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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露,是大地的等待;春风,是冰河的等待;曙光,的黑夜的等待;黎明,是破晓的等待。——题记接到的那通电话,我不知道是不是还能见到的那个人。
随手在公路旁拦了一辆的士,我都不想过我是否带了足够的钱。
报上的地址,是一家医院,住院费贵的吓人,我真的不敢相信他就在那。
像一棵枯树一样被抽筋了所有的血液。
那时还很小的时候,我记得他说得最多那一句,是要等待。
等待?等什么?
看着他斑白的鬓角,残红如血的夕阳,映衬这一幅绝美的画。他已经很老了,像一颗大树一样的。我嘟囔,等什么啊,都这么老了,再等,又能等到什么啊。但是我究竟还是不敢说出来,因为不想挨一顿训斥。
曾经,他帮我在小区里种了一棵牵牛花,我挖了一半土就跑了,他默默地把花籽埋了下去。
他还在等待,不明白等什么,可是一直都没有变过。
三岁和别的孩子打架,我从高处掉下来,脚都扭了。我坐在地上哇哇大哭,要让全世界都知道我的委屈,透过指缝看到,他慌慌张张跑来了。剩下的孩子作鸟兽散。
他没有去追,想过来帮我的时候,我自己站起来了,狠狠白了他一眼。
我说你难道帮我教训别的孩子都不行呢?
他站在那里,好像我是大人他是孩子。
我哭着走开了,连头都没回一眼,直到楼道里,我偷偷的往外瞥一眼,他捂着头,渐渐地蹲了下来。
多可悲的场景,可是我还是走开了。
我不想等待什么,因为我是个急性子。
牵牛花蔫了,像烂了的香蕉皮,瘦瘦小小。
花藤架前总会有的那个身影,渐渐消瘦了。
有一天,他在病床上,抬起他的手,哪像一棵枯树枝,上面的青筋是一条条缠绕的小蛇,触目惊心。
我很想哭,可是母亲把我拉出医院门外,讲了这样一个故事。
曾经有一个很贫苦的读书人,怀才不遇,有一天他带着他的小儿子去山上采药的时候,儿子看到的山上有一颗牵牛花,那是读书人最喜欢的花,要去摘的时候,被他拉住了。那是一个很陡峭的山崖,儿子却执意说要去,他拗不过,只好答应。
当第一朵牵牛花被儿子拿在手上时,不幸的事发生了,山土太松软,经不起儿子的重量,他亲眼看着儿子,从山上摔了下去。
他浑浑噩噩回到家里,好长一段时间魂不守舍的。这个时候,女儿竟然拿出了一大把牵牛花种子,告诉他,种满了一万朵牵牛花,儿子就会回来。
他却相信了这个谎言,其实只有女儿自己知道,弟弟其实早就收集了很多牵牛花的种子,只是为了给他一个惊喜……
说完了这个故事,母亲泣不成声。
他坐上火车,隔着窗朝我们招手,看着他吃力地把箱子抬到架子上,我又哭了,我也笑了。他要回他的家乡,他土生土长的地方,他说有一天他也会在那里变成一阵风飘散的。
希望有一天,我们爷孙俩能够再一起种上一朵牵牛花,能够在你的那片开满牵牛花的地里漫步,能够陪你一起等那个为你收集了一把牵牛花种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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