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子花开1600字
春抓着冬的尾巴,抖抖身上的霜花,悄悄地从昏睡的土地中探出圆圆的脑袋,她总是这样不听话,挂历上离“春节”还有些日子呢?
每到这个时候,家里就会出现一个鲜黄饱满的柑橘,虎头虎脑地等着春姑娘来打招呼。
然而,儿时的我却是不爱橘的。
孩子总是把眼光放在成人不能理解的角度,所以对儿时反感橘的原因至今我仍理不清头绪。抑或是妈妈说的太多的逆反心理?
只记得每当有橘的时候,妈妈就会连哄带骗地往我嘴里塞橘瓣。但小小的固执的我总是不领情,总是在橘瓣入嘴前咬紧牙关,斗鸡似地瞪大眼睛盯着那片橘,好像随时准备“为橘而战”。看着我哭笑不得的样子,妈妈只好叹着气把橘放入自己的嘴里,然后牵着我的手,重拿一个大大的橘,站在冬日午后的阳台上,我就仰起头,用亮晶晶的眼睛把看妈妈剥橘当成享受。
妈妈右手扶往橘,左手大拇指对着橘底部凹处轻轻一摁透过太阳洒下的软软的光辉,我马上看到了一串串从橘里射出的汁,漫天飞舞成由很小很小的水珠编织成的帘儿,散发都那特有的甘甜清香。妈妈眯着眼对我笑,用拇指轻轻地由下往上挑,沿着开口,指头往内一下一下往外翻皮,橘皮和果肉很轻易地被分开,露出夹着白丝的鲜嫩饱满的似乎略有新生婴儿皮肤般折皱的橘肉。妈妈手上滴着丝丝橙黄的汁。那甘甜的帘儿织得更大更密了。我大口大口地吸着被橘滋润得清甜的空气,傻傻地看着妈妈手中的橘,心想:它怎么跟包着重生的哪吒的莲蓬开花时的一个样?妈妈把橘皮剥到它的顶部,稍稍挖一点,果肉就如同拥有新生命的哪吒跳出莲花一样地与果皮分开了。
妈妈把剥下的完整的橘皮递过来,“看,只要放根小蜡烛在里面,把四周的橘皮缝住,再挑根木棒在顶部,就是冰心奶奶说的小橘灯了。”
我接过橘皮,摆手表示拒绝橘皮,妈妈瞄了我一眼,狡黠地扬扬嘴角,我奇怪地把目光重新放在橘皮上,只见妈妈轻手掰了瓣果肉,对着冬日午后酥酥的阳光让我看那鼓囊囊的橘瓣,那半透明的满载着的小船,在太阳的气息里跳跃着橙色的果香,清晰地显现船仓密密地纹路。
妈妈挑起果肉上粉粉的白丝叮嘱:“它有很多维生素,要吃哦!”作罢,妈妈左手捏着尖部朝上的橘瓣,右手翘起兰花指,用拇指和食指拨起瓣儿上部左端儿近透明的韧丝,并轻轻往右拖,如同拉链开口,橘瓣顺从地打开了紧闭着的宝藏大门,羞答答地露出满仓的“金森林”。那可真是一片童话般的森林啊!里面的每棵树都稚气地顶着要喝水的尖尖脑门,乐呵呵地挺着欲滴的鼓鼓身躯,一本正经地紧密排列着,这似乎更像一堵墙,一座山?看着它们耀眼的金黄,我不禁咽了咽口水。
妈妈把橘转了45度,两手拇指小心地拨开已开口的橘瓣的膜,然后分别用拇指、食指捏住已被分两边的膜,很有把握地各往反方向一扯一翻,同时两手的中指融合着在橘瓣底部往上顶。眨眼间,童话森林的树不再粘得整整齐齐,而像江南突遇春风的花骨朵——一下怒放起来,橘膜做着陪衬,橘囊用它骄傲的艳黄错落成有高低层次的花瓣,经妈妈的巧手翻转定位;一朵开得正盛的似菊似玫瑰的“橘”花开始招蜂引碟,我眨眨眼,呆呆地看着在阳光下亮闪闪的橘花,娇嫩的橘囊,几近妩媚地让我感受到它甜甜的芬芳的似乎已在口中的冰凉。
妈妈笑吟吟地把橘花托入我掌心。我端详许久之后,小心翼翼地把花儿放进嘴里。在双唇合并的一刹那,我可以清禁地感觉到尖尖的橘汁缓缓流入咽喉的那种滋润,我忍不住嚼起口中的橘,猛然发现冰凉若蜜的柑橘原来如此合我的口味。
妈妈抚摸着我的头,在一旁满意地看我捧起朵朵橘花,发一阵呆,自言自语地宣布了每朵花的名字,最后依依不舍,又迫不及待地把橘放入口中作一个意犹未尽的表情。当我伸出肉乎乎的小手说“还要”的时候,妈妈带笑的柳眉更是因为惊喜而高高挑起。
在那个暖洋洋的午后,小小的我爱上了橘花,从此每年都会在妈妈的精雕细琢下吃一阵心满意足,虽然小小的我分不清吃的是“橘”还是“花”。
橘子树上纤落的白花落了又开,很多年过去,不再小小的我不再总是要吃那新奇精致的橘花,妈妈也不再为长大了的我费尽心思地做橘花,告别了儿时沉浸多年的纯纯的美丽梦幻,我对橘却有了深深的爱恋。
因为每当把即使不再是华丽的橘花的橘瓣放入口中,我都能从中尝到清爽,品到甘甜,得到滋润,体会到来自母亲如柑橘果香般的清新悠远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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