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甘3000字
养鸡场里的蛋鸡生活的很惬意，它们有自己的使命——下蛋。 它们的生命活动少的有限——吃料，饮水，下蛋，睡觉。 在刘甘的农场里，日夜可以听见吵人的鸡叫声，每每经过他的农场，一股恶臭的鸡粪味都会促使人们用手遮捂着口鼻匆匆走过。 那天路过的老汉问正在农场外蹲着除草的刘甘“小伙子啊，你这是养了多少鸡呀？” “不多，不多，五万只！”刘甘站起身来，一边撩起背心擦额头上的汗一边略带得意的回答着。 “啊？多少？我耳朵不好使，你大点声说！”老汉把上身侧向刘甘，用手托在耳郭后面。 “五万！”刘甘大声的对着老汉的耳朵喊了一嗓子。 “哦，听到了听到了，养那么多啊，真玩命干呀！”老汉也扯着脖子喊了起来，他怕刘甘听不到他说什么。 “呵呵，我还年轻，不称现在拼搏拼搏，老了可就惨了！这个社会，手上没点钱，儿子女儿谁管你呀，现在的人，都鬼了去了。”刘甘憨笑了两声，自顾自的发表着感慨，全然忘却老汉耳朵不好使这个事实。 “你说什么？你先忙，我溜达溜达去……”老汉一边做着扩胸动作，一边向前走去，一边走一边嘟哝着“现在这年轻人啊……真能折腾……老咯，老咯。” 刘甘盯着老汉远去的背影注释了一会，转身走进农场。此时已经接近傍晚，到喂鸡的时间了。刘甘穿上饲养服，走进鸡房。 鸡房里的格局很工整，也很大众化，俩大排鸡笼分别对立在墙壁两侧，中间是一条被鸡笼挤剩下的小道，每个角落都弥漫着刺眼的鸡粪味。刘甘用胳膊抹了抹汗，搬起一袋饲料放在一辆已经生锈的独轮车上，推着车像鸡笼走去…… 每只鸡都很亢奋，从鸡笼里伸出头，抢着啄着鸡槽里的食。刘甘向来会过日子，每个鸡槽里的饲料都薄的不能再薄，有时甚至能听到鸡吃饲料时用嘴啄到鸡槽的声音“当当当”。刘甘很是享受这种声音，全然不顾这种剥削是在损害自家的利益，为此他家女人总是不免气嘟嘟的骂他有毛病。 刘甘同往常一样走出鸡房，躺在摇椅上，看着自己的农场，谁也不知道他在琢磨什么，谁也不想知道他到底在琢磨什么，每个人都忙碌的从他眼前走来走去。他同样很享受这种全身轻松的看着别人劳累的情景，他觉得这对他来说是一种幸福。 到了晚上，农场里的工人都走光了，一家人坐在一起吃着晚饭，儿子眉飞色舞的讲着学校里的事情，他家女人听的也很乐呵。“爸，您觉得这件事好笑不好笑啊？”刘甘的儿子注意到他今天恍惚的神情，以一种试探的口吻问着刘甘。刘甘不语，他似乎没有听到的样子，继续用筷子将碗里的饭大口大口的扒向嘴里，神情呆滞的让人猜不透他在思考什么。儿子自知没趣，低下头闷闷的吃着碗里的饭，刘甘的女人看不过儿子受闷气，把筷子“啪”的拍在桌子上，指着刘甘说“你怎——”话还没说完，刘甘便开了口“咱们把鸡淘汰了吧！”他家女人收回手坐了下来，问刘甘“为什么要卖？现在正是赚钱的时候，你有病吧！” “我说卖就卖！你这个婆娘要是那么多废话就滚出这个家！”刘甘将碗摔在地上，站起身来，走了出去。 屋子里剩下刘甘强忍着眼泪的老婆还有看着妈妈已经泪流满面的儿子，娘俩对刚才那个情景表现出了极度的不知所措，看了看一桌子色美味已淡的饭菜，刘甘的老婆眨了眨眼，很快的转身擦掉了挤出来的眼泪，然后起身开始收拾桌子上的盘子，碗。刘甘的儿子螺着腰看着她…… 在他们娘俩的眼中，刘甘一直是一个好男人、好父亲。面对妻子的怒火，刘甘总能幽默的化解，即便化解不了也会笑而不语；面对儿子的讨宠，刘甘也总会愉快的去回应。他还是个很拼命的男人，别人出去打工，他不去，他要自己搞养鸡场，当别人还在为买台电脑奋斗时，他已经住上了楼房，刘甘又是个有些文化的人，对双方的老人更是照顾有加，这一切都曾让刘甘的老婆和儿子倍感幸福。今天这一幕着实让这娘俩预料不及，一个人的性格怎么会在一天的时间发生如此大的逆转呢？