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一滴看故乡1200字
奶奶有四个孩子,三男一女,父亲排行老三。事实上,那边的长辈于我来说是非常陌生的。
记忆中,一大家子人从我三岁后就再也没有聚在一起过了。而在那之前,印象中最深的是老家的屋子,那里带走了一个人,留下了一个人,还离开了许多人。
大家最后一次聚在一起,似乎是在我两岁那年。那一次,所有人都聚在了老家的屋子里,堂屋里有一只漂亮的彩色塑料板凳,我和大我几个月的表姐都很喜欢,结果抢了起来。最后那只板凳还是到了我手中,这只是因为爷爷对表姐说:“你是姐姐,应该让着妹妹。”然后小姑走过来,抱走了表姐。那时候,爷爷的笑那么温暖,那么慈祥,可记忆中他的脸却越发地模糊,直到变成了老家堂屋正上方的一张黑白照片,这才清晰了起来。照片中的他依然笑得那么温暖,那么慈祥,只是再也照耀不了我的生活。他在我生活中出现得太过短暂以至于到他离世,我都不知道他的年龄,甚至除了他的姓以外,一无所知。他被死神带走那年,我三岁不到,对于死亡毫无概念,只是依稀从大人们口中得知了一个新名词:癌症。
爷爷去世不久后,大伯不知道在忙什么,大妈出去打工了,很少回家,二伯一家去了外地打拼,父亲一直在城里工作,小姑虽然在老家,但与奶奶之间的距离却是隔了一重山。于是,那座房子,便成了一座孤城,剩下奶奶等着一个不能等待的人。
即便如此,在我八岁之前,那里还是有孩子的欢笑,奶奶的生活也因此而充实。
四岁过后的每次长假,父母都会把我送回老家。每次去,我都能够找到游戏玩。那时候,堂哥还在老家读书,老屋后面的那些瓦房也没有拆,小姑一家没有去外地,院子里的花椒树还长满了刺。那时候的老家,一切都是那么的明媚,仿佛阳光从来就不曾在那片天空下失去。
2002年,我五岁,堂哥十四岁,院子里面长满刺的花椒树生机勃勃。我还记得那一次,花椒树上的少年,为了堂妹的一个竹蜻蜓玩具,不顾满树的刺,麻利地爬上树。我说:“哥哥,好多刺,不要爬了,会痛。”他微笑,说:“一点也不痛的,你看,我还可以靠在上面呢。”说完,便背靠在树上,任由满树的刺扎着尚还稚嫩的背。晚上,奶奶给哥哥上药,我正好看见。我惊住了,这哪里是白天他口中说的没事,我看见他的后背上满是红色的小疙瘩,有些已经结疤了,奶奶的药棉每擦过一处小疙瘩,他脸上的痛苦便多一分。过了一会,他才感觉到我来了,于是扯出了一个勉强的笑,但却不知道说什么了。那时候虽然小,但我确实是被感动了,所以后来,当我对其他的堂兄妹们都逐渐淡忘时,记忆中花椒树上少年的身影也从未褪色。
再后来,堂哥去当兵了,已经有好几年。奶奶也会偶尔进城,但总是来去匆匆。
十年过去,故乡的一切早已不见,只剩下了一个陌生的地名。爷爷,没有了你,奶奶的归宿在何方,孩子们又要去往何地?
那些回忆,曾经想过要找回来,但是却不知从何开始,不同的城市,不同的生活,遥远而陌生。即使偶尔相聚,似乎也再没了语言,那些人的名字,存在于脑海,许久没擦拭便覆了厚厚的尘埃。
但也是吧,存在于记忆,就是最好的归宿了吧?
故乡,也许你不曾远去,也许你一直都在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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