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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被驯养后的猫每当自己被那些烦人的琐事所紧紧缚住时,渴望自由时,总喜欢一个人关住房门,插上耳麦,躲在床上,做海星状平躺着,斜眼看那只猫,那只不知何时在我家窗沿下安了窝的猫。
它毛色洁白,柔软却略显坚韧,不像是那种在泥水里打滚的流浪猫,倒像是从古时贵族家里由人伺候这的宠物。而那双眼睛在白天总是眯成一条缝,爪子从不伸出,安逸自得地懒懒散散,无束缚地通过那窗子,在我的床与它窗沿下的家之间,一来一回,踱着大步。
我确信,它是极通人性的,它会撑开厚重的眼睑,用一种深沉泛着光的深褐色眼眸盯着被空气重重压迫的我,急需新鲜氧气的我,悄声走至我身旁,用唇轻吻我的脸,有利地撕扯开了捆绑在我身上的锁链,让我轻而易举地呼吸到新鲜空气,听到极富有穿透力的“喵”声。
我等待着他再次的拯救,依赖着他给与我的空气,享受着它能感染一切的欢快无束缚。
那是我仅能接触到的大自然。
我占有欲在无限地膨胀,它的毛发是尼古丁,它的瞳孔是海洛因。
我开始在它的温柔中难以自拔,它的脚步通向世外桃源,我焦急的等待着它为我牵来浆液丰富的枝条,衔来几枚可口的野果。在钢筋水泥筑成的森林里,那是每个人都急切需要的,那般令人自由的空气在它身上无形的存在。
我终下定了决心,在那个昏沉的黎明,趁着它依然在我床上熟睡的间隙里,锁起了那扇窗,那条通往外面的唯一通道。我要用结实的大理石及密不透风的砖墙圈起一个牢笼,将它豢养,迫使它只为我才释放那种欢乐,那种自由无束缚的气体,将这间用铅芯涂抹成灰白的陋室装点得五彩斑斓。
它试探着,伸出爪子触碰那透明的坚硬,眸子里尽是不知所措的迷茫,它竟开始发抖,像位犯了毒瘾的瘾君子,不停抽搐。我在旁仔细等待,期待那一声声撩人心扉的“喵”声,而我终未能等到,传来的却是其一声声撞击在窗上的惨痛叫声。
它这是何苦!
我仅剩的奢望也落空了,它或许是不属于这灰白世界的。我无力地解开锁,挪开窗,它抬起鲜血淋漓的头,执拗地不肯离去。
它这是何苦!
我已给予了它重新回到大自然的机会,让它再次成为从前那个快乐的精灵,踱着无束缚的步伐,它却为何依依不舍。
我伸出手试着抚平它的创伤,安慰它受伤的心灵,它不领情的缩回墙角,哀号了几声。
我等待着他的眸子再次泛着光,但他只用一种猫被驯养过后眼神冷冷斜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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