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一个家庭矛盾引发的若干感想1600字
——原题目《矛盾》
我总是在衔接突兀话题千回百转的文章最后为这篇不知所云的文章挂上了一个意境悠远的结尾当作中心。这使我的主题和内容矛盾。原本想抒发的主题在我漫长的叙述中已经消失于无形之中,人间蒸发了。最后悬崖勒马,前几段文字点都即可地就当作环绕主题展开议论了,我总是掌握不好文章的走势,无论是手写还是打字,无灵感时任我怎么软磨硬泡都是删删改改,若灵感如汹涌的洪水冲出闸门一涌而上时纸上出现的文字就如行云流水一般畅通无阻地,字连成句,语气连成潮汐,我的文字跟着思想走,没有严谨的格式也没有清晰的轮廓。它看起来就像是大自然的天然产物,即便不精致也让人看着舒服。它不是烫手的芋头,也并非精工细琢的美玉,不必挑剔地咬文嚼字,对结构上纲上线,也不必小心翼翼地雕琢,或者观摩。我将我凌乱的文字形容成经过漫长的岁月而形成的琥珀,纵使语言不够华丽,语句不够通顺,转折太于急促,等等等类似显而易见的问题,但我还是能看着自己一口气写下来的文字赏心悦目,就好比母亲看着自己的孩子,怎么看都是好的。
写到这里,若你有幸看到这篇文章,好的,请你忽略上面那段话,因为它不例外就是一段拐弯抹角的自夸,以及点到即止的点题。
以及这句话。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我和家人维持了十多天的和平和稳定从今天又爆发了。其实这十几天里我和他们几乎很少见面和说话,因为我搬到外婆家去住。我和他们不吵架最好的方式便是不见面,不说话。过去在上学期间不得不见面的时候我就尽量吃完饭就回房间,因为我知道他们每天除了关心我的学习很少关心我快不快乐身体状况,因而因为时间的沉淀最终学习的话题成为了一条导火线,最后他们只要一提到就如引爆了炸弹,我一敏感就脸上彪下两行清泪,委屈而凄惨地丢下一句“我不想和你吵架。”然后花了脸跑回房间啜泣,哭到精神恍惚,眼泪干涸了就无力再思考谁对谁错,是否难过反正倒下就睡了。一个月前他们笑谈答应我带我去省外旅行,并告诉我等到八月中旬再说。眼见着又到了八月中旬,母亲的身体状况不佳无法带我出行,父亲的职业不允许出省,必须随时待命,而省外有亲戚朋友,确是公务员,我不能扰乱他们小两口的生活秩序,也不能到邻县的伯母家长时间待着,寄人篱下总是给人添麻烦。父亲告诉我他考虑周末和另外几个家庭一起在省内走两天,我直白地告诉他,如果无法出省那我便无心情去任何地方。
他说的是,随你便。
我期盼让他给我仅存的一丝安慰也被他不冷不热的话语给扼杀。
或者是我的想法太过偏激,有时候理智也与出口的狂言格格不入,明知父亲宁愿节省了自己也不肯委屈了我,却反唇相讥字字戳伤了自己最亲的人。在他耳里我的话尽是嘲讽和威胁。“你的意思是,如果不带你出省,那你省内也不去,整个暑假也不出去,意思就是说,一定要带你出去,这不是威胁?”“不满足你的愿望,你就什么都不要,不花我的钱也不向我提任何要求,意思就是说要满足你的愿望,这不是威胁?”“听你的口气明明就是威胁!”我哭得嘶声力竭,“我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我早就说要提早考虑这些事情,给我个准话,当初何必给我满满的希望!我是不开心,但我绝对没有威胁的意思。你怎么理解是你的事。我不原谅你就像欠你了似的。”
“那你告诉我,能不能出去。”我红着眼睛看着他。其实结果就那么一目了然,我却偏偏要从他嘴里讨个明白。
