缸1500字
一缸水,就是一缸鱼籽的养料;一缸水,就是一缸江南的情愫;一缸水,就是一缸彩虹的凝聚。
一缸水,一缸情,一缸春来秋往,一缸过往,尘埃飞扬。
——题记
村子里曾住着一个胖女人,不能用“水桶腰”来比喻其腰身,而是要用“水缸腰”。巧的是她家院子里也有这样胖的一口缸,蹲在墙角处看这家院子里一年四季的花开花落,燕来燕往,听着这院子上方的天空中,那生于夏,却转瞬即逝的蝉鸣。这口缸从女人出生时便有,而打量这女人的样子,也有三十五六了。日子长了,女人和这缸好似也有了什么深厚的感情似的,她每天都要用一块方巾,蘸着江南的水擦拭它的身体,渐渐的,这缸也就沾了点江南的灵气。
开玩笑地说,这缸与这女人有着一种外形上的默契。你见到这缸,便会在脑海里浮现出它主人的样子;见了那女人,又会想起她家那口胖胖的缸。
后来缸里多了几条小鱼,顿时热闹起来。因为是普普通通的缸,所以里面养的鱼也不过是那种河里捞来的普普通通的小鱼。有鱼的地方,但凡都要有些水草来点缀吧,于是又弄来点普普通通的水草——一个普普通通的风景,江南这片处处都有,只是,水缸里的光景,是整个江南的缩小版,是江南的倒影。在这水里,江南的水映着江南的天,水和天融在一起,分不清处,也说不明白。
那年江南的夏天热得出乎意料。更始料未及的是女人家里着了火,人没事,家却毁了。无暇顾及那几条鱼的生死,也许被煮成鱼汤了,当然,这种猜测无疑有些残忍。人们最关心的,还是那口缸。
村里的孩子也想着那口缸。他们常站在板凳上看刚中的鱼,幸运的是没有小孩掉进大缸里,当然也没有一个叫司马光的聪明孩子搬起石头来将那缸砸破。
女人家的门是紧闭着的。这是从未有过的事,如果是平常,她家的门总是大敞着,把外面的阳光都揽到怀里,一丝不落。女人对所有村里人也是这样热情,常给我们送她自己亲手编
的小花篮子。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女人家被烟熏得有些发黑的门把朗照的阳光全都挡在外面,一丝也进不去,人们呢,也只是在她家门口张望,你一言,我一语,说什么的都有。
后来呢,女人一家背着包袱走出家门,拿老式的铜锁锁好了,就跟大家说,准备去投靠自己的亲戚。一把火,把什么都烧没了,钱没了,生活的梦也碎了,所以她才要逃,逃到一个能让自己过上比较舒心生活的地方,最起码,能吃上几顿饱饭,安稳觉,她不敢奢求。
村里的人极力挽留她,小孩子居多。她教他们唱歌,唱民谣,各地的她都会一些。孩子们,最喜欢她,也最崇拜她。
可是女人还是走了,别人说什么,她还是要走。大伙把她送到村口,看她上了摆渡的小船,才散开来,各自回各自的家去了。
那缸呢,也没有烧坏,还是泛着灵气。缸带不走,被送给了另一户人家。同样的缸,这户人家,还是养了几条普普通通的鱼,还有普普通通的水草,自始至终,这缸的所有都是普普通通的,你没法从它身上找到一个与其它缸不同的地方,除了它,曾经经历过一场大火。
缸是这样传下去了。后辈也没再问,这口缸原来的主人是谁。他们不知道那主人的名字,只是知道,那原来的主人,和自己的爸爸,爷爷,或曾爷爷,有过一段长久的爱情。他们不知道,这场火的火源,不是意外,是自己的爸爸,爷爷,或曾爷爷的母亲,为了赶走这女人找人来引燃的。后来那个纵火者,也没有被抓住,而这个纵火的事实,一直在自己的爸爸,爷爷,或曾爷爷的心里噎着,噎着,一直噎到他断气那一天,还是噎着,噎得他的心里从那女人走那一天开始就难受起来。那时候他软弱,连自己爱的女人都无法保护,甚至连她要离开的时候,他都躲在家里,没去送送她,也没对她说声再见,还有,这一辈子,他都没法对自己爱的人说:“我爱你。”他不是没说过这三个字,他说过,对着一个自己并不爱的人说了,说得自己心里挣扎着难受。
现在,那缸仍是在院子里蹲着,老老实实的,不动声响。可是,奇怪的是那缸里的鱼,从女人走那一天,就没再养活过,不知原因。
我想,这或许是来自江南的一曲歌谣吧。它唱在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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