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愿意,他就在身边1600字
雨声淅沥,公交车的门一次次弹开,行人飞蛾扑火般毅然涌向拥挤不堪的车厢。公交车艰难地吞下一批人,随后又气喘吁吁地挪开圆腿。
车轮激荡起一圈圈水花,舞动地令世人眼花缭乱。前倾,后仰——人群伴随着短促而又瞬息万变的节奏,融入晕头转向的旋律。
一次次的体止符,一次次人群癫狂的迷乱步法,乘客们怨声载道,不时警示司机不要停车上客了,车厢就要“爆炸”了。司机是个25岁左右的年轻人,穿着一件灰色的短袖和一条洗的泛白的牛仔裤,显得忠厚老实。他憨憨一笑,道:“大家请谅解,今天学生放假,车挤也没办法,总不能让孩子们回不了家吧。”听他这么说,乘客们也无言以对了。
在这辆车上,我无疑是一个幸运儿。我占据了全车最好的位置,既不必与他人挤在一块儿,又可以欣赏窗外的风景。我把头扭向窗户,独自欣赏窗外霪雨霏霏的美景。
突然,车子猛的一个颤列,不少人向前扑去,更甚者,以半跪在车上。司机的行为一下子引起了乘客们的公愤,许多乘客开始破口大骂。司机连连说着:“对不起,对不起。”可众怒难犯,乘客们一点儿也不领情。
“你怎么开得车啊,出了事你担得起责任吗?”一个指甲涂的红红的女士把她的食指指向司机,毫无形象地咆哮着。
“小伙子,你会不会开车啊?你把车当玩具吗?”一个中年男人夹了个文件包,他的眉毛像两根草绳,纠结在了一起,表情很狰狞。
“是啊……”“对啊……”别的乘客也开始议论纷纷,声音此起彼伏。
这种情形,我已司空见惯,不理会司机与售票员的道歉,我重新将目光投向窗外,却惊奇地发现,车子竟然在倒退。这司机葫芦里卖得什么药?我百思不得其解。
车子缓缓倒退,乘客们的注意力全在职责司机这事上,并未发现。倒退十几米后,车停在了路边的一颗大树旁。我惊奇地发现,那大树下,还站着一个年过人间的满头白发的老奶奶,她没有打伞,只是站在那儿,看见公交车时,她的眼中透出一丝惊讶。
“嘣——”车又一次弹开,车内骂声戛然而止,乘客们的目光一齐移向了车门。售票员一把拿起座位下的雨伞,下车,打开伞,然后跑向那颗大树。动作连贯,就如同事先已彩排好了一般。
我看着售票员跑向那个老奶奶,她们几句话后,售票员就扶着那个老奶奶走向公交车这边。公交车大树不过五六米的距离,她们竟走了1分多钟。我清楚地看见,售票员把伞全遮在了老奶奶的上方。老奶奶在一片晴空下,终于迈着蹒跚的脚步挪到了车门口。车内的乘客们目光也由远及近,其间,车内没有一丝抱怨,只有那细雨轻轻地拍打着玻璃窗,仿佛是在演奏一曲动人的歌。
老奶奶一只脚艰难的跨上台阶,一只手紧紧地抓着栏杆,那只手上爬满了岁月的痕迹。她使尽了全身的力气,却还是上不了车。站在门口的同校生见此,立马伸出了双手,搀住老奶奶的另一只手,将她扶了上来。
老奶奶上了车后,售票员也上车了,司机将车门关上,车又缓缓地开了起来。老奶奶紧紧地抓住扶手,就像溺水的人紧紧抱住浮木一般,待老奶奶喘足了气,她笑着对司机说:“小伙子,我以为你不会停车了,都怪我眼睛不好,车到跟前了才拦车。你都开出十几米了,还倒回来,真是个好青年啊!“说完,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
一下子,车里的乘客都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原先的一双双怒目全换上了赞美,敬佩等色彩。我也不禁在心中夸奖着他。不由自主的将目光投射到老奶奶的身上,这才发现她的那双布鞋已经湿透了,站在那里,不时有水从她的鞋里溢出来。岁月的重担压弯了腰,两只枯瘦的手紧紧抓着扶手,虽然车开的很稳,她还是左右摇晃着,额头上溢着一层汗,显得很吃力。我的脑袋里一下子蹦出两个字——“让座”。
说行动,就行动。我把包放在座位上,以防有人“趁虚而入”,挤到老奶奶身边,搀住她的手臂说:“奶奶,站着挺累,您到座位上去坐吧。”声音很小,却飘进了每个人的耳朵。老奶奶慈祥地一笑,露出一口假牙,嘴里还说着“谢谢”。
人群自发给我们让了一个小道,将老奶奶安置在作为上后,她还一个劲地夸我:“真是善良的好姑娘啊,真懂事······”其它乘客也开始大肆夸奖我。
感觉全车人的目光都投到了我的身上,我脸不觉一红,说道:“不就让个座吗,比起司机,比起雷锋,我差多了呢!”结果引起了全车人的哄笑。
然而,车内却不觉已一片温馨。我相信,只要我们愿意,“他”就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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