“我都说得那么清楚了,如果是说……”
“我只是要个爽快话。行,还是不行。如果是不行,让我早点死心也好。”
他沉默不语。
“不行是吧。好。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我毅然起身,眼泪像是不尽的流水哗哗直下,哭得我眼睛疼。我暗暗发誓我以后一定不要当公务员。父亲曾经因为紧急任务迟了四十分钟来接我,我看着冷清的校门口安慰自己,听着远方的车鸣不断给自己希望,当驶过来从自己面前呼啸而去的是陌生的轿车希望很快就破灭,我的双眼呆滞,不管时间过去了多久,父亲总是不会忘了来接自己的。父亲曾经因为公务繁忙走不开身下午放学了一小时多来接我,冬日的黄昏总是很短暂,取而代之的便是孤独寂寞的黑夜,我听着冷风吹拂着树叶????的声音,打着伞看疏而不漏的雨幕,眼泪流连在眼角,我擦了泪目光拉长到了远方的十字路口。父亲来接我的时候慌忙地解释着自己确实抽不出身,我低下头默默无言,父亲问我怎么了,我柔声细语表示理解。最终在父亲的追问下我嚎啕大哭。还有一次我顶着烈日炎炎的酷暑从密密的人潮涌出校园,看着来往的车辆和陆续离开的同学,和要回家的同学笑着打招呼说再见。听着他们说,“那我先走了”。那天我站着腿发麻,有一个戴着安全帽的妇女看着我孤身只影的友好地表示要送我回家,她说她也是要接她儿子的,可是她儿子可能先回家了。我差点就要感动得哭得稀里哗啦,但是我微笑着向她表达了我的感谢,并坚定地告诉她,我爸爸快来接我了。快来了。终于看见了父亲的车的影子,我坐上后座就冲着他喊了一声,“如果做不到按时来接我就不要信誓旦旦地说要送我!”回到家我直接甩门不等他进入,泪眼婆娑地朝我妈妈哭诉,我妈妈听了立马横眉竖眼地批评我爸爸,我爸爸无奈地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妈妈立马就甩了一句话让他哑口无言,“你懂得等待的人的感受吗?”我觉得我妈妈的口气简直就不需要有疑问句,应该用感叹号来结尾。
如果你不是人民警察,如果你不是公务员。你不仅自己辛苦劳累,还拘束了我的愿望。
所以我以后才不要当公务员。
我只是很清楚我有几斤几两重,一年后的中考我不要只是尽力,我要的是只许成功不许失败。我很清楚初三这个概念,这决定了我人生的方向,是有重点高中奠定我节节高升的基石,或者是我还有一个三年能让我走出阴影。中考之后尽管我有大把的时间可以休息和旅行,但我的心情不知道允许不允许,我或许是要苦心读书,我或许是心想事成上了那所对于我来说难度之大的高中。我很清楚初三以后我没有时间发呆,没有时间玩电脑用手机出去玩,我仅剩的初二的暑假的十几天,是我成为初三之前可以安稳平和的日子,可以快乐自由的日子,可以不留遗憾的日子。然后现在告诉我,我一个月之前心心念念的安排在我大政府一个可以发扬光大,引导人民走向富裕和强盛的小康社会的项目上消失殆尽,因为作为人民警察的他要维持秩序,我足不出户在家里除了读书就是上家教一个多月,为了我的前程,支撑我毫无怨言下去就是可以远走异地他乡的信念现在也是空话一句。如同晴天霹雳。其实最大的遗憾就是一年后中考的成败,它或许会成为通往光明那端平坦的道路,或许会成为我心里一道迈不过的坎。其实我想得很透彻,这里有我太多不想见到的人,每呼吸一口这里的空气那些令我难过的事历历在目,是多大的怨念和不堪才能让我企及那条遥不可及的分数线,让我要背叛和那三个好朋友一起上漳浦一中的诺言,让我想要执念离开这个让我伤心的县城,迈向那繁荣的大都市,决心要尽全力考上X一中和外国语。岛外班总是比岛内班分数线要高三四十分。毕竟人总是要朝着大的方向看,“良禽择良木而栖”,我总不能一直拘泥于这个县城成绩平平地在高手如云的漳浦一中里苟活着。我宁愿付出时间和精力去成为一个能够昂首挺胸在X一中和外国语与之竞争的强者。一个人曾自卑到了骨髓里,连自己都觉得卑微,那么便是真的卑微到了尘埃里,于是觉得自己一无所有了,才能起身拿上自己的一切去与命运和机遇相赌。我赌我能够重新站起来睥睨那些嘲笑过我的人。
