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戏3000字
身边存在的还是那个女人,因此也总有点无法言语的失落或是惋惜。然而往事种种回忆再现,就难免语塞,不知如何定下结论,连谈起后悔也有了点无力。
青春与激情在一场曾经的信誓旦旦或所谓的坚持不懈中渐渐淡去,像是狂风在冬天肆意乱舞,却在夏日识趣地退下,让人欲留而只叹无可挽回。我依然还是像过去的每一年中的每一天一样带着教科书来到办公室,按照计划的课程安排进入到自己所要去的教室里,为一批又一批学生说那些循环往复的话,就连他们课堂上的小动作,得到的也是我多年都不太变的批评教育。
也许是年纪的增长让我不太容易改变,就算是那些曾经不想错过的人,就算是曾经心里最难以放下的事,都随物是人非的生活给渐渐淹没,现在大概也只能是在办公室里喝一杯温茶,心里轻轻唤一句:青奇。或者在平日想写稿的时候在废旧的纸上用草书写下那个心里想着的两个字,然后即便是草得难以被人辨清也还要用笔深深地涂掉,而涂得越深,心里的字样却更加分明。
还是在企图与她有所联系,而那个拨到烂熟于心的手机号早已无法将她的声音传入我的耳中,就算是如此我也依然坚定曾经的决定,我们之间即便没有联系,既然是有意的躲避,也不能彼此憎恨,毕竟有时恨一个人太深会勾起更多的回忆,还是淡然相对,达到那种麻木得不会心痛而仅仅是铭记的境界。
想起第一次她与我相见,我已过而立之年,而她还是没有毕业的大四学生,分在我身边实习。她叫杨青奇,样貌并不惊艳,却很少有世俗的谄媚或浓妆艳抹,她不是我第一个接受的实习生,却是第一个总是把自己淡淡的笑容留下来,有着不凡事当先的低调和沉稳。过往的实习生更愿意的是将自己的想法和教学理念急迫地要让我们知道,知道他的努力和思想,他们在社会的压力和竞争中遵循着适者生存的道理,把自己尽力地展现,让自己尽力地获得一份成就。她的这种少言少语和一份淡淡的羞涩自然在那样的反差之下给我留下来了深的印象,这样我也会不由自主地总想要尽力帮她,我以为她需要的是别人给她的一个又一个帮助,却不曾想她的独立和思想是我没有预料到的。我平日里除了教学,也会写些随笔心得,自从她来到我身边,总是在网上为我的文章留言,那些话淡淡几句却是让人共鸣颇深,也是在这些接触中,我开始改变对她的一些简单看法,企图深入了解。
我那时的思想还没有被岁月的平凡给打磨得无棱无角,尽管年龄让我学会了负担与责任,而激情尚在的我还是在努力让自己更加出人头地。青奇还没来时的几年前,我与同事扈姿已经结了婚,正如先前所说,我当时过于追求的是前途,忽略的正是感情,而扈姿当时在我身边的温柔让我一直感觉舒适,即便我知道她有几分做作之嫌也无心计较,还有那次我母亲病危,她便托人找关系,忙前忙后地做着让我会不断愧疚的事,后来连母亲也认识了她,她们似乎谈得很来,终于在母亲不断地追问中我还是草率地结束了单身,我想象的婚姻没有复杂,大概还是因为我的脑中占有最多的依然是前途,是不愿安于现状的躁动,它摆弄我以至于我没有感受过真正的爱情。至于与扈姿的婚姻,即便是你情我愿中也留下了不知何以言说的不幸。
日后的婚姻生活果然平淡,我对这样感情所持有的遗憾都不过是在感激中慢慢淡化,扈姿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善变,我曾经设想她是否会在婚后大改先前性格的问题现在也未成真,大概她也是累到希望有个家庭,有个依靠吧。原本当然是认为这段婚姻会在没有太多波澜的岁月中慢慢到老,而正如我所说的原本,换到事实来,它却在岁月的风波中摇曳得越加脆弱。
我厌倦了扈姿小女人的脾气,当我慢慢在奋斗前途的路程中被挫折不断打击时,我越发转向到希望一场值得动心的感情,我的爱情实在是晚熟,晚到了已经成家之后才明白要争取,这样的晚让我无所适从。青奇的到来开始并没有打乱我的生活,我还是在平凡的工作与婚姻中挣扎前进,每次路过扈姿的办公室门口,看见她与其他女老师不断说道家长里短,总觉得还是不适,至于生活中的破擦争吵,她更是喜欢在同事面前说道几句,而我原本不太热闹,不喜欢成为话题的性格她没有顾及,这让我越来越感觉我们这两条原本平行的直线在彼此的一念之差中给错了位,虽然相交,但骨子里的相离也分外强烈。