“会不会是他今天遇到什么不高兴的事儿了？”刘甘的老婆止不住的这么想着，她回忆着今天发生的一件件事，终觉得与往常没什么不同。 屋子外，月亮地下。 “喂？老孙吗？明天拉鸡来吧……恩……对对对……五万……行行行，就这个价吧，先挂了。好嘞，好嘞，明天见！”刘甘把手机放进裤兜里，坐在旁边的水泥管子上，披着褂子，默默的抽起了烟。 他看着月亮，想了很多很多。包括他的婚姻，他的生活，他的理想，他的抱负……他不想回家，想着想着就趴在水泥管上睡了起来。 第二天，天未亮。刘甘便拖着疲惫的身躯来到了养鸡场，他到不久，一辆白色的卡车也开了过来。刘甘用手拍了拍脸，走向卡车的驾驶室，迎着从驾驶室里走出的男人，热情的招呼着。“老孙，来来来，先歇会。”刘甘搂着那个男人进了养鸡场。 “小刘啊……你这个鸡养的不是挺好的么？怎么会突然想要淘汰？该不会是这鸡……”老孙的意思很明显，刘甘在这个正是赚钱的时候卖鸡，鸡有毛病的可能性很大。像老孙这种人，无论鸡是死是活，是健康的还是有什么疾病，他都不是很在意，反正一褪毛，个个都一个模样，他只想把价钱压一压而已。 “呵呵，老孙你放心，鸡绝对没毛病，价咱们不是已经说好了么，如果您再往下压，那我可是卖不了咯！这本身就赔钱……”刘甘是个聪明人，怎么会听不懂老孙的言下之意，他立刻接下话，心里知道，老孙不会放过这么一大笔买卖。 “啊……”老孙低头迟疑了片刻，手里拿着手机转来转去，随即抬起头，拍着刘甘的肩膀说，“哈哈，小刘，行了，我信得过你，也别休息了，咱赶紧把鸡从鸡笼里?页隼窗桑“行。” 鸡房里，鸡安详的卧在笼里，它们早已习惯了这种安逸的生活，看着走进的刘甘，它们觉得他是来给它们喂饲料的，一点防备，一点挣扎也没有，该喝水的喝着水，该发呆的发着呆。它们不了解它们的命运，它们不知道自己是一只鸡，是一个本该跑在草地上，捉着虫吃，孵着蛋，搭着窝的生命，它们只清楚自己与同类挤在一个小笼子里，吃着饲料，下着蛋，等着下一顿饲料，要为养它的人赚钱。它们是蛋鸡，蛋鸡的妈妈究竟是谁我也说不清楚，它们几乎都是人工孵化，然后被卖到各地，没有妈妈告诉它人类的危险，它对人毫无防备。 老孙干这行已经有十多年了，技术自然娴熟，打开鸡笼，一把抓起三只鸡的腿?伊嘧懦隼矗?α?谔?。??恢患Τ隼炊挤丫ⅲ??患Ω?呛苣岩黄鹗媸娣??某隼矗?纤镉昧σ晦樱?纹炯θ绾翁郏?绾伟Ы校??己廖薹从ΑＲ膊荒芩邓?暮荩?闪苏飧鲂幸凳?改辏?负趺刻於际滞郎锨е患Γ?艋故窍衲闩既豢吹揭恢恍〖Ρ辉椎簦?屯?榈奈嫜刍蛘叱鱿值阏?５那樾鞑ǘ??峙滤?缇桶蔡捎谝皆毫恕 老孙左右手各拎着三只鸡像外面走了出去，他看着前方，无论鸡怎么扑腾都无动于衷的走着。鸡房外一个个白色的塑料鸡笼摆在地上，看起来不大的长方形笼子上面有一块长方形拉板，只需要轻轻一拉，鸡笼就可以打开，鸡便可以装进去。老孙用脚稍微使劲滑开了鸡笼，蹲下身子，牙咬着嘴唇，两根眉毛拧成八字状，把鸡往里面塞。五万只鸡不是个小数目，老孙偏偏又是个倔人，宁可让自己累的半死，也不肯少挣些，顾几个人帮忙。刘甘看着他这幅自讨苦吃飞模样，心里不禁嘲笑起来。 上万只鸡，经过了数天才全被拉走。它们的命运都一样，只是死的方式与死后的去处不同。最终还是要归于人肚，即便有那么百十只被加工成塑料装食品后过了期被扔掉也绝对占少数。 “那个……小刘，咱俩把钱算一下，你看，这些鸡一共……”老孙一方面嘴里嘟囔着，一方面用计算器算着。 “凑个整数，60万，对吧？你再算算，我上车给你拿钱去，等我啊！”老孙朝着驾驶室的方向小跑而去，站在原地的刘甘看着他跑时滑稽的背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心里说：这老头，给他钱让他去外环线找棵歪脖树吊死也许都干，也不知道业的这么拼命为了谁！ 