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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十 二 章
真相——一切经过——魔法师——美丽的贝壳——蔚蓝的大海
房间里，苏珊缓缓回忆起来。
“和杰利分手之后。”她说，“我很伤心，独自走进图书馆。每次我失恋之后，都会去那里查看一些化学资料，靠学习来填补自己空虚的心灵。那天，我去翻阅图书，无意中发现了这本《化学巫术》。我不得不承认，当时我对这本书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于是我将它带回宿舍，慢慢研究起来。”
“那你为什么当时没有做这个实验？”艾伦问。
“我仔细看了这本书，不可否认，这是一个精妙的化学实验。创造这个实验的女巫，一定也是个化学天才。虽然实验的难度很高，危险性也很大，但我还是想立刻动手完成这个实验。不过，我看到了这个实验的弊端。”
“就是这个吗？”艾伦照着书读起来，“即使你变成了美女，也会失去爱人的权利。而且，鱼与熊掌不能兼得，变成美女后就会失去原有的心灵美。”
“就是这个。”苏珊说，“我虽然是只丑小鸭，但一直都为自己有一颗善良的心而自豪。心灵美和外表美既然两者不可兼得，那我宁愿不要外表美，这就是我一直没有做这个实验的原因。但是，那天晚上，是我一生中最悲惨的夜晚。迈克和凯蒂对我说的那些话，让我丧失了理智。他们走后，我就去了实验室，用最快的速度完成了这个实验。”
“但是，书上说这个实验很复杂，而且中间不能出现任何差错。即使是计算上的微小差错，后果也会不堪设想。你不害怕吗？你难道真那么有把握，你能成功？”
“能成功又怎么样？不能成功又怎么样？你能承受，你最爱的人当着另一个女生的面羞辱你吗？所以当时我下定一切决心，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要完成这个实验，以后再慢慢和迈克算帐！我那么爱他，一直都以为他是个了不起的男生。可是，他却无聊到为了一张补考试卷，使出那种下三滥的手段！”
“他只是太无聊了，才和其他人打赌的。没有人会为了一张补考试卷，而强迫自己去爱一个不喜欢的人。”艾伦说，他真为罗琳感到悲哀，她居然会对那种男生对了真情。
“是啊，本来我不知道他是在和人打赌，才会那样做的。日后，我和他约会过无数次，每次都可以杀了他，却每次都迷失在他英俊的外表下，狠不下心来杀了他，所以他的贱命才会留到今天！”
苏珊的面孔又变得狰狞起来，继续说：
“但是，当你告诉我关于罗琳的一切时，我无意中知道了很多不知道的秘密。原来迈克是在和别人打赌，才会那样做的。你知不知道，当我听到这一切时，心里多么愤怒！迈克这个自以为是的东西，竟敢以我的爱情做赌注！那时，我真想立刻就杀了他！所以我对他提出约会的要求，他欣喜若狂，立刻就答应了。”
“你恨他，恨到想杀了他，其实是因为你太爱他了。虽然我不喜欢迈克对女生太过随便的态度，但是象你这样，生挖他的双眼，还三番五次地吓唬他，未免也太过分了！好歹他也是你的同学！”
“吓唬他？我什么时候吓唬他了？”
“有一次，迈克在樱桃湖边见到女鬼，那个女鬼应该是你用魔法变出来的吧！根据这本书上记载，你变成美女的同时，在月圆之夜也会拥有魔法。而汤姆、杰利和迈克都在月圆之夜死亡，是因为平时，你根本杀不了他们。只有在月圆之夜，你才能杀了他们，为自己报仇。”
“可是，凯蒂不是在月圆之夜死的，你又怎么解释呢？”
“我并不知道，凯蒂和迈克，你更恨哪一个？但我认为，你对凯蒂的恨意应该也很深吧，所以凯蒂一定会死。但是有一点我不明白，当时大家都认为，凯蒂疯疯癫癫的，可能是她自己杀了人，而她自己不知道。你本来可以把一切责任都推到凯蒂身上，又为什么要多此一举杀了她，让你自己惹人怀疑呢？”
