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家》1600字
鸣风死了,梅死了,瑞钰死了,高老太爷死了,他们和封建社会一起长眠,永远不会醒了。
鸣凤死了,带着对觉慧的爱意和觉慧对她的爱意,带着觉慧那温柔的一吻在她唇上留下的温度,带着感激与绝望死了。花园里的湖吞下了这个年轻的生命后很快恢复了平静,好似一切都不曾发生过一个渺小得让人们可以把她当作不存在的丫环的死,又怎能搅乱那一潭封建社会的黑暗之水尼?鸣凤孤独,在她最需要勇气的时候,她最爱的人却不在她身边;鸣凤无助,就连月亮也不愿以自己皎洁的光辉来澄清这汪“黑水”。
我多想抱着鸣凤,紧紧地抱着她,抱住这个纯洁可爱的生命。她是脆弱的,我的心中对她却泛不起一丝责怪的感情,是的,对于鸣凤,我只有同情、怜爱。她美丽、善良、可爱,对于使她情窦初开的觉慧,她又是多么体贴,善解人意啊!“我只要能一直跟在你的身边伺侯你,一直做你的丫环就满足了。”她这样想,也这样对觉慧说。她不敢想太多,不敢把现实想得太美好,不敢惮憧憬她做了自己心爱的人的新娘。
因为即使只是在梦中想想,梦也会被一种无形有力量击碎。她不奢求,只想和心爱的人在一起,为心爱的人不求回报的付出,可是人们却连她这个小小的愿望也要帮她打碎。我的心不能不为那个残忍的社会感到一阵疼痛。
鸣凤想为自己争取幸福,觉慧想为自己,为鸣凤,为他们两人争取幸福。可是他们的力量是多么弱小呀,弱小到就像一粒石子在海中激起的那一点似眼泪的浪花,最后石子沉入海中,而海面依然平静。鸣凤说过,就是死也不嫁给别人做小姨太。当鸣凤感觉到她的力量无法拯救即将被推向深渊的自己时,她实现了这个誓言。这个誓言的实现却成了一个沉痛的现实。
她的死刺痛了觉慧的心,刺痛了与鸣凤一起在高家为奴的人的心,却没有刺痛公馆里那些大爷、少爷、夫人们的心,没有刺痛那个残害她的封建社会。她的死就像无意间落下的一根头发,落得如此轻柔,使人毫无感觉。内心异常痛苦的觉慧在鸣凤死后做了一个梦,梦见鸣凤成了富家小姐,和自己有同等的地位。鸣凤穿着漂亮的衣服可爱地跳来跳去,她亲切地叫觉慧的名字,而不再叫他“三少爷。”这是多美的好的事啊!可是,哪怕在梦中,美好的事情也总是不会长久的。鸣凤的父亲为她安排好了婚事,准确的说是为她安排好了命运。觉慧和鸣凤想划船逃走,可是他们又能逃到哪里呢?他们是在封建社会的魔海中划船啊,怎么逃也是在这个范围内打转。
浪掀翻了船,掀翻了可以载着鸣凤和觉慧逃向美好的地方的船。鸣凤被她的父亲强行带走了,留下觉慧抓着一根木板在水中竭力呼喊、挣扎。一个浪吞没了梦,梦醒了,现实还是现实。
觉慧痛苦,不止是为鸣凤的死而痛苦,也为那个时代而痛苦,为自己的弱小而痛苦——他明白那个黑暗的时代才是逼死鸣凤真正的刽子手,却无力挽救鸣凤。倩儿(鸣凤的好友)在烧纸钱,分了两堆:一堆为因无奈而在绝望中死去的鸣凤烧,一堆为被逼嫁给了一个老头子做小姨太的婉儿烧。婉儿在上轿时拼命挣扎,哭着叫倩儿给鸣凤烧纸钱时也给她烧一堆,因为她在那种地方不会活得太久。婉儿虽然还能呼吸,却真的死了——肉体死了,心死了。她明白无论自己怎么反抗也没用了,于是让自己变得麻木,婉儿是弱小的,封建社会有千千万万像婉儿一样弱小的女人。
她们的精神已麻木,习惯了顺从,便不敢去反抗。就连新思想的风吹来时,许多女人也还裹在被窝里,丝毫感觉不到那一股能把她们带到自由之乡的风;感觉到这股风的人(无论男人、女人)绝大部分也觉得不可思议——为竟然有人敢与封建社会作对感到不可思议,而不是因新生命的诞生而看到希望——这些被封建思想统治得麻木的人啊!
