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运电话1600字
幸运电话
小说是可以做梦的地方。
――题记
接到林刚的电话时,亓坚正搓着两只沾满粉笔沫的手对着班里最顽皮的学生孔明训话。十几年没有联系了,没想到林刚还是找到了他。简单的几句寒暄之后,林刚便点明了自己的意图,毕业二十年了,要搞一次同学聚会,要于坚一定参加。
对于同学聚会这一类的活动,亓坚是持反对态度的,四十几岁的人了,还搞这些做什么?大家窝在自己的生活里,无风无浪的麻木了年青的激情和心力。“万人如海一身藏”,亓坚已习惯了在这个乡村中学的语文教员生活,如今他是一个农村妇女的丈夫,一个孩子的爸爸,一间三十平米平房的户主。
林刚还是找来了,虽然久不见面,但他们还是一眼认出了彼此。林刚是个小个子男人,又生得瘦弱,可那双明亮的眼睛里却蕴藏着一个中年男子的精明。除了眼角几条细密的皱纹和更加成熟的谈吐外,亓坚并未看出他过于明显的变化。看来时间对于生活优厚的人来讲,还是留了一些情面的。再看看自己,皮肤暗黄,腰胯弯曲松弛,额前的沟壑深深浅浅,胸门上的头发日渐稀疏,那些风流倜傥的影子早已无迹可寻,一股沧桑之情从亓坚的胸腔里慢慢腾起。林刚现在是一家装饰公司的经理,也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款爷。
老坚,你知道吗?同学,还是中学的亲。小学时,一群小屁孩,嘛都不懂,谈不上同学不同学;大学吧,大家各有各的心思,也很难情投意合;只有中学同学,那才叫亲,这不,我一说聚会,大家都表现出了足够的热情。丁大力,就是班上那个又黑又壮的体育猛男,在新疆呢,一听说同学聚会人家立马往回赶;刘群,上了西安交大那个?留校了,一联系上,人家答应的够爽利;马云,现在市委办公室,工作千头万绪,但也被我搞定了……最难得的是那个岳华,还记得吗?我们班的班花,人家现在是省长秘书,按理说,人家哪有时间参加咱这聚会呀,可人家够义气,说无论如何都要和二十年前的老同学叙叙旧……
岳华,亓坚能不记得吗。那时,他们是前后桌。清秀文雅的一个女生,虽说家庭条件优越,但从未表现出城里女孩常有的骄蛮清傲,对学习更是从不马虎,自从亓坚在班里取得第一名后,他便成了岳华明确的赶超对象。那时候,优异的成绩给了亓坚许多对抗自卑的勇气。亓坚的自卑,不是来自容貌(这一点他有足够的自信),而是来自贫穷。记得那次班里组织春游,要交二十块钱的参游费,亓坚果断的选择了放弃。回来后,岳华的游记散文被语文老师当作范文大加表扬。亓坚一口气写了两万字的评析式作品《命运在红与黑间崩坍》,对“于连”式的悲剧命运作了透辟的解析,这篇文章被语文老师油印了100份,在其所教的两个班中传阅,后来又正式发表在校刊上。此后,亓坚在班里的文学地位得以巩固。岳华每读完一部作品后,都要回过头来向他请教,甚至将他那些信口开河的言论记在了一个精致的日记本上。
那次聚会,亓坚还是去了。
二十年不见,变化还是有的。那些熟悉又陌生的面容一一从眼前浮过,又继续的熟悉而陌生着。亓坚坐在一角异常沉默,其间倒是有几个同学主动过来和他说话,但终因找不到合适的话题而难以继续。他现在才明显的感觉到和别人的差距,一个中学老师,是很难和别人大谈股票的涨跌,楼盘的冷角和国际形势的走向的,也很难向人家讲授诗歌的复兴和小说的衰微,就更别说司汤达、昆德拉和路遥、陈忠实、王小波、李银河了。也许一个大人和孩子接触久了,思想也会变得和孩子一样简单而纯粹,而这种简单和纯粹又很难被大众所认可。大家有一辙没一辙的说着一些不关痛痒的话,倒是林刚显得异常活跃。他一次次的站起,又一次次的坐下,和这个谈几句,跟那个聊一会,最后一屁股坐在马云跟前亲热的叙起了旧。亓坚并未看见岳华的影子。过了正午,酒宴还没有开始。林刚的解释是等岳华。
时间在漫长的等待中缓缓的撕裂着某些特意营造的情绪。其间,林刚一次次的打电话。但岳华最终还是没有来。林刚给大家的解释是省委要召开紧急会议,岳华走在半路上,又被省长给召了回去。林刚的失望是明显的,虽然他频频的向老同学举杯敬酒,但亓坚还是从他落寞的眼神中读出了许多酒精样熊熊燃起而又渐趋消弥的颓丧。
亓坚发誓再不参加任何形式的同学聚会了。
中午,亓坚爬在办公桌上小憩。这张办公桌,实则集各种功用于一身。吃饭时,是餐桌;午休时,是睡床;休闲时,是牌桌棋案;办公时,是引领智慧的起跑线,是思想驰骋的跑马场……当然,它的功用还在开发中。同事小吕急呼呼跑来,口里喊着:“亓老师,校长室听电话。”
“老亓,电话。”校长异常的亲腻,“省委的。”亓坚有点懵。
“还记得我吗?老同学,我岳华。”亓坚有点不知所措,“当然记得,当然记得……”
“前段时间,林刚来找我,从他那里才知道了你的情况,没别的事,多年不见,问个好。”
“哦,哦……”
“以后多联系,这是我的手机号和办公室电话,
幸运电话字相关文章:
★ 贼哥电话900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