“我是对凯蒂恨之入骨，但是并不想杀了她。象她那种人，杀了她实在是太便宜她了！当大家都以为我死了的时候，只有她和迈克毫无羞愧之心，而且她表现得更露骨！我以苏珊的身份进入宿舍后，她又大讲我的坏话，我忍无可忍，才在月圆之夜给了她一点小小的教训，让她看到幽灵。不过后来，并不是我施法让她看到幽灵的，是她自己亏心事做得太多，才会自己吓自己，最后变成一个疯子。我本来确实想把所有责任都推到她身上，但是尽管她疯疯癫癫的，却还不肯安分！在迈克面前胡说八道，说我是个不详之人，甚至说我是凶手，还让迈克离开我。我无法忍受这种话，所以非杀了她不可！”
“可是，她并没有说错，不是吗？她之所以会疯疯癫癫的，可全都是你害的！至于说你是凶手，所有人都是你杀的，她也没说错。我看你是怕凯蒂病好之后，迈克会对她旧情复燃，而迈克会周旋在你们两人之间，所以你想快刀斩乱麻，先杀了凯蒂，省得夜长梦多。”
“看来，你很会揣测人的心理，名侦探。但是，这不是我杀她的主要原因，主要原因是因为你，亲爱的艾伦！”
“我？”艾伦惊呆了，“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听了凯蒂的话之后，开始怀疑我是凶手，还特别把我留下，让我交代一切。我无计可施，只好把你的眼光引向罗琳的幽灵，那个替死鬼就是凯蒂。除了月圆之夜，5月30日那天，我也会拥有魔法，而且是全天拥有。那是因为，魔女是在5月30日那天创造了这个伟大的实验，所以这一天是实验的纪念日！那天早晨，凯蒂走出宿舍后，我悄悄地跟着她，利用魔法画出一只泡泡，把她关在里面。这样就不会有人再认为是人为的了，所有人都会相信是罗琳的幽灵所为。你不是也这么认为的吗？艾伦？”
“是啊，我被你的魔法搞混了，开始动摇自己的想法。如果不是我找到这本书，我到现在可能都认为是幽灵所为。好了，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杀了汤姆、杰利、雪莉和露丝的？”
“雪莉和露丝的死因，你不是早推断出来了吗？不过，你现在还坚持自己的推断吗？”
艾伦想了一会，说：
“你没有理由杀了雪莉，而且雪莉身上有露丝的指纹，应该是露丝把她推下天台的，露丝也确实是自己被自己吓死的。而且她们死的时候都不是月圆之夜，应该和你无关，我坚持自己的想法！”
苏珊突然大笑起来，而且越笑越放肆。
“怎么了？难道我推断错误了？她们两个人的死也和你有关？”艾伦问。
“不，你没有推断错，雪莉确实是露丝推下天台的。杰利和我说，露丝虽然任性，但却是个好女孩。她性格开朗，漫无心计，他就是喜欢她的纯真善良。纯真善良？哈哈哈……如果是露丝是纯真善良的，那这个世界上还有谁是阴险恶毒的呢？”
“难道，她真的是因为杰利才把雪莉推下天台的？”艾伦有点不相信会发生这种事。
“没有人比我更了解露丝了！她表面上看起来漫无心计，任性，爱发脾气，其实做起事来最不择手段，这点没人能比得上她！雪莉被她虚伪的一面给骗了，以为在所有的战争中，总是自己占上风。露丝偶然邂逅杰利，却总有人挑拨他们之间的关系。她以为是雪莉和凯蒂在挑拨，其实策划这一切事件的人，正是我！结果露丝和杰利的感情出现了危机，雪莉趁虚而入，却葬送了自己的性命！也是她自作自受！那天晚上，她和露丝吵完架后，跑到杰利面前诉苦，回来的时候去天台上散心。露丝以为我和凯蒂都睡着了，她悄悄来到天台上，却不知道我一直都跟着她。她点了迷香，雪莉本来就很疲倦，在迷香的作用下更是昏昏欲睡，露丝乘机把她推下了天台。她以为没有人发现她的杀人行为，她更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没想到还是被你发现了。”
“那么露丝死在电梯里，也确实是她自己吓死自己的了？”
