挣扎1000字
每天早晨刚一睁开眼,还能依稀听见清洁工扫地的声音。于是,伴随着扫把划过地面的“咝咝”声,开始一天的忙碌。 突然有一天,没有听见熟悉的“咝咝”声,也许是清洁工生病了吧,心里想着,急匆匆地下了楼。大老远,看见一个瘦弱的身影很怪异地扭曲着,头向前伸,肚子往里缩着,像是一个猛然犯病的人。
走了瞧,是个男孩,和我年龄差不多大。头拼命地往前探,好象不受控制似的,脖子上暴出一条青筋,显出努力的样子。肚子往里凹,手拼命地往前伸,胳膊打了好几个弯,手只好别扭地撇着。一只手抓着扫把,一只手握着棍子,棍子上还系了个大麻袋。他正把树叶扫进麻袋里,由于手不受控制,麻袋忽上忽下,好不容易扫进去的树叶又掉了出来。他一次又一次拼命地把麻袋摁在地上,麻袋被弄得“哗啦啦”地响。他很瘦,说他是一把骨头一点儿也不夸张。看着他难看的身影,我想起了什么。 大概是上小学三年级时,学校里有一个男孩走路时姿势怪异,口水直往下流。我们每次见到他总是远远地躲开。后来听一位同学说,他这是先天性疾病,从小就这样。他很刻苦,但因为手不受控制几乎无法写字,每次见到老师,总艰难地喊“老师好”。他的母亲为了照顾他,在学校当清洁工,但他从来都自己上学回家,不让母亲接送。
我还记得,在一个夏日的夜晚,我和朋友在小区玩耍,看见他的母亲正牵着他的手散步,与其说牵,不如说揪,看他的样子,简直像一滩软泥。我和朋友又像往常一样准备逃跑,却听见他在说些什么:“我—要上学,要—像别—人一样。” 我回头看时,看见他头上的汗珠在灯光下亮得耀眼。“好,今天就走到这里了。咱们回家,早点洗洗睡了,明天上学可不能迟到。”他母亲扶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 当年的男孩就是现在的“清洁工”吧,我心想。当年的我们,总是很可怜他的母亲,可怜他母亲有这样一个先天性疾病的儿子,可怜他母亲要付出比常人更艰辛的劳动,可怜他母亲比别人苍老许多。 如今,男孩在扫地,他没有去上学,也许是因为跟不上进度吧,也许是因为受别人欺负吧,或者更惨,他没钱上学,一切无从可知。只知道他每天来这儿扫地,要扫多久呢,总之每天中午回家地上已经没什么枯树叶了。
突然觉得男孩很可怜,上不成学可不是件快乐的事。后来转变为一种敬佩,我感觉他扫地的身影是一种挣扎,一粒种子从石缝里钻出嫩芽的挣扎,一只被折了翅膀的蝶儿在风中摇晃着飞翔的挣扎。挣扎,多么有力的两个字眼,诠释了生命的意义。蓦然,他的身影在我眼前高大起来,我似乎从他身上读懂了。身体的残疾是可以战胜的,只要你有旺盛的生命力。心理的残疾才是常人最可怕的。挣扎或许是让人生变得更精彩的最好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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