相对于鸣凤,梅更为悲惨——鸣凤单纯的心中装着觉慧的爱,死时还带着觉慧温热的吻,而梅一直到死还受着病痛的折磨。不知道梅的心事的人给她买药止咳;知道梅的心思的人无能为力;能救梅的人已有了自己的妻儿,救不了她;而她自己经历了一场不幸的婚姻后仍放不下心爱的觉新,最终在思得人比黄花瘦后凄惨的死去了。纵使梅的母亲撕心裂肺的哭着说她后悔自己当初拆散了他们(梅和觉新),说了无数遍“我对不起你啊,梅儿”,梅也不会醒过来了。觉新,这个梅最爱,也最爱梅的男人亲手为梅料理了丧事。梅的丧事与高老太爷的丧事相比显得简单多了——一副棺材,几个要好的亲人发自内心的伤心的哭声。而高老太爷的灵堂日夜有人守着,白天有客人来时有专门的人很职业的哭,这哭声正如作者所说,不是哭出来的,而是拼命地喊出来的,到最后只有声音而没有眼泪。
梅对觉新虽有许多遗憾,但我想若真有九泉,梅在九泉之下也会安心——她还没死时,便知道觉新依然爱着她,而觉新的妻子也不计较梅和觉新的过去,待梅如姐妹,百般关心她。这一切都是真心的袒露,她怎会不感动呢?尽管我自翻开《家》一直到合上这本书也没掉一滴泪,我的眼泪也是微不足道的,但我的心里却真正的为梅流过泪,甚至当我咳嗽时脑海中也会浮现出梅咳嗽的样子——她痛苦的咳着,身子不停地颤拌,当她拿下捂着嘴咳嗽的手帕时,看见手帕上满是鲜红的血,格外刺眼。
这多叫人心疼啊!这样一个年轻的女子本该拉着心爱的人的手在夕阳中散步,饱享黄昏,饱享甜密,可是……这到镀是为什么呢?觉慧在安放梅的棺材的那个破庙里对躺在棺材里的梅说:“梅姐,你醒过来吧,我要让你知道谁是杀害你的凶手,凶手也正一步步走向死亡,可惜梅永远也看不见了。
对于梅,我寄寓的是同情,而对于高老太爷,我除了憎恨还带着感动。
高老太爷是封建专制主义的典型代表,他的专制行为固然可恨,但他死前的情景却着实打动了我的心。他本身就是带着病的,经过觉民逃婚,克明和妓女鬼混的刺激后,他突然感觉到自己是如此的累。“他一个人静坐着,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后来他便一病不起了。他似乎知道自己快要死了,便把儿孙们叫到身边很亲切的和他们讲话。高老太爷主动承诺退掉觉民的婚事后,觉民回来了。本来已奄奄一息的高老太爷因孙子的到来突然睁开了眼睛,用无力的手抚着觉民说:“婚事退了,你们要好好念书,为高家争光。”说完,手便垂了直去。觉民和觉慧都哭了。此刻死去的不是那位令人讨厌的专制主义者,而是他们的爷爷,是他们的亲人!
高老太爷喜爱他的儿孙们,他希望他们有所成就,为祖宗争光,高老太爷是个有学问的人,虽然他逼觉慧兄弟看一些带封建思想的书藉,是落后的做法,他却是真心的希望,他们能成为有学问的人。他不因家里有钱便纵容克明去找妓女,而是严惩克明,这更是难得。
高老太爷希望自己儿孙满堂,希望高家昌盛。他的逼婚固然可恨,却是一个长辈的真心。他以为他的安排会使他的儿孙们幸福,却不知道幸福是靠自己争取的,而不是由别人安排的;也不是有钱有势就一定会幸福。就像高家,极其富有,公馆里却没几个快乐的人。那些所谓的快乐的人也是被封建思想统治得麻木了的人及一些不懂事的孩子。奴仆看主子的眼色行事,稍有一对便要遭到主子的责骂,而且每天都不停的干活,听侯主子的分附。没有自由,还要咽下苦水,又有什么幸福可言呢?而觉慧、觉民接受了新思想、痛恨旧思想,公馆却把他们束缚住了。
在公馆里,他们的思想朝作何一个角落发射都擦不出美丽的火花,反而处处碰壁,直把他们碰得心灰意冷。他们终于呆不下去了,他们反抗了,觉民以抗婚作为反抗,最终争取到了自己与琴的幸福,觉慧最后怀着对新文化的无限热情去了上海。我们有理由相信觉慧会在新的人生路上充满激情。他还未去上海时,便用因激动而颤抖的笔写下自己在《新青年》等进步刊物和外国小说中汲取的养份,并发表在他和同学创办的报纸上,以此传播新思想。家庭的种种禁锢,社会的种种黑暗更触动了他正直的心和进步的思想。这样的一个青年融入新思想的洪流中又怎会不热血沸腾呢?
