏,他终于赶上了部队。
指导员和战友信立即把他围了起来。人们都以为他已经在草地上倒下了。见他回来,不禁喜出望外。他从胸前掏出包慎重地把它交给指导员,指着小布包艰难地说:
“一个战友……倒下了……火柴……一共七根……”。
话没有说完他就昏了过去。指导员和几个战士急忙把他背进帐篷。
太阳穴已得生痛,大脑稍许清醒了些。要是有盒清凉油多好!
晚饭后别人坐在电视机前的那快乐时光,老黄却是无味地消磨在小女儿身上。女儿今年读初中二年级,明年就要考高中了。这人代被人称之为“小太阳”,对这种颗独珠,妻子疼爱得不得了!对她的学业十分重视。吩咐下来在家里的地位绝对是独一无二的,在单位他是领导,在家里女儿是领导。下班回到家,他必须打消散步、去找人聊天的念头,安安心心坐到桌国拧亮台灯,摸包烟放到桌上,点支烟抽着,静候小女儿入坐,然后开始辅导,天天如斯。
今天,妻子到省城学习去了。吃罢晚饭,收拾好碗筷,他照例坐到书桌边辅导女儿。今天女儿那个班新教的课文是作家王愿坚的小说《七要火柴》。老黄叫女儿先读一遍课文,然后按照“思考与练习”的要求一题题地做下去,不会做的再问他。老黄支烟衔在嘴上,却到处找不到气体打火机。他不知把这只别人送的精美的日本打火机放到什么地方去了——说来滑稽,他一个堂堂皇皇的火柴厂厂长,却接受了别人的一支打火机!
最近时间,老黄心绪不宁,那些不愉快的事就象一群苍蝇,赶走了又飞来,搅乱得他记忆错乱,精神压抑,晚上又做怪梦。
部队靠着一片稀的树林宿营。雨已经停息了草地弥漫着一片厚重的灰色雾气。战士们被大雨淋得湿淋淋的,有的三五个挤出在一堆,利用身段互相取暖。黑夜来临前雨后草地气候出奇的寒冷!
树林时临时搭起了一个宽敞的帐篷,十几个伤病员被安置在用树支、野草铺成的床上。他们的衣服和被子均被那场大雨淋湿了,伤口痛苦地呻吟着,不时睁开眼睛,望着夜幕降临的茫茫草地,在盼望着什么,年轻的女护士急得跑来中跑去,脸上张满细蜜的汗珠。
“冷……冷啊!”
一个伤员在昏迷中喊道。他下意识地身子紧紧裹在湿被子里,剧烈的身体的颤抖作树枝搭成的吱吱声响……
火!人们多么需要一堆火啊!一堆驱逐黑暗与寒冷的火!
也许一个火柴厂厂长每天充塞心间的概念就是火吧!可是,有多少人真正了解世间一根小小火柴是怎样诞生的?
老黄与南方火柴制造厂一起经历了一惨淡的命运。
前些年,火柴厂曾一度不景气,厂房倒塌没钱修;产品积压;发不起工资;气车没有汽油。人心离散,到了倒闭的边缘,就象那行将燃的火柴棍。
工厂气死沉沉,他这个厂长的日子也窝窝囊囊。在平阳这块土地上众多的厂长眼里,他如一根没有头的火柴棍,没有什么价值。对面走过,谁也不跟他打招呼,仿佛根本就没有看见他;就是偶尔打声把招呼,也从不叫他厂长,直接黄兴其名。市里召开什么会,那些显眼的地方从来就没有他这个火柴厂厂长的位置,把它安排在远远一角。和那些厂长坐在一起,他装别人香烟,人家说不会抽,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这人怎么不抽烟了,人家已经从荷包里摸出高档香烟装给他。厂里的职工也对他一肚子怨气。职工家里吵架,他好心去调解,却成了那对夫妻的出气筒,两张嘴全招呼到他身上来:你把大家搞得工资都发不起!你怎么当的厂长?
屈辱激发了他男子汉体内的血气,他咬牙在心里对自己说:“黄兴啊,黄兴,你不把南方火柴厂搞好,有何面目活在这世上!”他把自己豁出去了。他决定到全国几个有名的火柴厂取经学艺。他说服老婆拿出家里十几年的积蓄作为路费,坐在上往东的火车。
三年后他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连妻子不敢认他了!三年前他出门的那套衣服已污秽不堪,胡子长了好长,三年来一直没有刮过。
经过一场梦一般的经历,沉睡在他五之身躯内的人粉的伟大智慧苏醒了,一套现代化家用火柴的蓝图在他的大脑里已构思成熟。
潮湿的地上已经架起了一堆干柴。这是连长带着几个战士到树林里捡来的。老炊事班长利用一根树蔸,用泥块造了一孔灶,坐上了大锅,锅里掺满了水。几条临时集中起来的干粮袋挂在灶边树枝上野菜也割来了,灶膛里架上干柴。
可就是找不到火些!战士们带在身上的所有火柴,包括老班长本人吸烟的火镰火草,全被那一场大雨油淋湿了!这关头战士们喝上一口热汤,让草地上生起一堆旺旺的柴火啊!