在与青奇的接触中,我发现她是在这个社会中已经是少有的女孩。说她单纯,但她的思想中是已经思考过千万种复杂世事;说她城府深,而她的言行举止间却一直给我那种与世无争的感觉。对于学中文的女孩,未免会有些柔情或矫情,而在她的文字都我所读到的是和我一样那种不断向前的追梦,她生活中的欢笑似乎没有一点负累,而文字中的感情没有什么温柔或做作,只是心中的那种迫切在隐约地吐露,或许她与我一样,为心中期望地出人头地在奋斗着。
“你遇见过爱情吗?”在一次工作闲暇时我直白地问着青奇。
“应该没有吧,不多很多事情说不清,毕竟我还没有想去尝试。”她说着,脸上泛出红晕。
其实我知道她是个很简单的女孩,她思考很多,都是为了一个叫梦想的东西,至于其他的生活,她大概就会生疏到措手不及。我便朝她笑着,她也没有说任何话,也对我笑了笑。
那时的生活还没有太多的起伏,没多久新来了一位老师,和扈姿教一科的,叫做桂健松。如果他只是新来的,我们之间最多是同事升级为朋友,而某些画面或者声音通过空气传入我的眼耳中,就让我把他区别于其他人了。我真的不想和扈姿闹翻,因为家庭的组建里也有母亲的心意,我希望她能在晚年不为我操太多心。至于扈姿虽然没有让我过于失望,只是因为我也知道她是怎样的性格,只是被某些东西所牵绊的我没有计较。她可以不计较地在别人面前亲昵的叫唤桂健松,就算是我在她的行为也没有收敛多少,她就是那样耀武扬威地在暗示我什么,实际我也明白,她是厌倦了我的这种麻木生活,我的希望和她要的浪漫无法相合,她想用这样的方式激将我,我骨子里也会有男人的尊严,她越是这样,我越是不会服软,我宁愿和她这样耗下去,或者也以牙还牙。
我想用一些行为告诉她我不会改变这样的生活,就算我从残酷的梦想中回心转意,我也无法再爱上她,有些东西错过了时机,到以后无论怎样的接受都无法触摸那种新鲜和心甘情愿。我想起了青奇,但是没有多想,只是在想她的模样或者举止,还有她的文字和性格。
次日又见青奇,她还是那样的笑容,和我说了几句我们便要去教室,她在讲台上授课,我在下面听着,也一直看着她,这时她讲到白居易,突然提起了他的《长恨歌》,她说起玄宗与杨贵妃的感情,在巨大的年龄差异之下,他们到底有否真正的感情,在现在的影视与小说中都得到了肯定的答案,而他们之间是否存在爱情,我们到现在也可以各执一词。
“我觉得他们还是存在感情的,就算是年龄的差距吧,但是遇见真的不容易!”她这样说着,我在心中选择了默认。
后来桂健松时不时回去找青奇,大概是他们的年龄相当,说起话来也会有更多的共鸣。而青奇对他有点爱理不理,从她的态度中我知道她的心理年龄高于桂健松很多岁了,所以青奇才会感到与他没有太多的话题。
那天是扈姿的晚自习,当晚我在家中,扈姿吃过饭便走了。由于这几天青奇一直备课,我也就没有那么多事情,上网遇到青奇,便想与她闲聊几句。
“有件事不想告诉你,因为我知道我说了就是上了别人的当,但我知道你有自己的分寸与思想,所以我愿意告诉你。今晚扈姿和别人换了班,她是在和桂健松在一起。”她发来了这些话。
当时脑中有点始料未及的惊讶,但是在尽力克制中竟然平静,我发过去”谢谢,如果他们是为了演给我看,我就接受他们的演出,做一个不动声色的观众。”
“那就好吧。”她回过来。
我之后也没有再和她说什么,这一夜扈姿没有回来,我也没有打电话追问。
第二天我在办公室碰到扈姿,她把我叫到外面,对我说:“你应该不想知道我昨晚去哪了?”我轻轻点头说:“嗯,我希望你演得可以更投入。”她眼睛里开始泛出泪光,“好吧。”她说完就走了。我心中没有因为她的失落而得到宽慰,也许这么多年我对她还是有一些心疼。
等到我的晚自习,青奇随我一起在教室里布置些事情,我心里很烦闷,直到放学也不想回家。想到扈姿上次的过火,我这次选择的是以牙还牙。又想起青奇,我确实想和她在一起单独呆呆。青奇见我在办公室没有动身回去,她便来问我,我告诉她希望和她出去走走,她同意后我们便一起动身。
我们在街上走着,月光下的她显得更加漂亮,我到底爱不爱她?我突然萌生了这样的想法,我想大概是我把她作为这出戏中女主角而产生的错觉。
“如果你想回复她一出戏,我可以帮你。”她没有什么情绪地对我说。
“嗯?随意吧,不必太在意。”我对她的话有了点莫名的愧疚。我们一直走着,我会偷偷去看她,她的模样让人越来越难以忘记。
“陪我去喝酒吧!”我对她说。
“行!”她如此简单地回复了我。
