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1000字
于我,并不是小说里通常描写的那种亲切、和蔼的代名词。长久以来,这个名词的含义似乎只限于照片上、血缘上的那种虽近却远的印象。从我小时候起,她给我的感觉始终是个侧影一个古怪的老太太。
她一直都是个极虔诚的基督教徒。小时候逢年过节,她也来过几次。每次住那么一段时间,便默默地走了我从而也得见了她的一些日常事。每天下午,她总是长久地跪在床前,两手拄着床沿,口中喃喃地做着祈祷。共生了六个儿女,因此祈祷时也很是麻烦她那么不厌烦地、详详尽尽地把一个个人名、地址都絮絮道来,并且每个人都要尽她所能地祝福赞美一番。
我那时正念着小学,对所从事的这一切既不了解也不愿去理会。只是偶尔的兴致来了,也会去听听她唱的赞美诗。记得她常唱的是一首《耶稣宝血泉》。我虽不大理解这歌词的意思,却能惟妙惟肖地模仿宁波土腔的发音。每次在亲友面前做这样的仿学表演,总能博得大片的笑声我由此便知道,亲友们对的态度也是与我相仿的。
最后一次来上海过冬在我家是好几年前的事了。那时我已稍稍大了些,也略有了一点兴趣去听讲《圣经》。事实上的口音我极难分辨,我也并不十分在乎听故事,只是每见她那干瘪枯瘦,又皱纹交错的脸,心头总没来由地有几分怅然,也包含了一点怜悯的意思独自住在宁波乡下,惟一在身边的儿子却又是个不甚孝顺的。
我一直都记得那个冬日的夜晚。那时春节过后并不久,但执意要走,上海的亲友们在我家为她送行。那晚的兴致极高,当众为大家唱赞美诗。父亲还用一盘磁带录下了。客人们笑着,喝着彩,的脸上浮现着难得的红晕,并不知疲倦地一直唱下去。直至客散,她忽然有几分凄凉地向我们说:“待我一走,你们定会擦了那带子,倒不如让我带去。”我们都笑着说:“哪能呢,哪能呢!”笑笑,不再坚持下去。然而终是给她说中了不久,为录一盒费翔的歌,便给擦去了。
这便是最后一次的离去。算来,也有数年不曾再见了。母亲按月寄着生活费,偶然多邮了些,便有来信骂我们不节俭。的信封总是自己手糊,皱巴巴的,她的信,我们大家都不感兴趣,因为她总爱在信里附上大段大段的赞美诗,且每次都千篇一律。
前几天忽然收到的一封信,说她在河边洗衣时失足掉进河里,幸好被人救了上来;又说以后生活费莫再多寄,她鱼肉不沾,每日到市上拾些旁人不要的菜来,也够吃了。在信里很是气愤地说:现在的人好大派头,好端端的菜也扔了。
我于是拿了那信给母亲读。却见她坐在沙发上,读着信,时而流露出似是怜悯,似是讥嘲的笑来。我却不知为了什么,心头竟有些酸酸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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