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兆会书法比赛的获奖感言
“幸运,幸运而已,”朋友纷纷祝贺,我都如是说。
不是谦虚,这是我真实的感觉。
这次展览我投了四幅,一草一楷,一大字行书一小字行书,大字行书用来问路,小行书和草书是主打,结果是草书先在上海赛区入展,大字行书又在广西赛区获了奖。投石问路,歪打正着,何其幸运!
且听我说是如何“歪打”的:我这人很不安分(仅限于学习上啊),小楷刚有点成绩,便扔下去学行草,小行草刚能上展,兴趣又转向了大行草,这几年光捣鼓大行草了,劳民伤财,而一事无成(也上了几次展,都是用小行草)。于是我进行了反思:二王虽然有人证明可以放大,但我觉得难以解决抒情性,而书法的更重要的目标不是“达其情性,形其哀乐”吗?光精致有什么用啊!
于是我把目光转向了赵之谦、于右任一路率意而轻松的碑派行草,这一写就迷了进去,原来行笔的感觉还可以这样美妙!我写二王,一直象在急急赶路,而写赵、于则感觉像在山间小路上散步,边走边体会脚下山石的按摩,边走边欣赏一路风景;我写二王好像一直在按部就班,写出来的东西总在意料之中,写赵、于则感觉总有意外之趣,不只用笔,体势的变化也带来了布白的变化,那些空间像变魔术一样总让我惊喜。我就这样写了下去,不再管什么上不上展……
暑期将近的时候,不少朋友国展投稿作品已经出炉,我这才从赵、于的梦中醒来,想到该搞幅作品了,写了几幅大字行书,总是被朋友批判,大家认为,写大字上展希望渺茫,劝我还是丢掉幻想,用拿手的小行草搞作品吧!我也感觉要让大字作品每个字都精采且气息好,太难了!于是转过头来老老实实搞了三幅作品,因为还有教学任务,完成时离截稿日期只剩四天了,心里写大字的欲望却又强烈了起来,问问路吧!搞复杂形式也来不及了,就简单点,写个三条屏,就用赵之谦的行笔感觉,但赵的纵势显得不连贯,那就掺二王……两天,几十张存了好几年的六尺宣就被我迅速浪费,然后请健哥、雷弟等朋友们前来“掌眼”,参考大家意见,再继续浪费宣纸,再改,再写,再改,……又整整两天,昏天黑地,终于被我捣鼓出来几条“尚可”的,凑和吧!截稿日期已到,拼接,盖章,寄出。然后我又沉浸到赵之谦中去了……
不过分析起来,我的做法还真符合“以古变古”的创作原则(刘文华老师提出的)——用赵、于去变二王。当然,尊古定制,望今制奇,参考一些有现代感的结体和章法,也是可以的。
还有几个想法与大家分享:
一是我认为书法更是一种修养,而不只是艺术,临古的目的,是把自己平庸的手眼心改变成为古人精妙的手眼心,这个过程是一辈子的事,“人”不改变而妄求“字”之改变,岂可得乎?学书法就要先上道,上修养之道,上“志于道,游于艺”之道,我们只有在道上,才能一直进步。
二要处理好“写”与“做”的矛盾,大家都已经认识书法要“写”不要“做”,但一幅作品的精益求精还是要“做”的,就是反复起草,实验,气息怎样,章法如何,哪些字平庸了……但推敲后的“蓝图”需要“写”出来,需要有无意於佳的感觉,因此“蓝图”也是灵活的。草书更是如此。
这几天我老是感慨,获奖并不代表水平真高,落选中其实高手更多,参加这么多年展览,我看得比较明白了。不是说评委评得不好,而是评选机制决定的,必然如此。胜固可喜,败亦应欣然。我们应该有自己的审美理想,走自己认为正确的路,不能总是跟风。“古之学者为己,今之学者为人”,尽管我们不能完全免俗,但总要对得起自己吧!
我将继续跋涉,享受这一路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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