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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的星空很亮,很美,就像梵高画里的一样。明亮的群星照的大地一片幽辉,仿佛镀上一层白纱。那一间矮小、简陋的小屋里,迟暮老人静静地守候在电话机旁,眼看不远处的一条小路,默默垂泪。淡淡星光照亮老人的脸庞,那是一张满是皱纹的脸,几撮白发在星光下泛起丝丝沉痛的涟漪。周围都拆迁了,就剩下她那幢孤零零的小屋。曾经住在这里的人都知道这间小屋的主人——一位年迈的老妇人和她的女儿。不知是从什么时候起,这里开始动迁,所有人都相继搬走,只剩下她一个人留在这里。断路、断水、断电,她都没有说一句话。就算有人来打碎他的玻璃窗,扔她的东西,她都不愿意搬。她什么都肯妥协,唯独不愿意走。
其实,这里的人谁都不想搬走,只因那天上的星空,因为这里是乡村,没有城市里喧闹的车辆来来往往,所以这里的天空有着不同寻常的美丽。一旦开始建造高楼,这里将永远失去这浩瀚的美景。直到有一次掐断了她的电话线,她像发了疯一样冲到电信局大闹了一场。她说的话凌厉,丝毫没有平日萎靡的样子。她的腰背挺得很直,像是有一种力量在背后支撑着她。当天在场的所有人都在背后说她是疯婆婆。领导出马,她才被赶了回去,可是,却依然没能够连接上电话线。昏暗的角落,落寞的她,静静得等待着。眼角挂着一滴晶莹的泪,欲坠未坠。
那弓着背的身影显得那样渺小,那双瘦的如同枯枝的手颤抖的拄着拐杖,蹒跚得走出门,坐在那小小的木椅上。半晌,她说了拆迁以来的第一句话:“要拆了,失踪三年的女儿就真的回不来了。”也许,她的潜意识告诉她,让她忘记。三年前,所有的人都看到那一辆警车的到来,那亮起的红灯,闪的每个人心中一颤。伴随着女儿车祸身亡的消息,她所等待的,所盼望的一通电话,永远缺席。
时间是治疗伤痛最好的药方。它无情,它决绝,它能带走所有等待的东西,它能磨灭所有痛苦的回忆,所坚信的不过是曾经美好的回忆。等到现在细细一想,那些东西变得沉痛而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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