“露丝以胆大而出名，你以为她那么容易被吓死吗？我本来不想杀她，可是如果她活着，我就不能接近杰利。我可不象雪莉那样，傻傻地以为她是一个很好对付的对手。如果不能接近杰利，我就不能完成复仇计划。我拼命地寻找露丝的特点，发现她杀了雪莉后，虽然表面上很平静，但心神恍惚，做事总是出错。她也会害怕，我就利用这个弱点，给她下了幻药，让她产生了幻觉。那天在电梯里，她看到了雪莉的幽灵，被活活吓死。而杰利更是可笑，口口声声说因为她们两个人而不近女色，却没多久，就找上她们的仇人。当然，我不会拒绝任何一个猎物，既然他送上门来，我当然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他！”
“你是怎么杀了杰利的？”
“那天晚上，我跳完肚皮舞后，他完全被我迷住了，提出约会的要求。我冷冷地问他，他不是说再不近女色了吗？他厚颜无耻地说，死去的人就象微风一样，过一段时间就消失了。与其靠终日想着死人来折磨自己，还不如和活人约会来找快乐。他永远都是这样，嘴上说得相当好听，实际上根本就做不到！要他戒女色，简直是天大的笑话！我和他来到学校的树林中，他为了炫耀自己，不知死活地提到化学药水，说那是他的杰作。我问他是怎么制作的，他立刻语塞了，什么也说不出来。我没有揭穿他，夸奖了他一番，他开心地已经找不着北了。我假意给他按摩，他立刻开心地答应了。在我的抚摩下，他变成了一具尸体。我不想让人太快发现他，就把他挂在画室里，伪装成自杀的样子。这样，就算有人发现他不是自杀的，也解不开这桩杀人迷案。因为画室是完全密封的，我当时也是利用魔法进去的。”
“至于汤姆。”苏珊并不理睬艾伦，继续说，“我是用同样的手法杀了他的。当时将他的尸体暴露在死亡现场，是因为我以为万无一失，没有人会发现他是怎么死的，一定都会以为是幽灵杀了他的。但是遇到你这位死脑筋的侦探，坚定地认为是人为的。所以迫不得已，我第二次杀杰利时，只好将他藏在画室里。我做这一切，就是为了让大家认为，是罗琳的幽灵做的！”
“可是，有一次，我们全班都看到了幽灵，那是怎么回事？”
“因为，你们全都被我下了幻药！看到的只是幻景！”苏珊笑着说。
“幻药？我们并没有吃过你的东西啊？怎么会中了幻药的？”艾伦惊叫道。
“这个幻药可是我的伟大发明呢！”苏珊笑着说，不过那笑容十分阴险，“它无色无味，而且不需要口服，只要吸入它的粉末，就会产生幻觉。我为了彻底打消你的疑虑，趁你们都不在时，把幻药撒在教室里。因为是无色无味的，所以没有人发现，我们的教室里多了一样东西。你们吸入粉末后，自然产生了幻觉，看到了那些实际并不存在的幽灵。我特别在迈克的座位下撒了很多药粉，所以那段时间，他在樱桃湖边见到了白衣女鬼。”
“还有一次，你晕倒在教室的外面，说是看到了凯蒂、露丝和雪莉的幽灵，这是怎么回事？莫非是你骗我们的？只是为了不让我们大家怀疑你？”
“的确，我是骗你们的。人死了以后，就象风儿一样，消失无踪了。这个世界上，没有幽灵，只有人，只有人才能创造出令大家害怕的东西，只有人才会杀害其他人，也只有人才会欺骗别人。我从来没有看到过任何人的幽灵，也没有受到过任何攻击。而你们，也不过是被自己看到的幻景给骗了而已！”
事情似乎告一段落了。艾伦和苏珊都沉默了一阵后，苏珊开口了：
“你怎么会来这里找我？又凭什么那么肯定，我就是凶手？”
“因为这本书只有你一个人借过。我看了这本书后，有一个大胆的假设：就是如果罗琳做了这个实验，她变成了倾城美女苏珊，重返校园，而且回到了她原来的班级。那么当然，这一切的杀人案件都是苏珊所为，所以我去为了阿宏，他说迈克和你去了旅馆，我就找到了这里。”
苏珊点了点头，垂下了脑袋。
“还有一个问题。”艾伦说。
“什么？”
“为什么他们死后，身上检查不到任何伤痕？”
“这个，你很快就会知道。”
苏珊微笑着走向艾伦，伸出那双美丽的小手，在艾伦身上来回抚摩，她柔声说：
“我很感谢你欣赏我的才华。你曾经亲口对我说，听了那支琴声和那首诗歌后，就迷上了我这只丑小鸭。我相信你的话是真的。你虽然不象他们三个人那样风流成性，但你知道得太多了，所有知道我秘密的人都要死！”
“别开玩笑了，苏珊！”艾伦推开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苏珊惊讶地看着艾伦，他竟然还有力气推开自己。他应该早就迷失在自己的魔法中，怎么会……….
