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不能承受的呼吸之重700字
“喜欢、乱逛。”付学朋一句一顿地回忆往事,“脚、闲不住。”
两个女儿相继成家,小儿子也有了好工作。半辈子种田、做苦工的付敏足夫妇憧憬着未来,直到那场突如其来的车祸。
2006年3月18日晚上8点左右,付学朋开车载着同事回宿舍,被一辆轿车撞倒。几天后,他在台州市中心医院的重症监护室里醒来,医生的诊断结果是“高位截瘫,且不能自主呼吸”。
付学朋在重症监护室一住就是两年。其间,付敏足和王兰芹住在家属休息室,白天把铺盖藏进柜子里,晚上拿出来铺在椅子上,勉强对付一夜。王兰芹甚至把电饭煲也搬到了医院,没人注意的时候,偷偷煮一餐饭。
夫妻俩日夜坚守为的只是每天能见儿子一次,每次一个小时。“就这样还得轮流,”大女儿付牡萍说,“只允许进去一个人。”
由于没有找到事故发生时的监控录像,交警队无法查明到底谁闯了红灯,责任也无法认定。2009年,当地法院最终判决付学朋和轿车司机平均分担过错责任,付学朋获赔48万多元。
但付家早已被榨干了。家里的农田无暇耕种,父亲也不再外出打工。夫妻俩靠借债和每月100多元的低保过活。2008年4月,他们背着几十万元债,不得不让儿子出院。
儿子的“呼吸”是一家人倾家荡产也要换来的“奢侈品”。瘫痪最初两年,付学朋偶尔还能支撑半小时的自主呼吸。一场重感冒过后,他的呼吸就完全依靠外力了。
这家人支付不起价值二三十万元的呼吸机,也掏不起每天一两千元的住院费用。医生教了他们一个笨办法——按压简易呼吸器。这种简易呼吸器呈球状,一端有气管连接到喉管,全靠不停捏动才能帮助呼吸,原本用于应急救护。然而,付敏足和王兰芹硬是将它变成一台永不停歇的生命启动器。
参与这场呼吸接力不只是一家四口,包括亲朋好友都来帮忙捏呼吸球
这是一场漫长的接力:一头是全家人甚至包括亲朋好友永不停歇的按压,一头是付学朋一口又一口的大力呼吸。
“这个是能救命的球,那时候一家人什么都不做了,轮流捏球。”付学朋的舅舅王六兵对中国青年报记者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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