我和她买了些酒便去了她租住的房子,里面很简单,亦如她人。她不想喝酒,说没有喝过,对自己的身体也不好。我一个人喝着,与她说我和扈姿的事情,她在一旁听着,似乎明白我是为了倾诉,所以没有说什么话。我又猛然感觉她是否是我这么多年来应该遇见的女孩,某些琐碎的感情伴着对婚姻的失落而愈加融合强烈。
“你说我可以再爱过一个人吗?”我不知道我怎么要这样问。
“不知道,但是如果动了情,不是可不可以就能止住的。”她这样回答我。
“大概是吧!”我被他的话触动了,把手不自禁地搭在了她的肩上。
她把头倒在我胸口,说:“我很喜欢一首诗,听吗?”我让她说出来。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她缓缓得读出来,读进我的心中。
“我们还是在为了演戏吗?”我问她。
“我也不知道。”她回答了,我知道她不是不知道,是已不必回答,我们都应该明白了。
那一晚我睡过去,记忆里她一直清醒地坐在沙发上,不知在思考什么。
翌日我们来到学校,扈姿在她的办公室里哭,我进去后,旁边一个年龄长的老师拉我出来,对我说:“你是个男人,怎么这么没责任心。”我知道扈姿把昨晚我夜未归宿的事情说了出去,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把这些事情讲给外人,而对于她的演戏我保存她的尊严没有计较。我沉默地离开了那里,不知该说些什么,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青奇知道了这些,她也在沉默,我这时突然萌动出一种感情,看见她就会有些安心,我们之间没有太多的话语,而从昨晚起我却发现我似乎难以离开这个女孩,如她所说,我们如果是生在同时,如果我们能早些相遇,应该不会有现在的僵局与尴尬。
我晚上回到家中,扈姿还是那样,她说对我太失望了。我直接把她与桂健松的事说出来,她情绪开始更激动说,我们什么都没有,你应该知道我是拉他来演戏的,他比你更清楚,他懂得我的希望,而不会像你一样一直忽略我的那些想法还企图糊涂地过一辈子。她说着这些,我也开始激动:“如果你觉得他比我好你就去找他,和我说这么多干什么。”
她更加气愤地说:“我们之间至少还干净,我不知道你和她到底有了什么,我是你合法妻子,如果我不管,你更逍遥法外了。”
我没见过她这么激动,但我也过于气愤她诬陷我与青奇的关系,我对她叫着:"有什么?比你们是好多了,你能演戏我不能吗?”
扈姿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她冲我骂了很多句就夺门而出了,我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梳理错乱的心情。 再到第二天时,我再去上班就听到桂健松已经辞职不来了,我的桌上放着一个信封,我慢慢打开。信是桂健松给我的。
他告诉我,一开始他同意帮扈姿来演戏,为了让我重视她,重视这段感情,然后他告诉青奇,希望她能够在我面前透露他们的消息来煽风点火,可是我非但没有达到他们的目的,反而与青奇弄得不明不白,他不想再这样下去,只是告诉我要懂得珍惜。
我在迟疑他对我说的珍惜,我宁可相信他让我珍惜的是青奇。扈姿来到我这里,她哭着说:“你是不是满意了,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不会这样。”纵然我知道她怨我,但对于她的话我还是没有弄懂,她又说:“你知道我多么不希望健松走吗?他比你更多珍惜一个人和一段感情,真希望我能够与他早相见几年,这样我会比现在更幸福。
我诧异地看着她,我无法明白她到底是不是为了演戏才与桂健松在一起。她离开了我的办公室,我想找青奇,哪知道青奇也走了,我发短信给她,她说不想呆在那里去追求一场没有结局的美梦,她追求了很久的梦想,这是她第一次放弃,她当初只是为了帮助我完成一出戏而已。 我无言以对,只对她发了句谢谢!我要感谢她陪我演的戏,也要感谢她陪我度过的这些真实的日子。 她最后回了一句话,至今也留在了我的心中,我想扈姿大概也是如此吧。 她说,当初只是为了演绎,却没想到会深深入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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