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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一次与父亲闹翻了。
“你倒是翅膀硬了!敢于老子顶嘴。”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来您是父亲,做女儿的便不敢指出?我不过是小小提醒,岂料您如此这般愠怒!”委屈的泪如阴霾的天气布满脸上。对于这个父亲,我真的是无言以对,甚至到了觖望的境地。
父亲被时光蹉跎的脸此时已经青的骇人,他再一次怒喝道:“好好好!我教不了你,回你姥姥那去。春节也在那过吧,去!”一个字的命令最令人难以抗拒,我的倔强在这一瞬间土崩瓦解。
第二天,我也当真理好了行李,准备做个持久战。妈妈见我这般,一手拦住了我:“你还不懂事儿啊!”
我只是满脸侘傺之色,决绝道:“春节我在姥姥那过吧,别等我了。”
“快走,我们便不等你回来了,快走快走!”房间里传来怒喝之声。
到了姥姥家,看见老人慈善的笑容,我便想起了我父亲的脸孔,泪水似绝了提,拦也拦不住。
之后的日子我便也这么过,只不过我尽量呆在房间里做作业,以免想起当时那两个字——不等——的难受。
年,隐匿在时光的罅隙中,我越不想想起,它便越是咬开缝隙,愈发强大起来。电视里的人儿嘴部一张一合着说:“让我们等待春节的到来……”我却好似什么也听不清。强大的气压封锁住了我所有的感官。还有两天,难道,他真的不打算原谅我,也真的不打算等我回家过年?我,分明打了电话,说我要回去的,可是为什么还是没有原谅我的意思?
我趴在窗前,看见自己悢然的样子被光滑的玻璃反射的样子,窗外纷纷的雪碰到了窗户变成了水珠,留恋的不愿离去,可是下面的小水沟等待着,等待着水珠的降临。我分散的神志被窗外一个走动的人影所吸引住了,他的手中,一颗小火苗不明不安的的跳动着。许是抽着烟等人的人吧。
多么讽刺,我周遭的一切,都贴合了——等待二字。
“咚咚”,姥姥敲了敲门,轻柔地打开。
“在一两天就是除夕了;还不原谅你爸爸?”
“我……我打电话回家了,可是……算了,他的性子比我还倔,我是不回家了……不回了。”姥姥叹口气,退了出去。窗外的小红点似乎闪了闪,之后暗了。
等到了第二天晚上,当我再一次看向窗外的时候,那个人又出现了。
是姥姥。“我不回去!不回去。”明儿就是除夕了,大家其乐融融,我的心中却有种难以名状的苍凉。我从未与父亲闹得这么大,哪怕以前,即使到最后爸爸都会来接我的。我的等待被眼睛里湿湿的东西糊住了,迷了眼,看不清。
“作孽啊!”姥姥猛然说道,声音有些卞急,“小孙女竟是如此昏聩之人……赶紧看看窗外头去吧!”话到此处,泪水戛然而止。我怔了怔,猛然间像是觉悟什么。
只见混沌的天际之间,一个熟稔的背影佝偻着背,红肿的手,夹着一根他本戒掉的烟。
“爸!”心好疼了,除了一个“爸”字,我竟然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原来,爱一直就在这里等待,哪怕你是如此倔强——他,都不曾离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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