高老太爷死了,公馆却没有任何改变。公馆里依然弥漫着浓浓的封建空气,因为高老太爷仅仅是封建专制的一个代表,他死了,千千万万像他一样的封建主义者还活着,封建制度并没有完全灭亡。这些残活着的刽子手在高老太爷死后又残害了一个年轻善良的生命——瑞钰。那些无聊的、无情的封建迷信把快生产的瑞钰赶到了城外一个环境相当差的地方。最后,瑞钰以自己的生命换得了另一个新生的生命。这笔交易多残忍啊!瑞钰生孩子时的喊叫声撞在屋里的每一个角落里,撞在觉新的心上。她喊着觉新的名字,痛苦的喊着“啊……痛啊……哎呀……痛啊,觉新你在哪里?你怎么不来看我?”我似乎看到了瑞钰脸上拼命抽搐着的肉,我只能用自己疼痛的心来描述地痛苦的表情。
门外的觉新死命敲门,门却无情地把他隔在外面。门不开,任内外的人如何喊叫也是徒劳。这不是一扇简单的门,凭觉新一人之力又怎能把它敲开呢?当门打开时,瑞钰的身体已经冰凉了。
我压制不住内心的愤怒:“觉新啊觉新,你这个懦夫!你害死了两个你最爱,也最爱你的女人。你有自己的苦衷,可是只要你在权威面前把腰挺一挺,在公馆里把腰挺一挺,这两个女人也许不不会如此凄惨的死去了。”
封建思想捆绑住了一大批像觉新这样的懦夫。他们畏惧封建权威,即使有不满地要强咽进心里。统治者为这些人的百般顺从洋洋得意,得意到不在乎他们是不是虚伪的。我对于我国几千年的封建文化我了解得并不多,也就不能定义封建王朝衰弱的原因。教科书上的观点是封建经济的衰退是导致封建王朝衰弱的根本原因。我想,封建统治下的人民甘心忍受压迫也是导致封建王朝衰弱的一个重要原因。正因为人民安于现状,才会不思进取,才会任统治者“宰割”。也正是人民不敢反抗封建制度,才会导致一次次农民起义失败,到头来只不过换了个君王,而人民仍然受压迫。
一直到近代,由孙中山领导的“辛亥革命”推翻了统治中国两千多年的封建制度,民主共和思想才深入人心;1915年兴起的新文化运动进一步冲击了封建思想。生活在那个时代的觉慧及像觉慧这样的充满热情的青年为拯救国家,改造社会而奔走。经过中国人民几十年的努力,那个时代的进步人士想要的国家已经建立了,并快速发展着。为了建立这样的一个国家,不知有多少斗士在与封建制度斗争,与反动势力斗争的过程中长眠于祖国的大地下。今天的避面没让他们失望,他们的血没有白流。
鸣凤死了,梅死了,瑞钰死了,高老太爷死了,在新旧交替的时代死了。他们不是民主斗士,而只是封建社会可怜的牺牲品。倘若他们生活在今天的社会又会是怎样的一种情景呢?鸣凤会是一个好学生呢,还是一个追求时髦,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出入于灯红酒绿的舞厅的女子?梅会不会觉新的妻子?瑞钰会不会是一个幸福的妈妈?高老太爷的话是不是还那么有权威,哪怕别人对他的顺从只是表面上的?
许多的未知不是凭想象可以得出答案的,但可以肯定的说一句:鸣凤不会那么无助;梅和瑞钰不会死得那么凄惨;高才太爷的强制也不会失效。可惜,他们都已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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