不一会儿的功夫，老孙带着笑容就跑了回来，刘甘看的出来他得了这么一大笔买卖心里美得很，风趣的打趣道：“您老婆今天肯定得好好伺候着吧？”老孙顿了顿才明白刘甘话里的意思，接了下语。 “行行，小刘你就别送了啊，我走了，进去吧，进去吧~”老孙一边挥手一边上了车。这场几十万的生意就这样简单的结束。 “好好好，您路上开车慢点。”刘甘一手插在兜口里，一手夹着烟垂在下面，站在门口送老孙，直到老孙的白卡车激起一片迷眼的黄沙土，车影渐渐消失在他的视线中时，他才转身走了进去。 刘甘走到桌子前，拿起两打钱在手上拍来拍去，心里琢磨着下一步要怎么走。 “下一步到怎么走？先回家还是……？”刘甘想到这里，打了个冷战，自己都觉得有那种想法对不起自己的良心。最后，他决定还是先回家看一看。 家里，刘甘的老婆正在厨房做饭，刘甘一进门就看到儿子躺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儿子看到爸爸回家，立刻坐了起来穿上拖鞋跑向门口，嘴里喊着：“妈，我爸回来了！”刘甘的老婆闻声从厨房里快步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用围裙角抹着手上的油。 “哟，还知道回来呀？我还以为你这辈子就死外面了呢！”刘甘老婆卸下围裙，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翘起了腿，脑袋别了过去看着窗外。 “我回来想跟你说件事儿。”刘甘朝着沙发走了过去，把手里的包放在了沙发上，说“这是卖鸡那60万，给你40万，我们离婚吧！” 刘甘的老婆猛的转过头看着他，眼眶里泪水打着转，满是委屈，“为什么？日子过的好好的，谁不羡慕？为什么离婚！” 刘甘低着头吸着烟，默默不语。 “刘甘？！你是不是神经病！？恩？从那天我就看你不正常，好好的日子你不过，先是莫名其妙发火，又把鸡卖了，到最后又要把这个家毁了！我……我哪对不起你刘甘？你怎么一两天变化这么大！你给我说，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女人了啊！混蛋，混蛋！你倒是说话！”她咆哮着，到最后甚至站起身来拉扯着刘甘的衣服来回推搡着，她可能要的就是刘甘的一番解释吧…… 刘甘老婆也是个有些文化的人，她不相信一个人可以在几天这天发生这么大的转变，克制着愤怒与委屈，平静平静心态，再次坐了下来，挽着刘甘的手，抽泣的问“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我不相信你是那种毁家毁自己的人，有什么事说出来，一家人一起度过不好么？”刘甘用手掰开他老婆的手，站起身来甩下一句“给你50万，我们离婚。”便夺门而出。站在旁边早已泪流满面的儿子看着哭的一塌糊涂的妈妈懂事的递来餐巾纸，娘俩再次上眼几天前那个夜晚互相依偎着哭的情景。 这娘俩不明白，不明白为什么人人羡慕的家庭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什么都没发生的变得伤痕累累。 刘甘的老婆想了很多的可能性，她认为也许刘甘遇到什么大难了，也许他也只是一阵情绪不好，也许是突然得了什么怪病，还有，也许在外面有了女人。相比较来说，她宁可希望刘甘是最后一种情况，她对刘甘的感情很深。不管怎样，她决定同意离婚，她想，如果真的是遇到什么大风大浪了，自己可以在暗地里帮助他，如果是最后一种情况，那么勉强着凑合过也没什么意思。 一张纸，结束了一段情。离婚不久，刘甘就搬到了其他城市。 十年过去了，刘甘一次也没有回来过。