我在一张明信片上看过这样的一段话。
‘或许是由于朝夕相处的缘故,小时候一直渴望一次足以让你遥不可及的远行,以此来远离你的视线、逃离你的管束。
后来,当我真正独自踏上远行的路途,我才发现,这种感觉不是酣畅淋漓,而是千般不舍。
因为我的心始终走不出你的范畴,远行的意义并不在于离开,而在于回去。
回去才是我一生最艰辛的路。’
我现在所有的泪水和汗水都是为了一年之后自己更辉煌地离开,但是我想,不用到大学,也许我真正踏进了重点高中走过三年的人生,我就会感同身受那段话。我开始能够辨析身边的人和事,我能够旁观者清,但我始终做不好我自己。我在摔跟头中学会隐忍,懂得有些事情强求不得,有些事情必须委曲求全。人生在世不能事事如意,从小就要给自己留余地。或许有些看起来有模有样的,说得在理的话,尽管我说得面不改色,却是成为了我掩饰幼稚和逃避懦弱的借口。欲望越大,得不到,那便是失落越大,我对我父母的依赖来源于我对潮流的依赖。尽管我的生活开起来挺体面,和别家的孩子都一样,有自己的手机有自己的电脑。我想我得戒掉因为想要得到某种东西而作为向我父母卖乖或者拿我的自由作为交换的毛病。这样或许我的性格会因为我的贪婪而丧失本真,然而我的学习也失去了主动性。如果他们实现我的愿望我必将扩大欲望继续要求索取。从一开始他们给了我的生命将我抚育成人我就必将是欠他们的,不该无理取闹让他们无偿付出更多,这样随着时光的推移,在无形之中我的罪恶感也会逐渐增大,然后某一天我清醒地发现,我欠他们的越来越多了,我就是花尽一辈子也还不了了的。
我一边流着眼泪一边流着鼻涕盯着屏幕红着眼睛写着这篇文章,我很清楚的知道,从我写第一段文字作为光明正大的声明和示范以后,后面的几段不知怎么的开始一段段下来果然和题目挂不上勾。我写得越多也越明白,直到现在才恍然大悟,我纠结得一开始就是自己,一件小事何须耿耿于怀,我何苦和抚育我的父母斤斤计较势不两立一清二白,在吵完架以后还给好朋友打电话难以启齿地要借钱,声称家教钱不想再向父母要,等到以后有钱了再还……好朋友一口就答应了说没问题。后来文章写到一半觉得甚是清醒了一半就给好朋友发短信说不用借了。还有现在我觉得自己熬到三更半夜写了这么多字已经筋疲力尽了,但是我渐渐放过了我自己,何苦为难自己。日子还不是能照样过么。当我的脐带与母体相连的那一刻,注定是与父母有着算不清的帐。
突然想起风随年华的一句话,那是我很喜欢很喜欢的一句话,乃至将它藏在心中勉励自我,我终于找到了放过自己的理由“安妮宝贝写了本书叫《七年》,七年的青春时光,仅仅是一场空前绝后的等待。然而我才十三岁,我的人生很是漫长,将来定会有足够的时间去补偿我损失的年幼时光”。
然而仅仅是一场时间和空间都不容许的旅行,我快十五岁了,不大也不小,我相信我失去的会在将来漫长的人生中获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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