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抹心痕900字
那一年的雨,下起来没完没了,阴阴绵绵。如同相思之人理不清的思绪,又像仕途失意之人百结的愁肠。
爷爷的最后一个生日,是在家里过完的。犹记那年冬天,他六十大寿,躺在床上下不了地,看不到偌大的房子里灯火辉煌,人来人往。爷爷守着床铺,静静地听完客人一个又一个祝福的话语。不知过了多久,看到爷爷门前空空如也,我三步并一步地拿着他的水杯跑了过去,他见我来了,痛苦疲惫的脸上荡开了一丝笑意。“爷爷您喝水!”我把水杯伸了过去,他好像没有力气,吃力地摇摇头。“我的萱萱,”他说。我连忙蹲在床边,爷爷用干枯的手轻轻地抚摸我的头发,给我说了好些话。那些话我现在都已忘记,只清晰地记得,他让我听妈妈的话,让我学会长大。
这句话预示着什么,我自然是知道的。
那绝症折磨着爷爷,使他日渐消瘦,如今,怕是已经……
几天后,爷爷被送往乡下老家,那天下着雨,稀疏的雨盖不住爷爷行走的痕迹,我在他背后大声地:“爷爷您要早点回来!”他不点头也不摇头,只是说:“我孙女以后一定会很好,爷爷一定会保佑你!”
生命仿佛是悬在发丝上的秤砣,摇摇欲坠。就像观看一部早已知道结局的电影;就像在黄昏等待夜晚,你知道太阳终究会落下,却不能预料最后一丝光亮消失的时间。
不久后的一个电话,打碎了我最后的念想。
一路上,妈妈抱怨着不该让爷爷做手术,姑妈们啼哭不止,奶奶低声抽泣着哭成了泪人,我紧紧拉住奶奶的手。
一直听同学说生离死别,道述他们怀念亲人的感觉,我心里却得不到共鸣,像是听故事恍惚而过,现在顿时明白了,那是血肉亲情,那是割舍不掉的思念呀!
回到老家,透过打开的门,我看到了爷爷他躺在中间,旁边人们穿着雪一样冰冷刺骨的衣服,照得我眼睛模糊。
我胆怯地随着爸爸走进房里,妈妈摸着爷爷的手说:“老爷子的手还是热的。”叫人搬来烤炉,妄想用温暖来救活一个生命。妈妈叫我跪下,可我不相信爷爷已经永远离开了我们,他还活着,这会儿只是睡着了。是的,爷爷还活着,活在我们每一个想念他的人的心里。
锣鼓、唢啦,我们用嘹亮的声音为爷爷送行。熊熊的火光越来越亮,纸灰越飞越高,铁锹翻动泥土的声音,越来越长。
妈妈告诉我,爷爷头在那边,脚在这边。
混着夜色,泪水突然夺眶而出,如同爷爷离家时的雨,淅淅沥沥、绵延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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