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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等等。”那浑厚有力的嗓音再一次浮现出脑海。
房间里,一个稚气未脱的孩子手抱琵琶,狂妄地宣泄着,却始终有着“狂简斐然吟咏足”的不满。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像老师一样弹得动人心弦呢?我小声嘟囔着。
作为老师的得意门生,许多地方都有过我演奏的足迹,每每这时,仿佛连空气中都绽放着虚荣的蓓蕾。老师却只在一旁淡淡地笑着,摇摇头。于是,我又开始哇哇大叫。
窗阴一箭,如今的我已不复任性,却依旧浮躁,做事大多浮光掠影,而老师所说的等待也如同一个没有终点的游戏。
那日,我兴致勃勃地抱着青春文学阅读着。一只手默默抽掉了我的书,老师原来和蔼可亲的笑脸也铺满了忧愁。“A,”他叫着我,阴沉着脸,“把上节课的《十面埋伏》弹一下。”我只得调整心态演奏着,脑子里却心不在焉地想着书中情节。乐曲虽娴熟,却有一种支离破碎的错觉。
老师坐在那儿,似乎在沉思什么,良久,他打破宁静,终叹口气,说:“我一直让你等……就是希望你自己领略到琵琶,乃至艺术的魅力,你大了,应该懂得阅读的内涵了。一样是读书,为何不挑最好的去阅读?”他犹豫了一会儿,把书还给了我。
“一首曲子技巧再炉火纯青,终是没有生命的;一本书语言再华丽,没有深度终是晦涩的,这都是共通的。”
我始于惊骇,终于沉思。回想着过往的一切,凝视着老师因激动而通红的脸颊,他又仿佛变成一种威压,甚而至于要榨出衣服下面藏着的“小”来。
回到家,我便翻箱倒柜地找出关于历史的书籍,慢慢地阅读,发现《十面埋伏》叙述的是楚汉相争的故事,我迫不及待地找来乐谱,与情节一一相对,动情处甚至做了批准。看着那些文人骚客的诗词,我第一次觉得对艺术与阅读有了新的诠释。拿起琴,凝神,吸气,抬手,顿时“铁骑突出刀枪鸣”。我与琵琶也如水乳交融般,浑然一体。曲毕,一种酣畅淋漓的痛快喷涌而出。
渐渐地,我开始不满足于这样的阅读,摈弃了所有的快餐文学,取而代之的是各种人物传记与名著。每一个慵懒的午后,倚着窗,随心所欲的阅读,它又与我的艺术互补,形成了一个和谐的状态。
琴亦醉人何必酒,书能香我不须花。
我想,我终于等待到了那份精神,那种艺术,那个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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