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扇窗1400字
那扇窗坐落在一间老式平房的白墙上,由一些竹条子编织成的,岁月蹉跎,窗户的容颜也愈发蜡黄,干枯得像那稻草。房子已经摇摇欲坠了,那窗户却依然坚固,每天早晨,一根小竹竿儿把窗撑起,班驳的阳光附在房内粗糙的地板上。
惘然的年月里,那窗安静而孤寂,如一个睡梦中的女人,白昼的温柔与夜晚的抚媚没有把它唤醒。她不张扬,不妖艳,甘于在深沉的黑暗里流失年华。
盛春,窗外的木棉花争先恐后地绽放,树枝上满是并列的花朵,那一片红色可以和梅花相媲美,只是梅花略小些,也都是数枝并发,有异曲同工之妙。几棵木棉花树伴着这窗在岁月荏苒中走过了每一年的花季。远远望出,在那一片枝叶衬托着的花之海中,初露那枯黄的窗角,仿佛在一番桃红柳绿中夹杂着一点瑕疵。再仔细瞧瞧,木棉花树的树干很粗,树枝都探出头来,高于那矮矮的平房的屋顶,似长颈鹿伸颈。檐瓦上、路面上都落满了木棉花的残躯。生命就是如此难以言说,有些正花枝招展,有些却黯然凋零。花如人,如此香消玉陨,不免惹人怜悯。只是,那扇窗却不言语,她喜欢保持沉默。哪怕这些落英是在她的眼里成长的。谁都看不懂这窗,她的心是深沉的,难以捉摸。也许是沧桑的光阴让她看透了生死的宿命吧!
窗内,几十年前的水泥地板已经裂出了几道痕迹,微微隆起,却格外地干净,没有些许的灰尘。墙壁上白色的油漆早就褪了色,剥落了,露出老房的丑态,轻轻用手就可以在墙上抠一个小洞,用手拍拍,头发上、衣服上便沾满了石灰。房子破落得不成人样,不潮湿但阴暗,又加之处在偏僻的穷乡间,看起来穷酸潦倒。
这里住着俩位古稀的老人,男的干瘦如柴,脸深深地陷了进去,手脚是由一层皮包着骨头的,很高,有些弯腰驼背。女的却全然不同,身材发胖,脸上、身上满是赘肉,用乡里人的话来说,就是“发福”。那个女的眼神黯淡,据说是年轻时落下的眼病,老了就瞎眼了。瞎了做事不便,有一次不小心摔断了脚骨头,自此行动不便,吃了不少营养品,但因缺少运动,整日窝床上,自然就胖起来了。
在这座小房子里,常常是热闹非凡的。老人的儿女几乎天天来,有时候大包小包的,有时两手空空。然而,每当他们来到,老人总是笑容满面。他们谈人情冷暖,拉拉家常,其乐融融。节假日,孙子孙女也满心欢喜地看望老人来了。
“外婆,你摸摸看,我最近是不是长胖了。我妈老说我胖了,我倒觉得自己苗条了不少。”十四岁的孙女撒娇道。
“哈啊,撒娇啊,胖得像个肉丸子,还说苗条,真不知羞!”
“姨妈!”
“好好!别吵,我摸摸看。”老人笑逐颜开,“嗯,是瘦了!”
女孩笑呵呵地说:“还是外婆最厉害,我妈和姨妈都不会欣赏我的好身材。”
说罢,全场哄堂大笑。
这时,又一大男孩进来了,是老人的大孙子。
“公,最近身体怎么样了?听说你前几天感冒了,今天感觉如何?”
老爷爷披着一件羊毛外套,憨厚的脸上洋溢着笑容,缓缓地说:“前几天老吃不下饭,没什么胃口的,你姑姑们买的肉和汤都吃不下,不过今天感觉好多了,你爸也带我看过医生,吃了药,基本上没事了。”
大男孩点点头,表示放心,转身又向老奶奶问候去了。
无关痛痒的家常话轻轻叩着那窗的心扉,她竟从睡梦中苏醒,睡眼惺忪的她暗自思忖:这些孩子的声音如银铃般悦耳,大人的声音如美妙的歌声般动听。总有些奇特的音符在小小的房子里余音绕梁。但我为何醒了过来,这一切与我何关呢?
那窗半茫然半释怀地打量着这间昏暗的平房,她曾经为生在这里而感到屈辱,于是她寂寞地沉睡,忍辱负重。只是,现在的她,开始爱上柔和的阳光,爱上皎洁的月光,爱上窗外的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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