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慢而优雅的成长1300字
这是在那条街那块缺了角的广告牌下,那家冷清的玩具店旁,用一个蓝底白点的苏格兰精灵童话换来的油漆,装在红色的铁皮桶里。
于是,在我亲吻了花园里绽放的第一朵蔷薇以后,我把我那分辨不清的浑浊的旧时光用一把橡木柄的旧刷子漆成了亮银色,用花香镶了浅浅的边,装进一艘淡蓝色的纸船,同白鲸的梦一起顺着岁月的潮水流向某个光阴的港口,我托那灰白色的红嘴鸟告诉我,最终拾起它的,是大天使(引领灵魂的天使)还是暗夜的幽灵。
我曾梦见,午夜是大海,末日是沉船,我成了那沉默的水手,扬着白帆乘着一艘橡木的绿色的尖角船,向贝壳与海马问路,去追寻人鱼的歌声,而透过现实的白光,我背着红底白点的书包,戴着金属边的黑框眼镜,日夜挣扎于题海之中,就像是化成了一座古老的哀怨的城,在那日光影绰间如民国怨女般抱怨着生活的无奈。
记忆中那片散落了狗尾巴草的山坡在日落时总会被浸染出金红的光,就像是天堂的烛火透过连绵的云与飞鸟的翅遗落在了这儿,灼烧出滚烫的世界,就连我逆流成河的不安与焦躁都似要被点燃,化成一团张狂的灰随着头顶的风与云呼啸而过。这场景,总是会令我想起时光驾着马车摇着铜铃仓皇逃窜的模样。而在时光轻移以后的未来的日子,每当我想起曾经祈求扑向红日的飞鸟带走年少的不安与悲伤的少女时便忍不住想再一次梦见那匹白色的独角兽,用夜做披风,逃离这世界。可以撒开了脚,在午后的光影里,跑遍所有山坡。这无疑是最令人动容的事了。优雅而缓慢的像一朵午夜盛开的花。
但,那些不安与张狂的岁月在被我窥见时,都添上了天使的翅,闪着水光,再绝望再悲伤都被白胡子的岁月老人装进光阴的木箱中,再打开,都化成了最美好的情动。
不会再更糟了,我望着远山般在风中左右摇动的树叶无奈而绝望的对着这被夜包裹起来的我憎恶的世界说,像一首挽歌的余音。即便那些诡异的悲鸣的潮水仍夜夜袭来,我向着星星呼喊,就像一头困兽般。
——也许是这一刻太过安静,以至于我如此轻易的想起那浮着水汽的不安的旧时光,就像想起一株被红日照得泛出铁锈红的玉兰,那住在张狂岁月中的少女就像是生命中凸起的悠远而不安的小点,带着奇异的色彩有着永恒伫立的姿态却在某个下雨的夜晚,顶着寒星,举着马灯,随着窗外字正腔圆的雨点骑着独角兽出逃了。
她一定想不到,某一日当我坐在拖了漆的红木桌前写着那成山的承载着我水蓝色梦想的习题时会如此深情似海的平静的爱着这曾被我咒骂无数次的世界,就像是游鱼般轻盈的因触到每一次生命成长的质感而欣喜。就算,仍背负着生活的十字架,但我再也没梦见过悲鸣的大海了。
昨夜,我用我私藏的透明的海虾宴请了那来自大海的红嘴海鸟,它靠在我的床头,唱给我一段深海人鱼的歌声。而在我向它询问我远去的纸船时它却低下头振翅飞走了,留下一片灰白色的沾染着大海潮腥气息的羽毛。
于是,我只得用了整个午后将我过去所有的光影折成一张四方的白色纸片,托那橡树上的纺织娘替我埋在树下。纵使再不安与焦躁的时光都会在清晨化成一团团锦簇的花,在我的脚边兀自撒欢。那便是我回报以这不完美的世界所赐予我的缓慢而优雅的成长的最好的方式了。温柔的像一首来自中世纪的悠远曲调。
时光的风吹起我散落在耳际的发丝,我在这漫漫长夜,蘸了黑色的墨,在羊皮纸上写下这世上最缓慢而优雅的成长的情动,比那异族少女的睫毛还要芳香。
午夜的苏格兰尖儿精灵告诉我,大天使曾拾起一艘被幽灵吻过的悲伤的纸船,连月亮都看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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