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1700字
纵然时间盗走华丽,依旧带不走,你安静的绀碧之瞳。
——题记
被迷雾笼罩的小巷中传出小店家卖早餐的声音,在高高低低的墙壁上漾出回声。拐角处的垃圾桶散发出起一的恶臭,上面盘旋翻飞着几只“嗡嗡”鸣叫的绿头苍蝇。
牛奶般的雾气中有双警惕的绀碧的眼。
姐姐伸出双手,把它抱在怀中,看着它鬼魅般乖巧的,如翡翠般的双瞳在雾气中若隐若现。纯黑的皮毛没有一丝杂色,透出不可抹去的傲气。它伏在姐姐的臂弯中,用头蹭了蹭姐姐胸口垂下的流苏。
——就叫你蓝吧。
姐姐冰冽清透的声音在小巷中响起。
我们把蓝带回了家,可是姨妈却指着姐姐一顿臭骂:“你捡回着野猫来作声明?晓不晓得这孽畜是扫把星,丧门星!可你倒好,把这玩意儿当神仙似的在家里供着,蒋林缇,你什么意思啊你?”姐姐垂着睫,一句话也不说。灯光很暗,她精致的脸被厚厚的刘海遮住,我看不清她的表情。姨妈看着沉默不语的姐姐冷笑,“蒋林缇,你要家还是要猫,要家的话就把着畜生扔的远远的,要猫的话你就给我滚出这个家!”姐姐头也不回,拖着她的红色手提箱走出了家门。我追出去,只看到她的背影在细雨中模糊。
姐姐彻底和姨妈闹翻了,她把蓝带到她租的房子里。我常常带着简单的行李,跑去姐姐昏暗的出租屋,和蓝一起玩。它喜欢吃雪糕,巧克力和炸鱼块。前两者在超市里就能够买的到,蓝只认姐姐亲自做的炸鱼,不给它做就跑到姐姐的钢琴上乱跳一气,像极了一个撒娇的孩子。姐姐不得不亲自下厨给它做,可姐姐每次微笑着端出来的都是一团团黑糊糊,散发着浓浓酱油味,类似于饼干碎的东西。我夹起一块,轻轻地舔了舔。我心想:“姐姐啊,你是不是把半瓶酱油都放进去了。”而蓝却优雅地走到盘子前,马上吃得干干净净。
我戏谑地抚摸着蓝光滑的皮毛,“蓝,吃这么咸当心得高血压啊。”
然后就是姐姐的生日了。姐姐苦苦哀求姨妈带上蓝,姨妈却铁青着脸死都不答应。姐姐只好给蓝准备了一盘巧克力和一碗牛奶,把它锁在了家里。
我们在公园里划船,姐姐总是心不在焉地四处张望,乌黑的瞳孔有些虚空的美丽。
划到湖心岛的时候,只见一团黑麻麻的东西向我们扑来。它在里我们的船十几厘米远的地方自由落体,掉进了水中。它挣扎着,嘴里好像还含着什么东西。
“蓝!”姐姐凄厉地惨叫一声,姨妈正拿着船上的一根木棍,狠狠地打着正在扑腾挣扎的蓝。我看清了它嘴里的东西,竟是那种包装精美的贺卡。它开始不再挣扎,绀碧的瞳孔开始失去灵动的色彩。在木棍敲打水面激起的白色浪花中,它黑色的脊背在慢慢地消失不见。
这就是死亡么?如此残忍。我问自己。
姐姐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姨妈看了姐姐一眼,说:“别闹了林缇,不就是野猫吗,妈以后再给你买一只不就可以了。”
那张精美的贺卡已经被蓝用牙齿咬得皱巴巴的,在湖面孤寂地打着转,“生日快乐”四个用水彩渲染的字体深深地杂近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我亲爱的姐姐,在十九岁的生日里,见证一个渺小而又鲜活的生命的消逝。
没有了蓝,姐姐的生活又恢复了平静。她继续像影子般在偌大的校园中穿梭,做回了姨妈的乖乖女,姨妈放心地回到了遥远的北方,姐姐也扳回了灰暗的出租屋,听MP3看小说,在学校中做曙目的高材生。
她坐在广场的长椅上为鸽子,长发用木制发卡温顺地别在耳后。她说她很想蓝,每天都在企盼着能够在小巷的拐角处再次看到一双绀碧色的瞳孔。我说我送你回家吧。
和曾经一样,又是浓浓雾气,我们在拐角出,看到一双绀碧之瞳——
是蓝,没人知道它是怎么从湖心死里逃生的。它脚上有一块独特的月形疤痕,我和姐姐都从未忘记。
蓝在与死神战斗的过程中作弊了而上帝是同谋。这样奇怪的想法从我脑海中跳了出来。
姐姐抱着蓝,绕过迷宫般的小巷,回到了她的小屋。
阳光很刺眼地照着绀碧之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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