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梧桐清秋月1400字
一个多世纪以前尼采突然宣布上帝已经死了,四十年前福柯也预言了人将不复存在,“恰似一张埋没在海边沙砾里的面孔”。当我看到这句话的时候,我终于明白自己现在的状态:自己早已经死亡,只剩下一个虚无的梦境在这个世界上流浪,进行着显得很有意义又毫无意义的体验,在追寻着一种不属于肉体上的,仅仅是为精神而存在的快感。于是我开始玩弄文字,这个世界上最古老而又最无聊的游戏。
我为什么写作?这是我拿起笔划下第一画的时候出现在我脑海里的一个古怪的念头。我记起了福柯1983年在一次解释他对鲁塞尔的迷恋时说的一段话:“一个人写作,是为了把自己变成另外一个人……一个人写的第一本著作即非为他人所写,也非为说明自己为说明自己是谁而写……‘人们’有一种透过写作行为改变自己存在方式的企图。”或者我的写作同样是为了改变我自己,曾经我为了失去的东西,我开始写作,给自己的记忆留下一些自认为有意义却毫无意义的色彩,而现在我继续写作,只是为了把脑海里这一段灰白的记忆抹杀,重写给自己一个自己,在这个不属于我的世界上。
我不属于这个世界,我一直这样对自己的灵魂倾诉:“我不是诗人,我只是时间的弃儿,于是我写着,伤感的诗行”,这是我对自己的画像。在很多人的眼中我应该是个幸福的人:在一所重点大学读书,有着不错的成绩,老师也是青睐有加。可我不习惯这毫无生气的压抑环境,学校其实就是一座没有铁栅栏的监狱,社会惯例表现出来的极力对个人以施监控的邪恶效能,在这里得到了淋漓尽致的灌输,他们的终极目标就是要把一群“具有危险信号”的创新精神者彻底的消灭,他们需要的是一些毫无创造能力的温驯的团体和听话的人群。在这样的环境下生存,等待我的结果毫无意义的死亡,当然就这样屈辱的死亡我是不愿意的,我让自己做一个死在书堆里的烟鬼,让我自由的灵魂拿起那支神圣的心灵之笔来抒写这个丑陋的世界,于是我注定要成为一个孤独的精神流浪者。
文字是个很好的东西,有时候我一直对自己这样说,它让我知道了我灵魂的存在,让我有了思索的空间。浮士德契约的诱惑已由文字的安排注入了我的体内。现在的契约时这样的:用全部生命换取文字,换取文字的真理和统治权。为文字而死,死得其所。萨特说过:“人注定是要受自由之累。人甚至必须为他最显在的盲目热情负责,从他被扔到这个世界来的那一刻起,他就对他所做的一切负有责任”。我不是个勇于承担责任的人,我千方百计逃避这种责任。我让灵魂带着我的文字,或者说我的文字带着我的灵魂开在这个世界上孤独的漂泊。
我的灵魂或者说是我的文字在寻找一个短暂的落脚点,就像大海上空飞累了的海鸥在寻找一根短小的枯枝,让自己的生命得到延续。无意中闯进了树下这个幽深的文字小岛,我停了下来,找来了一堆枯枝,点燃,让它静静的燃烧我所有的生命和思想,当然还有文字。我是个寂寞的灵魂,天空幽冷的清月,把它的生命化成了点点银辉,我看见了远处的梧桐,那个锁住了寂寞清秋的梧桐,那个曾让凤凰涅磐的梧桐。梧桐的寂寞召唤着我这孤独的灵魂,于是我入住梧桐。想起了知堂先生。知堂先生有一块自己的园地,他在那里伺候着他的白菜萝卜和文字,终其一生,收获颇丰,也许梧桐给我的那种莫名的悸动和当初知堂先生找到他自己的园地的感受应该相差无几吧。寂寞梧桐那忧伤的情怀,让我寻找到了寂寞释放和思维自由放纵的快感。
最后我把勒内夏尔在他的《死亡的同伴》中留下了这么几行字作为我的结尾:
有些生物
人具有某种不为我们所指的意义
他们是谁
他们的秘密隐藏在最为深邃的生命奥妙之中
当他们向它靠近
生命却将他们毁灭
但是
那被他们窃窃私语缓刑的明天
却将那它转变和创造
啊
这极端爱的迷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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