伟大的树,把悲伤散尽 (浅谈诗歌)1500字
今天看到了诗人王家新的一篇文章,题目是《诗歌,或悲痛的余烬》,他在文章里提到今年地震里诗歌的缺位,他说:"我想写诗,但深感无力。"我在读到这句话时,深有同感。
里面有惊人的坦率。
当我看到山东作家协会副主席王兆山的媚俗已极的那首所谓的"诗"时,我觉得很悲哀。这根本就不是诗,是一种堕落的招摇,一种无耻的表演,不说也罢。
最著名的那首震后诗《孩子,快抓住妈妈的手》,据说是一位山东作者根据几年前写给病中女友的诗改头换面而成的,我不能确认这点,如果这是真的,我将更加伤心。难道诗歌已经廉价和堕落到如此地步了吗?
真正深刻的诗歌,对生命和人类进行反思的诗歌在哪里?我确实看到了很多表达悲痛的诗歌,有些还很感人,但与其说是诗歌,倒不如说是抒发伤痛和哀悼的挽联,太含蓄的诗歌,似乎不合时宜,所以必须以人们能够理解和共鸣的方式写就,但诗歌一直白,就失去了诗的味道,看到一个出版社刚出的《汶川地震诗集》,说实话,里面确实有真实的哀伤,却实在缺乏诗意和深度,都是很儿歌化的语句或者励志的口号,其中就有以上刚提到的两首诗,不一读。
忽然想到一句话:今年一切都不正常,只有国足表现正常。我想说的是,其实,诗坛的表现也很正常。或许,诗歌不适合于描述灾难。
我倒记得海子那首《五月的麦地》和那首《七月不远》。但我不能肯定,假如海子还活着,今天他还能不能写出真正的诗来。
他咏唱道:"因此跋山涉水死亡不远,/骨骼挂遍我身体,/如同蓝色水上的树枝。/只有五月生命的鸟群早已飞去,/只有饮我宝石的头一只鸟早已飞去"
也许还有一句诗歌更形象:那是在五月,黎明以前的深水杀死了我。----《黎明》。
在《土地。忧郁。死亡》里他也写道:我的心脏中楚国王廷面对北方灾民默默无言/全世界人民如今在战争之前粮草备齐。
在我看来,这才是真正的诗歌,而且贴切隽永,可问题是:今天,我们还需要这样的诗歌吗?我相信泪水是真实的,但我也看到呐喊是空洞的,一个年轻诗人,干脆收起了纸笔,一个人去
了灾区当志愿者。"救一个人,就是救了整个世界"这是电影《辛德勒名单》里的一句话,如果说,我们四川地震也捐了点心意,那只不过是释放良心的负担和不安的一种方式。
四川诗人杨黎的《地震》里写道:"在众志成城的好时代,我有点孤独"
集体抒情,与个人抒怀的矛盾;克制反思与集体悲情的错位;从真实到矫情,从独立到媚俗,从独吟到合唱,从饱满到空洞,其间的距离,不可以道理数。有时,一个诗歌的题目就可以毁灭一首还算真诚的诗,比如说:《我的心和千万旗帜一起飘向汶川》等等。
因为,在那刻,似乎我也感觉到这时候写作的难度,一种面对死亡和灾难的写作,要么是应景之作,即使有真实的伤痛,却无法深刻;要么是过于宏大的抒怀,显得做作和虚伪。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沉默不语。
在巨大的公众共灾难面前,确实无法找到属于一个人自己的语言。而诗歌,是很个性和心灵的,在现实的灾难面前,诗歌是无能的。
作者有点刻薄地说道:人们似乎一夜之间回归了真诚,学会了祈祷,却不知向谁祈祷,那些摆成心形的烛光晚会,倒象是一场生日派对,即使洒了点泪水,也是小资情调的场景。
于是,感人和抒情成为评论文字和诗歌的唯一标准。没有看到真正有深度有艺术有个性的文字,于是有人说:地震之后写诗,是可耻的。这很深沉,却似乎缺乏同情,就是这么难!
就象全民族的悲伤一定会过去一样,世界还是会回归到平常。
无论有没有诗歌生存的土壤,但这片土地一定得有重获灵魂的力量。不然的话,我们不能指望一次地震就会改变世界逐步走向空虚和荒谬的轨迹。
有时,我很平和,但每到深夜,我往往会变得格外倔强,而心里却非常平静,当读到一句诗:"伟大的树,把悲伤散尽"时,我知道,我们已经不再悲伤了。
诗歌永远无法写实,却永远关注心灵深处。于是,我们只敢偷偷地吟唱,生怕触动了世俗的眼光,那一刻,我们无地自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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