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夏1600字
海风中依然夹着腥气,肠粉还是那熟悉的味儿,艾叶水止住了痱子,营养粥仍是那般美味,陈奶奶家的鸡蛋很香,甘蔗荔枝山竹都很甜.....
我的故乡,在一座小城里头。
一年四季都吹着带有腥味的海风,潮湿而闷热,这是故乡给我的最直接也是最深刻的印象。五岁以前,我整年地待在那儿;五岁之后的日子,便只在夏天去了。于是我对于故乡冬天的记忆近乎空白,只记得那吵吵闹闹的夏日。
奶奶家与菜市场仅一墙之隔。每天早上五点左右,陈奶奶家的公鸡就开始打鸣,隔壁菜市场开始苏醒了。叫卖声、讨价还价声、大风扇的声音、砍甘蔗的声音,还有那大货车一遍遍的“请注意,倒车”,像那大海的浪潮,一层层涌来,最终在上午八点达到高峰。我便是在这时候懒懒地起床的。
起床的唯一动力,大概就是早饭了。肠粉、红糖馒头、卷粉,还有只能用方言才叫得出名字的美食,哪一样都能极贴切地迎合我的味蕾。
,他一倘若起早一点,奶奶还会骑着“嘟嘟嘟”的摩托车带我去抢猪脚粉吃。老刘家的猪脚粉那可是出了名的美味,多少漂泊之人归乡只为这一碗粉。
点头那猪皮脆而不硬,肉质肥嫩而不腻,配着半透明的滑溜粉和极鲜的汤,伴着虾米沙虫以及翠绿的葱花,一碗呼噜下肚,仍咂巴着嘴留恋那唇齿间的香。尽管那儿只有一台老旧的超大风扇,还有挤得密不透风的人流,我依然十分愿意随奶奶排着长队去买一碗猪脚粉吃。
吃完早饭第一件事,不是玩乐不是学习,而是擦药。闷湿的天气使我胳肢窝和脖子上长满了痱子,一出汗就痒。还不能挠,一挠就疼。奶奶为此伤透了脑筋,从医生开的痱子粉到“黄皮肤”药膏,从民间寻来的偏方花椒水到马齿苋水,哪样都试过,效果都不大理想。后来奶奶从稻士,一个据说曾是“赤脚医生”的人那儿问来,说是艾叶水可以治痱子。于是我就看着奶奶每天用一口大铁锅以艾叶熬水,要熬半个小时,熬出一种苦苦的清香,用毛巾泡了小心地替我敷在胳肢窝和脖子处。这法子还当真有效果了,然而这顽疾始终不能除根,每年夏日,奶奶还是每隔一周半左右就为我熬煮一次艾叶水。闷闷湿热的空气中,只有那艾香是清爽的。
铁锅熬出来的,还有奶奶的“营养粥”。炎热的太阳烤得整个大地都升了温,午饭时,我常常只喝凉白粥,不喜欢吃还热着的菜。奶奶就将碎肉虾米、菜条鲍鱼还有姜丝一并放入粥中熬,熬出一大锅营养粥。奶奶的普通话不太标准,常常这般喊:“来吃营养“猪”咯-”然后笑眯眯地看我飞奔来扒拉完那一大碗满得要溢出来的营养粥。那时,我吃着粥,奶奶看着我。当时太小,我吃得酣畅舒爽,却看不见奶奶熬粥时的大汗淋漓。
奶奶是从来放任着我在不大的小区里四处奔玩的,因此几乎整个小区里的人家我都熟识。“刘奶奶早!”“张二叔好!”我见一个叫一个,以至于大家都笑称我是“区长”。那时薯片之类的零嘴并不常有,树荫里摇着蒲扇乘凉的邻居们给我的常常是些鱿鱼丝和咸鱼片。有时,陈奶奶家的母鸡下蛋了,她就捡了一篮又大又好的鸡蛋递给我:“拿回去给你奶奶。”于是奶奶也将家里刚熟的菠萝蜜装进袋子里:“去给陈奶奶,不要忘了谢谢她的鸡蛋。”
仍然记得,父母接我去上海前的那个夜晚。故乡的星空璀璨,月光顺着小路流向大海。乡亲们聚在大槐树下,说笑着:“小姑娘要成新上海人咯!”“好好念书啊!”“记得回来喝槐花粉啊!”轻轻的一丝凉风扑来,搅匀了整个星光月色。
后来,我都只有暑假才回老家。陈奶奶提着鸡蛋在小区看见我,有些惊喜地打量着我:“成大姑娘了。”奶奶则搬来大梯子,口袋里揣着钱包爬上院头冲隔壁菜市场的孙大叔喊:“来一根甘蔗,三斤荔枝,一袋山竹。咱家孙女儿回来啦!”“哟,回来啦。那么那袋山竹不收钱了,当是送给你家孙女吃罢。”孙大叔在那头喊着,也支起大梯子把水果送上来给奶奶。我和奶奶坐在院里,海风中依然夹着腥气,肠粉还是那熟悉的味儿,艾叶水止住了痱子,营养粥仍是那般美味,陈奶奶家的鸡蛋很香,甘蔗荔枝山竹都很甜······
我想不出用什么华丽的辞藻来描绘我的故乡,因为我的故乡并不华丽,但它是那样令人依恋。我想,我把我的心留在那儿了。
无论天涯海角,无论得意失意,我的故乡,永远是我心灵的依托和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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