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韩寒3000字
她不是韩寒
一、韩含其人
她叫韩含,9月23日出生的天秤座,想做作家。
他叫韩寒,9月23日出生的天秤座,是一名作家。
她的父母都反对韩寒,大张旗鼓地极力反对,但她喜欢——无论父母怎样反对,她都一如既往地喜欢韩寒。
有时她也漫无边际天马行空地乱想,想退学,想浓墨重彩地活着,不管别人的毁誉。但她不敢做的事情有太多。
如果她像韩寒一样,她的父母会骂死她的。最终,这样的思想还是占了上风。
于是,她也就这样平凡而庸碌地活着,呆在学校里像一只蚂蚁,而她对自己的认知甚至卑微到不如一只蚂蚁。
二、扼杀
她又去投稿。
她常去投稿的,不过不是为了稿费和名气,甚至她厌恶这些。她究竟为了什么,自己也说不明白。
毕竟有些事情是下意识的,自己也说不明白。
她也许只想有个精神依托,她太空虚了。
时常投稿的韩含,还是时常发表文章的,但没有人认出她来。她不写什么真正的名字,就连取稿费什么的,也都瞒着人。而且,人们从铅字里认识的韩含,写字不是用笔——
是用刀子。
她的文字那么不明所以的嚣张、锋锐着,也许这是压抑的结果,总之,平时温和谦卑的她和小说里那个用笔如用刀放血痛快淋漓的她不是一个人。
又总之,她是孤独的、寂寞的、嚣张的、傲然的,说不上来她是谁,似曾相识而又陌生。
她是谁谁管呢,大家都知道她常给班里垫底、“脑子有病”罢了。
她很努力,就是上不去,原因当然多了去了,比如表面努力实际不努力看韩寒脑子有病背地里写小说之类的,原因是找的,原因谁不会找。
尤其是最后一点,背地里写小说是最有证据的——她每节课间都是旁若无人地伏案疾书的,至于写的东西,自然和学习是不沾边的。
当今的学校,与学习不沾边的东西如果不缉拿,不是教师的失职了?于是那些“人”——披着人性外壳的高等动物就常对她的小说做些撕毁、没收、丢弃、践踏等大义凛然英勇至极的事情,赢来底下麻木不仁的人们的鼓掌喝彩崇敬赞扬爱戴。
做这些举措的时候,韩含不会管的,到了下节课的时候,她就不会听了——她往往会抽一节课的时间来重新写她的小说,同时不出声地骂着这些“缺德的败类”。
于是她的成绩也就一直上不去,甚至是差生堆里的一员,至于她怎么变差的,没有人感觉到——
她都没给人带来任何感觉,安静地呆在角落里,怎么会有人感觉到了?
时间长了,那些动物也不“找她麻烦”了,但初二调换了班主任,新的、对环境一无所知的“愚蠢”班主任便做了件给韩含带来打击的事情。
下课时,又在奋笔疾书的韩含正在做她写的第一本书《802班的囚徒》的完结章——当然,那本书最后是无论如何也完结不了了,班主任踱进去的时候她根本就没看见(她学会了视他们为蚂蚁微尘空气沙子),于是班主任做了一个她大半年没接触过的陌生的动作——以标准的九阴白骨爪夺下了她的小说。
已经感到小说没收这件事有些陌生的韩含的怒火开始膨胀,当她看到怒气冲冲的班主任,心里就更膨胀了。
也许坐在角落里无人打扰地写了大半年小说,这个内向的自视卑微的韩含早就已经变了,只要一碰,韩含就会立刻蜕变为韩寒。
“干什么?”韩含不能自抑地大叫。
班主任没有理她,依旧以胜利者的姿态拿着小说,却没有扣在讲台上,她一把抓过小说:“今天,我们不讲课。我准备以这个作为我了解大家,或者了解某些人的方式。”
她扬了扬本子,大家的眼睛一起转向了韩含,都是幸灾乐祸的表情。
只有韩含的嘴唇咬的发白,像刀子凄厉的色儿,好像真要刺班主任一刀似的。
想不到班主任随意翻开一页,径直念了起来:“街角的人用刀子对着邢一刀,他终于要挨一刀了……”
念到这里,同学哄笑起来,“邢一刀”是以前的班主任邢益导名字的谐音。
“还想让我继续念吗?”
“不想!”韩含暴怒地呐喊,但那声音被哄笑声淹没了。
新班主任好像聋子一样,又若无其事扯开一页,扯着脖子以他很“艺术”的声音念:“李清华转到的那个学校是市重点——全市重要点名批评学校……”
班主任踱到韩含跟前儿,咣地一抖她的课桌,一本《三重门》“垮察”一声四仰八叉地摔到地上。他拿在手里掂量了一下,然后像整阶级敌人一样摔到桌面上。
“你写的那本小说叫嘛?”
“四重门。”韩含胡乱答了一句,哄笑声愈演愈烈。
“不错,比韩寒门多。狂,真狂。改天我就把班里的门钥匙给你,谁让你这么喜欢门。”
哄笑声又愈演愈烈。
韩含毫不犹豫地走上讲台,回敬一个标准的九阴白骨爪,抓过自己写的那本“四重门”,愤愤地塞进书桌,坐到椅子上。
“出去!”