他的老婆也改了嫁，嫁给了一个做保健生意的小老板，老板无儿无女对刘甘的儿子宠爱有加，一家三口的日子过的很滋润也很幸福，那个老板叫她“琳”，这么亲昵的称呼刘甘从来没叫过。时间过去这么久，琳早已不像当初那么思念刘甘，但是毕竟夫妻一场，即便离了婚，分开了那么久，还是有一种微妙的关系存在。但是，琳清楚，她很爱现在这个家。 那天，琳去棋牌室娱乐，偶然间听到刘甘的消息，心里不禁一动，听周围的人说他也再婚了，琳决定带着儿子去看看他，他现在的生活。回家后，琳依旧精心为老公和儿子准备着晚餐，到了晚上，餐桌上气氛依旧那么好，小老板讲着他在外面知道的趣事，儿子跟小老板说着学校里的事，琳依旧做一个好听众用微笑告诉对面的爷俩，你们的话题，我很有兴趣听。她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打断正在讨论的爷俩说：“额……那个，对了，我今天听到刘甘的消息了，我想带儿子和你一起去看看他。”小老板听到这些话，放下筷子，看了看琳，点了点头“行，回头什么时候去我开车送你们娘俩，要是你觉得合适我就进去看看，要是觉得尴尬我就算了……我理解你。”琳听到这番话，心里既是感动又是温暖还有些折服。她看了看儿子，儿子拉着脸，一脸说不清的情绪，一时竟让她不知说什么好了。 “儿子，过两天跟你妈去看看你爸去么？”小老板好像看出了什么，搂起儿子的肩膀问他。 “爸，说实话，我都不拿他当爸了！”儿子突然张口，声音有点颤。 “说什么呢，这孩子！”小老板挺了挺身，以表严肃，接着说道“儿子，该去看看了，挺爸话……” 刘甘的儿子早已从当年的小毛头，长成了七尺男儿了，小伙子快速的摸了摸眼泪，点了点头。 琳心里涌现出说不出来的苦涩。 “来来来，吃饭吃饭。”小老板一边说一边往琳碗里夹着菜。 “恩，吃饭，别凉了。”琳抽泣了一下，往小老板里的碗里回夹着菜。 “来来来，儿子，咱爷俩刚刚谈到哪里了？哦哦哦，说到你那个同学了，接着说……” “我那个同学啊……嗨，别提了。” 气氛又恢复了过来，但是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些颤动。 日子过的很快，转眼间一个星期已逝。琳决定今天带着儿子去看刘甘，她把打听来的刘甘的地址放进包里，她不想给刘甘打电话，不想中带着一点害怕，她想，如果找着刘甘一定要问问当年究竟是为了什么，如果找不着立刻就回来！ 去的路途中，小风徐徐，看着从车窗滑过的景色，车里的三个人心里翻着不同的浪，想着自己与刘甘见面的情景。 这是一个小村儿，村口有一个小卖部，老人们坐在通往村子里的道路旁。 “知道他具体住在哪吗？”小老板回头问琳。 “我这里有他的地址，等会，我下车问问在哪。”琳有些故作平静的意味，这些都被小老板看在眼里。看着在太阳底下歪着腰询问的琳，小老板的心里不禁有些忐忑。 “问到了，问到了，往前开，左拐就是了，慢点，前面路窄。”琳坐进了车里抹了抹汗，低头看着手里的地址，细心的她忘了看小老板和儿子的表情。 “到了，是这么？”小老板停下车，按下自动窗朝窗外的小绿门看了看，再次转过头问琳。 “应该是，我们下去吧。” 乓乓乓……伴随着一阵敲门声，一个小姑娘走了出来。面对门外这三个打扮时髦与整个村儿格格不入的人，小女孩一脸不知所措与紧张。 “您找谁？”小女孩颤着音问。 “啊……”琳刚要开口，她被眼前这个小女孩吸引去了很大的心思。 “这是刘甘的家么？”还没等琳问出口，琳的儿子抢先说了出来。 “我爸下地了，你们找他干啥，进来等吧，我家地就在附近，我给你们叫去。”说着小女孩跑了出去，留下吃惊的琳一家，琳看出来了，儿子似乎有些不愿意接受。 “怂孩子，哪有你这么看家的啊！” 站在门口的琳和儿子一下就听出了这个声音，心砰砰的跳了起来。 “谁啊？”走到门口的刘甘一边用背心擦着脸，一边朝院里喊。 