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了十七年的雪1000字
(一)
先是空中一阵阵的哨子响,好似从天上射下来的千万响箭。那几乎不是风,而是要一下子便把地面的一切扫净了的样子。六七时许的天空很冷,很冷,冷得可怕。高处的路灯好像矮了好些,奶黄色的灯光在颤抖。树枝摆动。远初的车声忽然地来到,又忽然地走开。连猛犬也不敢叫一声。
跟着,我便看到了二零零八年来的第一场雪,也是故乡的第二次下雪。一次是十七年前。一次是现在。
我不敢想象披身为“火炉”的故乡重庆会自我出生以来撒出它冬日以来的第一场雪,也从没想象过。可是就在今天我睁开眼无意瞅向窗外的时候,的确是像《世说新语》里撒盐的雪一样,的的确确地战线在我眼前。
故乡的飘雪,不是“下”,也不是“落”,是“飘”。悠悠地飘,不急不燥,沉默着,慢慢地轻轻地飘下来,随着微微刺骨的寒风,就像迷失了方向的蒲公英,跟着轻风漂泊着。
故乡的飘雪,像抖落洁白的花瓣,在半空打个旋,然后以凄美的姿势匍匐在泥土上。世界便在那一刻变得安静,只剩下落花飘零的声音。
故乡的飘雪,像一位舞女。灵魂轻轻哼唱,退后,扬臂,纤细的手指在空中化过一道道忧伤的思绪。脚尖踮起,一圈圈轻轻地旋转。等飞越过头顶的黑暗,无奈地倒在一角。
(二)
雪渐渐变得米粒大小,我起身出门,那冰晶一样的东西落在我脸上,“呲呲”地,有点微微的疼,但更多的则是心头止不住的喜悦。笑容不自觉地溢出嘴角。套在颈上的米色围巾,头上的毛乎乎的帽子,沾上了几颗飘雪,像撒下的白糖,颗粒状,带着丝丝透明的颜色。可是不一会儿又化了。我不禁有些失落,但是新飘下来的雪花,掩补了我的忧愁。
天空下,一个追逐雪花的女孩。
(三)
暖暖的,照亮了整个阴沉的天空。
一群挑担子的力工,七手八脚地拾来花园里的枯柴,索性坐在花台边,生起火来。冻得通红的手僵硬地把一根根木柴聚在一起,然后从包里熟练地掏出沾满了泥土的火机,拿到木柴边,“呼”地,冰冷的木柴在此刻喷发出冬日的火焰,在凛冽的寒风下,火光煽动着,跳跃着,火红的精灵仿佛在跳着一支动人而充满激情的单人舞。
火光映红了力工们陈旧的中山夹克,映红了他们那原本就通红的手,映红了舒展着皱纹的咧开嘴的笑脸。
可是我看到花台里的枯柴已被拾光,如果再下雪,他们又会到何初拾柴?
(四)
二零零八年冬,枯木下一个栓着米色围巾的女孩,用一支沾着雪花的笔,书写下十七年来等待的飘雪。
听,雪花在歌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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