“是!”韩含昂着头,迈着正步走了出去。
从此,她人生中一段短暂的叛逆时期开始了,可以说,那是她一辈子活得最好的时期。
三、冷叛逆
那天回家,韩含就把课本从窗子里扔了出去。
哪个捡破烂的要是运气好……躺到床上,韩含还在想。
从明天开始,她想不学习就不学习,想怎么干就怎么干,只要她愿意就好,她可以浓墨重彩地活着了。她身上似乎曾经有一个枷锁,但它现在被打开了。
第二天她4点就醒了,憧憬着自己不念书不买老班账的美好日子,然后她打开《802班的囚徒》,继续写最后一章。
但老妈最终推门进来了。麻烦也进来了。
“你干什么?不睡觉!还想中考吗?”
“中考?我才初二!我写小说,跟您了有关系吗?”
“人家柔琳家长,初一就抓四六级了;人家建宇……从来没抱怨过一句,就不能学学他们?”
“什么蹂躏监狱的,凭什么老让我看人家怎么的?我自己活自己的!”
在老妈眼里,这是何等大逆不道的话,于是她提起韩含的小说,从7楼摔了下去。
韩含的第一反应就是飞奔下楼找她的书去,但她看到一个垃圾工蹬着三轮离开剩下个远远的影子的时候心里就空了。
想想这十万字是怎么写过来的,又是怎么轻易地变成垃圾的!
她突然觉得自己很搞笑,就这样荒唐,写这些字就是给垃圾工来点微薄的收益的,多搞笑?!自己为这一本小说上刀山下火海,挨批评受排斥请家长;就从来没被打垮过,最后,竟然垮了……
她突然感觉整个人被抽空了,她的小说,可能重写也回不来了。永远都回不来了。
都是应试教育,不然学生不会那么惨。连一点自由都没有。她突然感到悲哀的要命,为她自己也为全中国4亿的学生。
应付中考是为了什么?应付高考!应付高考是为了什么?应付上大学!应付上大学是为了什么?应付找工作!应付找工作是为了什么?应付退休!应付退休是为了什么?为了死!
韩含全明白了,原来那么辛苦地从6岁开始进入应试教育的轨道,都是为了死。人上学,人活着,都是为死做准备做铺垫的。既然这样,上学有什么意思?活着有什么意思?
韩含越想越愤怒,一本变成垃圾的小说让她的心从头凉到了底。
她冲上楼,奔赴上学这个任何人生命中本来都不需要的仪式。
早自习很早就开始了,早自习上生物。
生物课最大的特色是,除了那些老师和学生——看不见一个生物。
“老师,您教什么的?怎么不给我们点生物看看?”韩含突然很冲地说。
“学生物是为了中考!至于看生物做实验,对中考没用!”
“是为了中考,中考是为了高考,高考是为了大学,大学是为了工作,工作是为了退休,退休是为了死,那中考也是为了死。你们都是一个个的杀人犯,为了把我们弄死!”韩含突然像疯了一样说出一大堆话。
“出去!”生物老师向她扔出一截粉笔。
韩含再一次走出门去,摔上门,门发出一声应试教育的嚎叫。
“回来!”
“好好的出去!”
“我不是好好的出去的吗?我没死!”
然后,韩含昂首阔步地又一次带上门,走了出去。
小说的毁灭对她的打击卸下了她所有的伪装。
一天过去了,一直是那么差劲,韩含也一直在外面站着,都是因为她说的那番中考是为了死的醒世言论。
晚上回家,父母就清一色的坐在沙发上,清一色凝重的Poker Face。
“你在课堂上说什么了?”
“中考,本来就是为了死!”
那天韩含的父母第一次狠打了她一顿,韩含最终坐在卧室里,开始想一种叫自杀的行为。她莫名的想自杀,她的日子永远是不好过的,她也永远做不了自己的主。
既然活着是为了死,那她活着干什么?
“你给我开门!”又一声恶狠狠的嚎叫。
韩含把门踢了一脚,又坐回床上。她从来不知道自己那么脆弱,原来冷叛逆的日子,终归还是不适合她。她想的一切都崩溃了。写什么小说?顶什么老师的牛?有梦想又是多可笑!如果自己真像蹂躏监狱他们屈服于应试教育,日子倒好过多了。
四、结局
韩含就站在教学楼的楼顶上,她心里很平静,非常平静。活着是为了死,活不活都无所谓。
她很高兴自己终于想清楚了死活这个有些严重的问题。
“下来!”楼下的人清一色的叫喊,其中她的老师喊得更凶:“你给我下来!咱嘛事没有!下来!”
下的来吗?原来这些行刑的刽子手,都喜欢观赏死亡。
“好,我跳下来。”她向楼下大声叫。
然后,她就坠落了下来。避开楼下做仰卧起坐的破旧垫子砸在人群的空隙中,没有人试图接住她,人人都自觉的闪开,因为她一个朋友都没有。血填满了她的视线。
活着就是为了死,那还活什么?她下坠时耳膜里还轰响着这句话。
然后她就结束了她历时很短的冷叛逆。
毕竟她叫韩含,最终还是含而不发;而且,冰冻三尺毕竟非一日之“寒”。
从此,世上再也没有一个9月23日出生的、叫韩含、喜欢韩寒、曾经叛逆的女孩了。
但又有什么关系了?地球还是没日没夜疯狂而平静地连轴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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