而在这时卢进勇送来了火柴!这真是雪地送炭!
草地上的人一下子全到指导员身边,望着指导员手里那个神秘的红色小布包。指导员小心翼翼地将一层层防雨布解开,人们看到一鲜红耀眼的、生动的火焰。如一束阳光,那么醒目、灿烂。在党证的夹层里,压着一只挤压肩的、干燥的火柴盒。
人们什么都明白了。那个倒在草地上的从没见过而的战友,在那场大雨里为了保护这几根火柴付出的怎样的代价!一阵悲痛有如那即将降临的无边的黑暗压抑着人偿。人们默默地把帽子摘了下来,把头低下去,为那不相识在战友默哀。
指导员郑重收起了党证,把那七根火柴和火柴交给连长。连长拿着火柴默默地走到战士的那堆干柴边,蹲了下去。他左手拿着压扁了火柴盒。一阵风呼啸掠过树梢,树木摇摆起来,发了唰唰声响。
火柴,一个战友用生命换来的火柴,一共只有七根!这七根火柴对于草地上无粮无火的红军,是何等的重要!
连长是个魁梧的山东大汉,带着几分北方人常有的火爆脾气。然而此刻他却十分冷静。那阵风使他突然想到或许自己不适宜做这做件事。是啊!这是长眠地下的战友,任何一点不慎重,都会让人有一种的感觉。
他站起来,目光在那些熟悉的脸中寻找着。他看到那张满是、温厚的脸。在这里所有人中,要数老炊事班长最有风中取中火的经验了。那么,他是最有权用这根火柴的人!
老炊事班长懂得连长目光的含义,他默默地走到连长面前,接过那几根富贵的火柴。没有谁提醒人们不约而同地全聚到老炊事班长身边,围成一堵人墙,挡住草地吹来的风。
老班长解开他长大、油腻的棉大衣的纽扣,蹲下身去。棉大衣时敞开来,原来老班长的内衣已经脱给伤员穿了!人们看到老班长打了个冷噤,老年的躯体在寒风中颤抖起来顿时脸色灰青,脸上、身上爬满又大又密的鸡皮疙瘩,老班长身躯与敞开的棉大衣围出一角不透风的空间,形如一只大纸箱,在那里火柴是不会因风的影响而熄灭的。
人们向老班长投去尊敬的目光。
风停息了。伤病员没有一个呻吟,人们屏住了呼吸,努力把头调向柴堆那里,望着老班长那支手。天地间一点声音也没有,夜幕将领前的草地那么的寂静,一堆篝火就要在老班长手里生起来。
南方火柴制造厂的第一批新产品出现,一下子就震动了南方所有的市场。
这种新产品一改往日火柴设计那种刻板、单调的式样和苍白的封面美术设计。它有槽形、筒形,也有棱形和椭圆形的;有的形如一条发劲奔驰的马腿,有的如一穿浪而行的木舟,有的则如山里苗家姑娘挎在臂弯的小小花蓝;有的如空中圆月,有的如一只矛,有的则如神话传说中女娲补天的彩石……所有人类的智慧都在这小小火柴的造型上充分显示了出来,一只火柴盒简直就是一件珍稀的艺术品!
它的封面设计也别开生面:以中国民间神话、传说为构图,诸如《孟姜女哭长城》、《柳毅传书》、《槐荫记》、《牛郎织女》等等。这样设计有个讲究:买主得买下一套。否则谁都会觉得是种如《八仙图》,分别把八个神仙的图像绘在八只火柴盒的封面上,买主只有一次买下八盒火柴,才能得到一套完整的图象。这些图都是请国内有名画家绘制而成,人物形象活灵活现呼现呼之鹆出,兼以练达的书法鲜红的印章,看去十分悦目诱人。难怪有的消费者说:“花一角钱买盒火柴,单是这幅画也值得哟!”
