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深处那一朵白荷1100字
若要论人生最纯真快乐的年代,无疑当属童年。它像一朵亭亭的白荷,风姿楚楚,纤尘不染。你想,或者不想起,它就一直在你的记忆深处盛开,不萎不凋。偶尔闭了眼小憩,它仿佛就在你面前摇晃,鼻尖还能依稀嗅到那清甜的芬芳……
那年我住在乡下爷爷家,约莫三四岁的年纪,常常扎着两个小小的羊角辫,穿着漂亮的花裙子——只是每每都被我弄成脏兮兮的模样,到处是泥巴,也不觉得自己狼狈。
还记得小小的我很喜欢花,经常和邻居小哥哥一起穿梭于小巷之中找新奇的花儿。四处攀援的牵牛花,清香金银花,烂漫茶花和蔷薇,凤仙与太阳花在墙根开成一片,朵朵硬实的白色蟹爪菊……甚至还有一户人家院前的泥塘里生了一片荷花,每到夏季,我总爱蹲在那塘边观赏,淡淡粉红色清丽花朵亭亭玉立。好几次,因为想摘下一朵玩儿,险些跌进污泥里。
除了花朵之外,特别热衷的一件事就是吃。虽说是在乡下,食物并不怎样精美昂贵,却又有另一种滋味儿。在馄饨店里吃完热腾腾漂浮着新鲜葱花的小馄饨,便觉得欢愉。附近小商铺卖各种零食和冷饮,空气里有一股甜润清香。我时常捏了五毛钱去买西米露或绿豆汤。最常吃的是西米露,白色小粒子混杂冰屑,咬在嘴里有一股冰凉韧性,带着牛奶香味。
印象特别深的是夏天的露天晚饭。天气热起来以后,爷爷奶奶常把小桌子搬到院子里吃晚饭,普通人家的清淡饭菜。西红柿鸡蛋汤、新鲜鲫鱼汤、炒青菜、腌萝卜、花生米,咸鸭蛋切成两半放在盘子里,金灿灿的蛋黄十分诱人。偶尔爷爷剥一只松花皮蛋,就着一杯淡酒慢慢地吃。奶奶的手艺其实很好,但没有传统湘菜的咸辣,妈妈时常抱怨,我却相当喜欢。
爷爷家养了一群鸭子,我和表哥时常去挖蚯蚓喂养它们,几乎用小铲子把附近的土坡挖了个遍。提着一塑料袋蚯蚓跑回家,迫不及待地把它倒在鸭棚里,我和表哥看着鸭子抢蚯蚓的模样忍俊不禁。奶奶坐在院里的漆花竹凳上,戴着老花镜纳鞋底,在紫檀木针线盒里翻找各色丝线,银顶针碰着盒子发出清脆的响声。她在穿针的间隙会不时抬起头看看我们,脸上带着慈爱和蔼的微笑。
闲时我爱在田埂上散步。稻田的青草味沁人心脾,我眯起眼看小路尽头的破庙,刮痕斑驳的厚重朱漆雕花门窗,仿古的碧色琉璃瓦屋檐,在落日的余晖里熠熠生辉。杂草丛中会突然蹿出一只瘦小的流浪猫,迈着轻悄的碎步跑远。我弯下腰摘一朵金黄的野雏菊插在辫子上,田野里的风温柔地吹过我的花裙子……吹着吹着,我就长大了。
不久之后爷爷奶奶带着我搬离了乡下,那个如水墨画卷般素净悠远的地方。它的青苔幽幽、流水潺潺,它的白砖黑瓦、樟木香气,它的窄长石巷、斑驳砖墙,还有端午节奶奶教我包过的碧绿可爱的粽子、大年夜表哥和我放过的五彩斑斓的烟花,一起化成一朵白荷种进了我的记忆深处。
彼时岁月静好,我正年幼。而如今置身滚滚红尘的喧嚣,凭着那一朵记忆深处的白荷,我即使回不去那个乡下小镇,也能自留出一片幽静清净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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