当他抬起头，四个人全都呆了，面面相觑着。直到刘甘的女儿捅了捅他的胳膊，他才稍微平静了一下。 “你们怎么来了，这位是？”刘甘看了眼小老板。 “我爸。”刘甘的儿子接过了话。 “进来吧。”刘甘放下手里的锄头，低头走向屋里。 “儿子，你跟爸出来。让你妈自己进去。”小老板搂着儿子的肩对琳说，“你进去吧……” 琳点了点头，跟着刘甘走了进去。院子里刘甘的闺女没见过这种压抑的场面，匆匆忙忙跑了出去。 “坐着吧，我给你弄点水去。”刘甘拿起桌子上的手巾给琳擦了擦凳子，端起茶壶欲要向外走。 “别忙了，坐下聊聊吧。”琳为自己设想过千百种他与刘甘见面时的对话，没想到真正见面了竟然会如此冷静。 “这些年过的好么，没想到儿子都这么大了，这些年娘俩过的还辛苦吗？再嫁了吧……那人看着还行。”刘甘靠在门上，抽着烟，躲避着琳的眼神。 “恩，过的还凑合，我今天来就是想知道为什么。”琳似乎想起了什么委屈似的，眼泪不争气的滑了下来，她立刻用手抹了去。 屋子里静的出奇，琳在等着为什么的答案，刘甘不知道如何开口。 “啊……就当当年我犯神经吧……”刘甘吸了口烟，“当年我就是突然不想过那种生活了……” 琳用既怀疑又吃惊的眼睛盯着他，谁会相信这么荒唐的理由？ “真的……”刘甘看出了琳的思想，“不要说这些了……” “十多年了，你给我个答案就不行吗？”琳死死的看着刘甘，眼里的感情很复杂。 “其实，再和你结婚以前，我已经和现在这个女人结婚了。”刘甘蹲了下来，低着头。 “怎么可能！”琳不敢相信的问着刘甘。 “是真的，结婚证是我托人花钱办的……我当时很煎熬，和你离婚那年，这个女人病了，要挟我回来，否则我就要坐牢……” “那你为什么要和我结婚？” “因为家里这个女人太丑，我嫌她……我现在后悔了，还想要回去，琳，我现在还有当年卖鸡的钱，我们复婚好么？我会比以前对你，对儿子更好，给你们更好的生活！”刘甘抬起猛然头来。 听到刘甘这么说，琳有一种天昏地暗的感觉，她没想到眼前的男人竟然是这样的面目。她站起来想要出去，她一刻也不想待也一刻都待不下去了，这比刘甘告诉她有了外遇更让她难以接受。 “琳，我十几年都没离开这个破地方，知道为什么吗？！” 琳停下了脚步，背对着刘甘。 “我是因为……” “你别说了，你的故事，你的理由留着吧……别这么狼心狗肺！” 啪的一声，门关上了，琳走了，屋子里留下抽着烟的刘甘。 琳捂着嘴跑出了大门，看到正在车里的小老板和儿子，尽力克制着自己，怕儿子看见。 “妈，我下去看看他。”儿子按下车窗对跑来的琳说 “别去了，他有事，开车走。” 小老板是个常年在外的人，这些事他看的出来，什么也没问。车驶向村口。 小院子里，一个长的丑陋，穿着邋遢的妇女拖着疲倦的身子像屋里走了进去，后面跟着刘甘的女儿。 “出去！”那妇女将跟在后面的小女孩推出了老远，锁上了门。 “我刚刚听见了……”妇女说“在这忍了十多年，为了这个对吧？老娘我跟你苦了这么多年，你就为了这么个破玩意！”说着，妇女从手上摞下来一个玉镯子，摔在了地上。镯子碎的不成模样。 “我叫你要，叫你要！”妇女一边哭一边踩摔在地下的镯子。 “我丑！谁不丑你找谁去啊！我告诉你，这镯子根本就不是什么值钱的货，傻了吧！你白惦记着了！”妇女指着门喊了起来。 “疯子……”只见刘甘一巴掌下去，妇女的脸上立刻现出了一座五指山。 “你打我！?我就算不活也不让你出去逍遥快活！”妇女发狂了似的扑向刘甘，两人扭打在一起。 窗外的女孩看着屋子里被打着的妈妈，想着刚刚来的那三个人，盯着像打敌人骑在自己老婆身上的爸爸，一颗颗豆大的眼泪滴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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