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矮了;我,高了1400字
子骑父作马,父望子成龙
——林则徐
我试图找到一首写父子之情的古诗,却很意外地没有收获。
今天要开家长会,胡乱吃了点饼干后,我便往学校去了,父亲今天要来,家里离学校很远,父亲必须早早就起床,那个时候,初冬的清晨,天特别冷。
我远远便看到父亲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在走廊那边,和同学在聊天,我却突然感到父亲显得那么的瘦小。
当和父亲坐到我的座位上时,我才发现父亲的手上多了好多伤疤,以前未曾注意过。我和爸爸在教室里讨论着我的成绩,今天开家长会,我家离这里60多公里,两个小时的车程,爸爸很早就过来了,依然,他每年的家长会都没有错过。
一般一个月回家一次,但我今天才注意到爸爸的手。那手粗糙了,手指上还有几个未愈合的伤口,手臂上好似突然多了很多的斑点,因为干冷的天气,皲裂着!猛然想起,爸爸应该有50了,我抬头看了看,爸爸的头上居然多了不少白发。那双手拿着那张成绩单,成绩单上我的名字下那两个空格也是那么刺眼,有两科不考,成绩一下子掉到了末尾,我低着头,绞着衣角,默默在等着父亲的责备。父亲抬起头,也默默地看着我,许久才开了口:你穿条衬衫不冷么?
父亲极力在掩饰着,试图让我知道他很轻松。
开完会后,我踩着脚下的方砖和父亲走在校道上我习惯地一抬手,想牵住父亲的手指,不想,却搭在了父亲的肩上。两人路上都默默无语,熙熙攘攘的人群,迎面走来一对父子,我瞟了眼,那个儿子明显比他父亲高。我又环顾四周,竟惊奇地发现,儿子都比父亲高不少。不论是走路过来的,还是开摩托车过来的,甚至是开小轿车过来的,都没有逃出这个规律。我悄悄和爸爸比了比,我也比爸爸高出不少。
小时侯,常常望着窗外的天空,幻想长大以后,能实现从前做过的美梦。父亲抚摸着我的脑袋,和我编织我的梦——警察叔叔、科学家、老师…… 我仰望着父亲,踮着脚尖,渴望有一天能突然和父亲一样高,然后实现做过的梦。于是,我天天跑到有刻度的柜台那边比划着,父亲则微笑着把我踮起的身体给摁下去。渐渐,柜台上加了把三寸长的木尺,我也到外地念书去了,但每个星期回来都要往柜台那里站,晚上边看电视边帮父亲找他头上的白发。阿华田吃了一罐接一罐,三寸木尺也换成了一米长的铝尺,偶尔才去柜台边量了,更多的是坐在里面,仰望着父亲,一遍又一遍想着自己小时候的梦。那时父亲的形象是高大。
似乎倒转了般,不知何时,我竟要手把手教着父亲在键盘上打字了——就像小时候父亲教我写字般。不知何时,便不能再像从前那样,我抓着父亲的手指,然后仰着头望这父亲;不会再像从前那样,父亲把我背在背上,看着路边灿烂的野花;不能再像从前那样,我望着树上的杨桃望眼欲穿,然后一个高大的身躯出现在我面前,微微一踮脚,压低一条枝桠,伸给我一个甜甜的大杨桃;不能再像从前那样,我把妹妹弄哭后,一个严厉的声音会来责备我,一个火辣辣的巴掌回落在我稚嫩的屁股上……这些不能,都只是因为我长高了,或者是说因为我长大更合适吧!
高的是我,矮的是父亲。父亲用他的爱把儿子垫得比自己还高,儿子只是给了父亲满脸的皱纹。长大后,发现世界真的不同,没了父亲的标榜,不知该要往哪走,还是停在原地一动也不动,眼看着时间流走,想回到小时侯。明明离梦想越近了,却觉得越来越迷茫了。
“你,还要不要钱?”父亲的话将我拉回现实,对面走过来一对父子,依然,高的是儿子,矮的是父亲,“不了,这个月的还剩着”
父亲矮了,垫高的是儿子的梦想;儿子高了,却压低了父亲的身躯。当苹果熟透了的时候,压弯的是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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