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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堂的微笑(3)
爸爸妈妈忽然告诉姐姐,你要上小学了。
姐姐不懂,什么叫小学。她只知道上小学要知道更多新东西,关于其它的,她一概不知。
“就是你没有太多玩的时间了,你回来时还要写作业,不能整天在外面了。”“那我什么时候能玩?”姐姐天真地忽闪着大眼睛。“只有两天---星期六和星期天,但还有作业。”“那我还能和峰玩吗?”她的脑子太纯真, 装不下太可怕的东西。“不……能。”爸爸说。“为什么?”姐姐问。“因为你要学习。”妈妈说。她说完就转身回屋了。她一向支持姐姐和别的人玩,只要那人不危险就行。姐姐悟性很高,她舍不得看见姐姐知道真相后伤心时那绝望的眼神。
“唉……”妈妈叹气。小孩的脑子太单纯,想欺骗他们是何等容易,但让他们接受一个令人伤心的事实是个多么辛酸的任务。她掏出手机---它刚刚收到了一条短信。她打开短信,意外地看到峰发来的短信:“我想见见何甜,我想她。”妈妈关了手机,听听屋外。正是一阵沉寂。她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但她还是出屋把话跟姐姐说了。
姐姐哭了。她知道她不能跟峰玩了。她知道她要远离峰了。她知道峰现在只属于弟弟一个人了。她忽然想见峰,她想跟他讲话,或者不如说,是诉说。弟弟也想去,被姐姐残忍地推开了。平时的她是不会这样的。她不知道她怎么了。
也许是嫉妒使她变成这样?
或许是吧。当她听到弟弟的啜泣声时,毫无感觉,但当她听见弟弟放声大哭时,心累了,它通过神经组织把信息传送给姐姐的大脑。姐姐眼泪当时就脆弱地碎开了,吧嗒吧嗒就砸在地面上。她跑一路哭一路,眼泪擦着她的脸顺风扬起,她的发丝也吹动了。
谁说小孩什么都不知道,其实小孩比谁都明白,都懂,只不过表现得太直白,悲伤就哭,开心就笑,从不隐瞒什么。
她跑到荷花池塘边,扑进峰的怀里,哭着说我要上小学了,我不能玩了,我不能见峰了,峰只能跟弟弟玩了。怎么办?
怎么办?
那我就找你玩。
嗯?
我找你玩,我写信给你,我要弟弟传话给你,我要妈妈给你送礼物,附上留言,我不会忘了你,我会在你做的秋千上放一片树叶,妈妈说这叫思念。甜甜,别伤心,我跟你说,我虽然是个弱智,但我有感情。我会想着你。
在那一瞬间,姐姐仿佛看见她正跟峰说,“小学不累,我们还可以一起玩”……
远方的落叶要是看见这个幻象,一定会飘落过来,悄悄地,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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