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场流亡1500字
放逐在时间的荒途上,曝光在烈日下的我将喑哑地唱完一支歌,然后触摸着三月的汩汩流水决然回归。
——题记
回首向来萧瑟处
何为无邪?婴孩时用沾着口水的手在地上爬行,身后那条游离着小鱼的痕迹叫做无邪;何为天真?十岁是踏着娇俏的小皮鞋奔跑,身后那条缀满了碎花的痕迹叫做天真;何为叛逆?敏感时不顾一切竖起满身的刺逃离,身后那条浸没有泪水的痕迹叫做叛逆。如今,当无邪逝了,天真远了,叛逆也任由时光抚顺了,留下的,仅仅是一条条斑驳的痕迹密密麻麻的交错在心上,留给自己心被狠狠鞭打过的错觉。
而跌跌撞撞的岁月告诉我们,这样的错觉某部分也并非是虚妄的,跟一群人观看烟火的寂寞和一个人踽踽独行的恐慌是一样的,都从内心滋生蔓延,是确实存在的,梦境大概也由此造成吧。在梦里流光般闪现的画面,常常是如今的生活被置放在过去的场景里。在漆黑的梦中摸索,却又找不到一丝熟悉的感觉。一场大梦后,我除了感到难以置信的滑稽而自嘲,更多的是感到肆意蔓延的悲哀而沉默。
泪眼问花花不语
我记起被白色铁门一并锁在院子里的那两株天竺葵,它们现在该是和着残瓣长埋在水泥下了;由竹篱笆草草围起来的葡萄园不在了,换来炽烈阳光下蒸腾着臭味的柏油马路;难得开着一两朵荷花的小池塘也干涸了,被疯长的杂草圈禁在如今鲜有足迹的后山上。我的思绪只能如此在过去与现在之间爬行,找不到固定的位置,既无法想起原原本本的过去,也会让残缺的过去扰乱了如今,这样毫无章法的倾覆大概就是痕迹消弭的见证吧。
当记忆铸造的水晶球被失手打碎了,一地的破败映着人们惊慌失措的脸,拼了命去捡,却没看到水晶球里的晶体散开后折射出耀眼的色彩。幸福是搁在头顶的镜花水月,撞碎了再也拼不回来,失意人却大多将它放回心上,任碎片扎根,任碎片生长,一面纵情哭,一面肆意笑。
人面不知何处去
生命有多长?一个三年,两个三年。。。。。。数着数着我们长大了,接着就老了。三年前,渐渐的身旁一个,两个。。。。。。五个人缓缓出现,聚集成为我最盛大的幸福。三年后的如今,身旁同样一个,两个。。。。。。五个人缓缓隐没,只余我死抓住不放的昔日的影子被封石压在心底,放任时间的流水不断冲刷。
我想现实与预想最大的差别就在于,前者有太多的身不由己和无能为力。那个夏天不知带走了我们多少的勇气,朝夕相处中由争执欢笑打磨出来的感情的砂,禁不住浓烈的熏风一吹,该散的也就如此这般的散了,甚至连声再见也没能微笑出口,之后时间的触手残忍的将某个六月斩断,阳光便永远的照耀在了那一端。
再精彩热烈的戏剧也免不了谢幕后的寂静冷清,这场歌舞青春来得太炽盛,散得太突然,那些灌满了蜜糖和毒药的日子都留作了年华里颠沛流离的暗伤。毕业后的第四个月,我回到学校,在昔日的教室里痛快地大哭了一场,只为了宣泄略显矫情的留恋,及纪念此生仅有的十四岁。
陌上花开缓缓归
“遗忘在永恒的活动,它赋予我们每一个行动一种幽灵般、非真实、蒸气般的特点。”米兰。昆德拉这么写道。我仍倔强的心灰意冷也终于在看透事实后不动声色的缓缓放下了。而也是从那时开始,我才明白只有当一个人心甘情愿的拨开自我圈禁的葳蕤,一直渴望的阳光才会降临在泪痕稍干的脸上。原来世界并非一片昏暗,如果我们不闭上眼睛的话。
也许许多年之后,偶然被某个场景触动了,忽然忆起某个人模糊的脸,却再想不起更多的了,是距离拉的太长远把联系一根根扯断了吧,但惊慌懊丧倒如不断稀释的茶越来越淡,直到能为遇见过这样一个人而会心一笑,内心温暖如初。那些路过自己生命的人们留下的轻盈或泥泞的足迹,终都化成了隐约的希望和前行的动力。岁月沉淀在每个人身上的除了故事,便应是这般的淡然了。
在适当的时候放任心灵跟随旧时痕迹回到过去,弯腰拾起在哪年哪月哪日丢失的东西,此后,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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