“很惊讶是吧？”艾伦微笑着对苏珊说，“你告诉你的秘密，我也回报一下，告诉你我的秘密。其实我是一个魔法师，虽然只会一点法术，但是对付你已经绰绰有余了！所以你的法力对我不起作用！”
“还没分出胜负呢！名侦探！又或者说，魔法师！”苏珊也笑着说。
艾伦的眼前出现了幻景，是那种非常美妙的景象。他突然想起来了：书上说，那位女巫是以幻术著称的！现在苏珊利用幻景来迷惑他，如果自己沉迷其中，那就死定了！
艾伦想挣脱出幻景，却发现自己的双眼根本离不开这里。
旅馆的房间变成了一座华丽的寝宫，里面的一切装饰都是他从未见过的珍品。银烛台上点着蜡烛，烛光象天上的星星一般闪耀着，激起人类的幻想。艾伦觉得自己穿越时空，来到了两千多年前的帝王国度，自己仿佛就是这个神秘国家的统治者。
苏珊穿着一件华丽的的薄沙睡衣，使她那玲珑有致的美好身材若隐若现。她来到床边，伸出她那双美丽的小手，在艾伦身上来回抚摩，说：
“王子陛下，你能相信吗？这个国家的一切都是你的。人们正在外面扔鲜花，唱歌，跳舞来庆祝，称赞你是一位英明的帝王。”
好美妙的幻景！好动听的语言！艾伦沉迷在幻景里不能自拔。苏珊坐在他身边，看出他已经沉迷其中，认为胜利在望，所以更加卖力地在他身上抚摩，想尽早解决艾伦。
这时，月亮落下了天空，黎明来临了。一丝光芒射进了房间，所有幻景都消失不见了，而苏珊的魔法也消失了。艾伦终于清醒过来，真是谢谢黎明，否则他可能见不到今天的太阳了。
苏珊看着艾伦，不能相信这一切。月圆之夜已经过了，她没有魔法了，她现在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少女。
“游戏结束了，苏珊小姐！”艾伦严肃地说，“请告诉我，你有没有什么未完成的心愿？”
“我希望你能把迈克埋葬了。”
“你自己有没有什么心愿？”
“我喜欢大海，而这个城市又正好在海边，可惜我从未去过。我死了之后，请你把我葬在海边，这样我就可以天天看到大海了。”苏珊低着头说。
“好吧，那我希望你变成一只贝壳。”
艾伦话音刚落，苏珊真得变成了一只美丽的贝壳。艾伦将这只贝壳带到海边，为它找了一处向阳的地方。蔚蓝的海水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点点金光。平静的海面仿佛一望无际的蓝色天空，很美，很迷人。
他又想起了以前的美丽岁月，那些往事历历在目。在一个月光温柔的夜晚，一个少女弹着一支缠绵的乐曲，念着一首凄美的情诗。当年的那个少女是多么可爱，又是多么善良。聆听那支乐曲和那首诗歌的所有人都用温柔的眼光看着舞台的女生，所有人都这样说：多么优美的琴声！多么凄凉的情诗！自己也曾经大受感动，不知不觉爱上了那个女生，可惜他爱的是以前的罗琳，而不是现在的苏珊！
苏珊变成了一只贝壳，她会在海边享受着安静的生活，也可以时时刻刻看到海边美丽的景象。以后，大家来海边玩时，或许还能看到这只贝壳。
艾伦转身离开了海边。
蔚蓝的海水此起彼伏，沙滩上只留下了那只孤零零的贝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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