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店的自我和平1600字
书店与文人一脉相承,骨子里的傲气让他们注定抱有某种期许。
当我们静下心来去听书店的自语时,就会发现它在纠结的并不是“颜值”或“价值”,而是立于时代浪潮之中对自我意义的叩问——
要迎合吗?
书店与文人一脉相承,骨子里的傲气让他们注定抱有某种期许。张枣曾写“再暗的夜也有人采芙蓉”,我想书店大约就是匿迹于黑夜之中的水畔,沉默着流淌,却隐隐期盼有人能缘无声而至,虔诚地采一朵芙蓉去。可当书店发现暗夜采芙蓉之人愈渐稀少,直至近乎没有之时,它正如同立于山巅目睹巨石在神旨下徒然滚落的西西弗斯,现实的荒诞感与原有期待产生巨大的矛盾,这促使他们去自我发现,再自我觉醒。
加缪称西西弗斯为浪漫派的荒诞英雄,旨在赞扬其在意识到现实的荒诞性后,依旧蔑视诸神、挑战死亡,以充满激情的姿态去肯定存在主义的英雄气概。关于当代书店的何去何从,我想这大约是最好的答案。随着信息化时代的汹涌而至,生活的参照系以指数级增长,若不能在芜杂与广袤中确定自己的坐标,就会为时代所弃。就像莱蒙托夫笔下塑造的毕巧林一类人物,他们拥有充沛的才华,也不乏跟得上时代的思想,却最终只能发出“我过生活就像在阅读一本早已烂熟于心的书,只觉得索然无味”这样的叹息。同样的,书店也面临着与时代错位的尴尬处境-人与物之间的关系发生巨变,不再是人历险远以求奇者,而是物争相渴望被人选择。书店仍像过去一样期待人们沿着曲径探索,最终通向一方幽境,却不知如今人们面前是一扇扇琳琅的门,只需轻轻打开,便会发现诸多豁然的世界。因此,当书店选择提高自己的颜值时,正是为自己在这个世界设立了一扇好看的门,这扇门为人们提供了一个打开的机会,更给予了书店存在的权利。
也许有人会为书店提升颜值的做法打上“在商业化浪潮中迷失自我”“为了获得低级消费人群而自降身价”的标签,但这样的呼声显然带有一种站在道德制高点的优越感,并无设身处地之共情。我想,人们应当以亲历者的视角来宽容地审视这一现象:即便人们来到大隐书局只是为了打卡,只是为了拍柔和灯光下的书海发朋友圈,那也是一种文化进步。来到书店的人也许只是觉得《百年孤独》听上去有格调,也许只是多看了两眼《受戒》的封面,当他出于内心某种冲动把书从高阁之上拿下,翻动印有铅字的纸张时,他或许真的沉浸在了阴雨连绵的马孔多,或许真的看到了纯净文字背后的那份美呢?而在朋友圈看到“打卡”的人们,更会被这样一种向外传达的积极价值观所感染,会有一股外力促使他们向这种春风化雨的文化环境靠近,最终成为其中的一分子。真正热爱读书的“知识分子”,他们的那份期许不应是希望书店受众群体只有包括自己在内的少数,而是有更多人可以听到书店的呼唤,从而愿意在灵魂上与之共舞。也许当有更多人推开书店大门时,他们的目的是复杂的,但其实在他们真正走进的那一瞬间,书店以其包容的文化氛围给予了每个人追寻美的权利,人们也回馈给了书店在这个时代最恰当的定位。
然而,不可忽视的是,西西弗斯即便以乐观之心态去推动巨石,也绝非生来热爱推石,奴性地服从众神的审判。如果一个人仅仅将自己的价值寄托在他人的理解上,通过一味地靠近众人、迎合时代来实现自己的价值,那他往往并没有价值。我们提倡书店让自己变得高颜值,也并非是让书店把自己的价值完全寄托在大众的认可与光顾上,而是希望其在这个特殊的时代中找寻到最自洽的位置,以从容的姿态肯定自我存在的意义。拿破仑与玻利瓦尔最在意的是《民法典》和美洲共和国的梦想,却往往因为在他们看来并不重要的一次次大捷而被人们尊敬。世人与时代的不理解是他们面对自我时最大的困惑,但正是因为没有去追求所谓被理解、同质化,才让他们在历史长河中永不褪色。在时代的浪潮之中,书店亦要珍惜那份不被理解的、独特的存在价值,那正是他最终的自我觉醒,是在反复叩问之后得到的最好答案。
对于书店,抑或是所有美的事物,我希望,你们能在暗夜中继续流淌,奔向人们,也被人们选择,与那朵水畔边柔和清润的芙蓉共明。
“最终,自我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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