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从今夜白1200字
路穿过田间阑珊的灯火,通往一扇温暖的木门;路跃过傍晚轻纱般的余晖,通向一张摆满佳肴的木桌;路掠过几丝温柔的晚风,通向一个总是欢声笑语的家……
小时,贪玩的我总是习惯吃过午饭后出门,一直在外撒欢到傍晚才回家。好像我心里一直认为,天黑了,玩累了,就该回家了。
我回家的那条路,从田野边径直通向家门口,像一条不迂回的光滑亮洁的绸带,没有一点弯曲的地方。那路虽好走,可也缺少了些趣味,没有泥坑,没有水洼,也没有石子和细沙,走起来太过乏味平淡。因此,我都绕着它从那妙趣横生的草丛里走,那儿可比这好玩多了。
后来到了上学时搬到城市,见惯了城市柏油马路的灯火璀璨,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如今再回到故乡这条回家的路,反而倒是感到不如“京华”的软红香土,乡下所谓奇妙的自然也让我觉得索然无味,更不用说那条平淡无奇的泥路了。
偶然又一次回到故乡,那天我像小时一样在外闲晃到了黄昏才回家。在路那头,横着一条细细的沟,需要跨过去的。一到傍晚,沟边的蛙和昆虫们就十分活跃,躲在沟里,可能正摇头晃脑,奏着一首乡间小曲。可我只是“下里巴人”,不知道欣赏它们“阳春白雪”之乐,倒是生怕它们“幸甚至哉”,从小沟里一跃而出,欲与我“赏月阔论到破晓”,便一直惴惴不安。每当我鼓起全身的勇气站到沟前时,我都胆战心惊,仿佛眼下已是“万丈深渊”,“妖魔鬼怪盘踞之地”。虽然我一开始也“不肯过江东”,但一想到我未享受大好年华,可不能就此“自刎于江东”,就立马打消这个念头了。
寂寞的残阳缓缓爬下山的脊背,余晖越来越昏暗,仿佛将要被夜色吞没。眼前光影斑斓,晚霞已如同浓墨倾泻在素绢上,晚风徐徐款步而过,天边掀起一片鱼鳞样银浪般的残云。我越发无助,泪眼潸然,内心的不安与焦虑蔓延开来……
泪光朦胧,我抬起头,一片细碎又有些昏暗的灯火中,那条一直往前伸展路,在余下夕阳的映衬下,仿佛有金光在闪烁,在跳跃,在微笑,在向我传递着温暖……它宛若有了温度,招着手:“我带你回家……”
我仿若忘记了一切恐惧与无助,跨过细沟,踏上了这条回家的路。路的两旁,都是杂草丛生,昏暗一片。可那路上却是平坦宽阔,一泥不沾,只有细碎的小沙石,在路人的踩踏下已经嵌入水面,好若琉璃般的水面慢慢行驶着几条小舟,而那路面上凹凸不平的痕迹,正如那小舟轻划起的几串涟漪。一条普普通通的水泥路,在我眼里却仿佛“无风水面琉璃滑,不觉船移,微动涟漪”。那漆黑不见指的夜空,在我看来却好似油画里塞纳河上明朗如洗的晴空,可谓“万里无云碧空明,微风煦煦人心爽”。头上“来相照”的明月,泻着似流水般的光,将路缀得斑斓点点,沐浴着我……
我踩着“水面”,向着不远处在碧波荡漾中等待着我的家走去,心中的害怕已然全无。
片刻,眼前已是那张温热的虚掩着的木门,门缝中透着几缕温暖的亮光。明月高悬夜空,柔和似絮,轻如盘丝,正有“月色如霜,好风如水,清景无限”,回眸,那条送我回家的路在月光地柔抚下仿佛一面明镜,一块洁白的长玉,一条缀满宝石的绸带。它披上了一层薄薄的面纱,它在轻纱之下的“笑靥”如缱绻的灯火,温暖着我还不强大的心灵……
“‘路’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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