这种新制造的火柴还有个点:燃烧时发出各色光焰,如淡蓝色、粉红色、桔黄色、且发出淡淡香气。若是在黑夜,有如捏着一束小小花朵,那妙趣不可言说。
火柴突破了它本身的价值,给人们带来了美的熏陶,美的享受,美的启发。第一批新品短短半个月就全部销售一空。订货单雪片一样飞来,订货的人几乎要把老黄的厂长办公室门挤破。南方火柴厂出名了,他黄厂长出名了。工人每月的奖金超过他们工资两倍。南方火柴制造厂的工人走在路上满面喜步履生风,衣角飞几乎把人拂得倒,那一度深深埋下去的头高高扬了起来。南方火柴制造厂的汽车在公路上高声,开足马力一路超车,扬起的灰尘盖住所在公路上奔跑的车辆!而他黄厂长呢,不知怎么一来。就和那“企业改革家”对上了号。电台、电视台、报社记者闻到香气的蜂蝶纷纷飞来。他成了人们每天那经历则成了一动人的传奇故事。他成了南方火柴制造厂的观世音菩萨,在这座山城,谁设若厂长一句坏话,几乎等于就是侮辱了南方火柴制造厂全体人,准会招众口一阵血淋头的臭骂。这叫老黄心里感到安慰。
老班长右手小心谨慎地慢慢举起来,举起来,果断地向下一挥,红色的火柴头在空划出一道锰然击在火柴皮上。就在他两手相交的一瞬间,窜起一朵蓝色的美丽的火花,映照着一角小小的天地。
这朵淡蓝色火花使大家非常惊异,人人轻轻喊出“哟!”的一声。人们从来没有看到过火柴燃烧会有这种色彩,这简直太奇怪了!
正当大家脸上出惊厅欣喜神情时,那朵淡蓝色火花突然不安地晃动了两下,在老班长手里悠然消逝了,留下一缕淡淡香气。人们脸上均出惋惜神情,轻轻发出一声叹息。
老班长眼里露出一种惊愕、骇的神情。这老人仿佛看到了妖魔鬼怪出现。他微微颤抖的手又拿起一根火柴,将火柴放到嘴边轻轻哈一小会,很快举手扣在火柴皮上。
昏暗天地间诞生了一朵粉红色美丽小花,那么娇小、那么嫩弱。人们脸上刚露出欣喜神情,那朵粉色美丽小花羞涩地摇摆了两下,又突然隐形了。
……是不是没有将风很好拦住呢?人们又将包围圈缩小了一些,人与人间贴得更紧。人们都着老班长。火柴只有七根,已经用掉了两根,在这寒冷、潮湿的草地上,火柴对于人们是多么重要!
跟火打了几十年交道的老人的手拿起第三根火柴,却颤抖得那么厉害。老人不决地放到嘴边轻轻哈了一全,慢慢举了起来。
火柴头火柴皮又制造出一朵桔黄色美丽的小花。然而它那么弱不禁风,只是一瞬间就凋谢了。这叫人想起那短命的昙花。
人们眼里露出了明显的失望神情,发出一阵响亮的压低已久的叹息。老班长愣愣地站在灰蒙蒙草地上,一动不动象树桩。草地的夜色越来越浓厚。小刀一样的风又在树巅,无形的人股骨的寒气仿佛一下子从草地底下冒出了,包围了那片树林,无情地吸噬着在风雨热量的人们。远处传来的草原的叫……
世间事情总是好景不长,渐渐一些意见传到老黄耳里来了。人们说他南方火柴制造厂生产的新品,开始质量还可以,后来就越来越差发。有的火柴头硬又黑,根本划不燃,有人数过,划一白根火柴只燃十三根,也就是说燃烧率只有分之十三;有的却是光棍没有头,白白充数。甚至有的人说他们火柴厂搞新品是“换汤不换药”、“马屎外面光,里头是包糖”,骗用户钱。他办公桌上各种信封的信件摞了一大堆,邮戳几乎及整个南方高原。有个消费者甚至给他打电话说:南方火柴制造厂的低劣产品充斥市场,给消费者带来很大麻烦,希望火柴厂,别是希望他这个厂长,讲点社会主义职业道德,不要只图数量拿奖金,抓抓质量,为用户想一想。这个人还给他寄来了一盒南方火柴厂最近生产的火柴。
是啊,生产的数量大了,质量难免就差些,这些什么大惊小怪?可还不于于象人们说的那么严重吧?有那些人就是唯恐天下不乱!退一步说即使质量有问题,我看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小小一根火柴嘛,能出多大问题?一根不烯再一根好了,花上一块钱买火柴。够你用上个月,何必斤斤计较!再说,现在什么产品没有冒货?茅台酒瓶里装的是水,云雾山茶叶、盒里有嫩柳叶、梨叶、表叶;街上卖的辣椒面是山上的红果粉……全国那么多假冒伪劣产品,到南方火柴厂头上来呢?目前各地的火柴订数仍是有增无减,这就是说明问题还没有严重到那些人说的那种地步嘛!
