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盘内外1500字
中秋佳节,月悬半空,恍如玉盘,皎盖群星。他,穿一身布衣,挺立在河边。长发飘扬在空中,长袍也在风中飒飒作响。他的面容很坚定,犹如雪山上千年不化的寒冰。
他就是我。但我注定成不了他,不能一生一世安静的呆在这,聆听着世间的福音。那是因为我是一名将军,注定要参与棋盘上屠杀的游戏,我可能是屠杀者,也可能是被屠杀者。一身杀气把我束缚在棋盘之内,棋盘之外的风云日月、花开雪落都与我无关。
河的一边是我大汉军的营帐,另一边是匈奴大关。我和李广元帅、卫青、敢夫、杨仆、卫馆、周亚夫、致都、龙渊等将军随皇上来攻打匈奴,杀之虎牢关下。今天上午,大军攻城,我和我的好兄弟龙渊联手打伤了匈奴先锋。匈奴军闭门坚守。今晚子时,我要随大军攻城,争取拿下虎牢关。乘大家在准备,我在这安静的呆会儿。
月光是微弱的,却充满生命的活力。它的照耀是灵魂在操纵,是灵魂的另一种生命形式。忽然间,一阵狂躁的风掠过,一枚飞镖从我身后刺来,我一个后滚翻躲开了。不请自来的是何许人也?啊!是番将,匈奴军的先锋,早上被我和龙渊打伤的那位。
番将高高地骑在白马上,一身戎装,右手握着一只九尺长矛,冷傲的俯视着我。我手无寸铁,不敢轻易进攻,故意问道:“你是早上输得不服,想现在再打一盘吗?”
番将说:“没错,现在再打一盘,不玩以多欺少的把戏!”
那你是想用手中的长矛对付手无寸铁的我咯?”
“好!我就不用矛,不骑马,和你堂堂正正打一场 。”番将竟真的下马,赶跑战马,把矛插在河边,冲上来和我拳脚相向。
打了几十个回合,番将越战越勇,我卖个破绽,被他一拳打倒在河边。番将冷傲的问:“还有什么遗言要说吗?”
我抬起头,说:“我想说,你中计了。”我迅速拿起番将刚插在河边的矛,戳向番将。番将大惊,但还是死在我的矛下;不,是死在他自己的矛下!
我用那沾满血腥的手抚闭了他的双眼,一声哀叹被风吹散,仿佛从未有过。番将!只怪你太单纯了,在棋盘之内,只有尔虞我诈,没有情义可言。你我各为其主,虽素无恩怨,却注定要决一死战。至于为何一战,只因你我都是一枚棋子,任人摆布的几乎没有个性的棋子。你饶了我,就等于违反了这场游戏的规则,这就是你所受的惩罚。
身后传来一声号角,卫青元帅带大军来攻城了。接下来的厮杀更为残酷,留在我记忆力的是一片模糊的殷红,接近血流成河。
屠杀的游戏终于结束了,它到底进行了多少时辰我也不记得了,只觉得有十几年那么长。我军胜利了,皇上设下宴席,宴请诸将。
皇上亲征多时,虽很疲劳,却也为此次大获全胜喜开龙颜,尤其是我斩杀匈奴大将。皇上要册封我,我跪了下来,说:“皇上,臣不贪名,不图利,只求辞官归隐,求吾皇成全。”
皇上一惊。半晌,皇上笑着问我:“卿执意如此?”
“臣无悔。”
“好,赐酒!喝过了酒,朕不留你!”皇上笑的如梦如幻,在一旁的龙渊却不安起来。
我正要喝下军士呈上的酒,我最好的兄弟——龙渊,竟抢过了酒杯,说:“大将军还要赶路,不宜饮酒,末将代饮吧!”说罢,一饮而尽。
只见龙颜大怒,皇上一拍龙案。呈酒的军士吓得酒壶掉在地上,酒淌出来,沸腾起黄波,是毒酒兄弟龙渊笑着掏出免死金牌给我,仅说了“保重”二字就吐血身亡。李元帅上奏皇上:“大将军命不该绝,如今又手握免死金牌,求皇上饶了他吧!”卫青、敢夫等将领也为我求情。皇上扳着脸走出大殿。李元帅低声对我说:“还不快走!”
我骑着“火云”离开了大营,离开了虎牢关,离开了大汉国,离开了凡世的喧嚣,隐居到了忘忧谷,一个不小心降落到人间的仙境。
在那儿,“土地平阔,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在那儿,“阡陌交通,鸡犬相闻”;在那儿,“黄发垂鬓,并怡然自乐”;在那儿,和平是永远的主旋律。
我在那里终于熬成了英雄末路的鸡皮鹘立,于一个春天与桃花一起纷纷飘落,再没有醒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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