工人们有奖金领,我老黄拿点回扣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吃了那么多苦,为厂里立了那么大的功劳,没有我哪有火柴厂?这些怎么没有人看到呢?至于说到道德,道德是什么东西?道德能当饭吃吗?或频临倒的火柴,条件是非常好,甚至给他了……问题会不会出些联营的一家?老黄不觉愤然了
当老班长手里拿着最后一根火柴的时候,由于经受不住一次次沉重失败的打击,他的意志几乎垮了。他手颤抖得那么厉害,脸色那么惨白,目光那么惊恐凄凉,几乎要晕倒在地上了。他再也没有勇气探那最后一根火柴。他把火柴交给指导员,眼里是哀求一般的神情。
指导员神情那么严肃。他把那么根小小火柴在手里久久掂量着,要掂出一根火柴的重量。良久,他把那最后一根火柴交给了连长。连长也将那根火柴在他那宽大的手掌里久久掂量着,皱着眉思考了很久。最后连长又把最后一根火柴交到了老班长手里。
这是最后一根火柴了!
一切希望全维在这一根火柴上了!
这轻轻一击多么重要!拿起最后一根火柴的人,他要替生者和死者负责,他担负着多么重大而的使命!
战士们用信任的目光默默鼓励着他们尊敬的老班长。他们又把包围圈缩得更小,只给老班长留出仅能容他一人蹲下的空间。大家全屏息气,眼睛一眨一眨地盯着老班班长两手,那宝贵的小小火苗即将在那里。
老班长用他所能做得到的诞生也是世界上一切取火人的最小心谨慎,将那最后一根火柴在嘴里哈了又哈,然后立即向他敞开的大衣里的火柴皮划去。
一朵宝贵的火苗终于在老班长合成木鱼般的两手里升起来了。人们看到老班长脸上绽出一丝笑容,他很快将火向那堆干柴凑去……主在老班长的手业已接近干柴堆的一瞬,那朵火苗扑扑跳了两下,突然熄灭了!这朵美丽小花的寿命只比前面六朵的长了一点点!世间时又陷入沉沉黑暗之中。
最后一线希望破灭了!
四周发出一沉重叹息声。伤病员努力抬起的头又重新跌回枕头原来的位置上去。草地上的人们的目光象一盏盏小灯一下子熄灭了。黑暗中响起压制已久的痛苦、绝望的呻吟和因为寒冷颤抖而发出的磕碰的咯咯声。
老班长的意志完全崩溃了,他再也支撑不住,晕倒在泥湿的地上。
“老班长”!
“老班长”!
“……”
一片焦急的呼喊声。
“连长!有个伤员不行了!”帐篷里传来女护士带着哭腔的喊声。
连长宽阔的胸脯快速簸动着,胸膛里咆哮着风暴声。他张开了两眼,手按在腰上。
指导员冷静地问战士们:“这火柴是哪个厂制造的”?
“南方火柴厂制造厂!刚长老班长划亮火柴,我们都看到火柴拿上写着。”几个战士说。
连长再也按捺不住,唰的一声从腰间拔出匣子枪,用枪巅顶了一下帽子,吼骂道:
“他娘的!我要嘣了这个厂长”!
老黄太阳穴还隐隐作痛,似乎被什么东西戳了一下。奇怪!怎么做了这个梦呢?……呵,想起来了,是因为小女儿那个古怪问题走火入魔。
老黄到处找不到火机,小女儿把那盒什么人寄来的火柴从荷包里摸出来递给他。老黄抽出一根火柴划火点烟,可是,一连划了三根都没有划燃。他眉毛不觉皱成了两个疙瘩。
女儿停止了做作业,嘴含着笔偏着小头好奇地望着他,她好像想到了什么,忽闪着眼睛嫩声嫩气地问:
“爸爸,卢进勇叔叔带去的那七根火柴,会不会像你这拿火柴一样划不燃呢?那红军叔叔该会多么失望吧?”
老黄耳边仿佛响起一阵,内心受到了强烈震动。他手里的火柴和香烟在空中凝止不动了,张着嘴愣愣地望着女儿,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个梦使他那么担惊受怕。是啊,几根火柴,我们的战士却为之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一根小小火柴,可能关系着人们的生存和事业的成功,难怪那们连长要发怒了。目前南方火柴厂的劣质火柴已经遍布民间,该有多少人埋怨、发愁、拍案而、暴跳如雷,而更为严重的是,它将无法逃脱罪责……
老黄愣愣地望着窗外,他,一个火柴制造厂厂长,第一次亲身感受到一个取火对火的希望,也第一次经受了一个取火人失望那种沉重的感情负荷。他回想着那个梦……他认真考虑起了明天的工作,他突然萌发了一种劳动的渴望。
他将疲倦的小女儿抱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小背,女儿很快入睡了,他将女儿放到她的小床上,拿上那拿划不燃的火柴关好门向火柴厂走去,一片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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